“……名字,经常出没的地方,有特征更好。●⌒,”
“你知道我要叫你做什么?”
电话接通后,那边稍稍停顿,便传来这样的声音。张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店里喝奶茶的美嘉,注视着她稍微靠后了一点,小声道。
“你昨晚才找过我,这么短暂的间隔,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能让你烦心。”
王凯轻笑一声,那边传来啪的球杆撞击声音,看样子应该正在打台球。
张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沉默了会儿没说话,看了看店里的小丫头,保持着视线里依然能注视到她的状态,又往外退了两步。
“王陆民……大陆的路,人民的民,我原来老家……就你家隔壁大院儿……活动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的麻将馆,你注意着比较邋遢,三七分头,眉毛很浓的中年人就是。”
提到这个名字,他声音不由自主小了一些,王美嘉知道他出去打电话了,捧着手里温热的奶茶,显得很乖巧,但细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她小脑袋一直在微微转动,似乎想要聆听到他的声音,确认离自己不远,才能安心。
“做到什么程度,杀人不接。”
王凯的声音显得轻佻而果断,言简意赅。
“你昨天说过,那些赌徒,有几种结局?就按最好的那种结局来……”
张彻叹了口气,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小丫头听到他的声音,安心地继续捧起奶茶甜甜地喝着。
“看来这事跟你关系不浅啊,不然你也不会避嫌……我会注意不暴露你的痕迹的。”
“多余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张彻没好气地对着话筒道。
“行行行……鱼儿上钩,总还需要一点饵料的,你这条胃口有多大?”
王凯敷衍地应了下来,啪地一声,应该是单手操杆撞球,也不知他是怎么操作的,隔了会儿,后面的声音才接着传进来。
“已经快潦倒的烂鬼一个了……你要多少?”
“这样的话,我还是够钱的,就不用客气了。不过短时间内,你可别想看到结果。”
“这段期间只要缠着他,别让他有多余时间回家管其他事就可以。”
“没问题。”
张彻想了想,没有急着挂断电话,又接着问了句——
“你打算怎么做?……让他吃些苦头,进去好好反省就行,我不想看到出什么事。”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放心吧,城西现在情势敏感,我知道分寸。”
挂掉电话,张彻叹了口气,与王凯的纠葛越来越深,这步棋走出去,也不知未来会怎样变化……不过最开始二人就站在共犯的立场,从这个角度来说,比起再去找明叔帮忙,落下把柄在对方手里成为掣肘,王凯这条线无疑要稳定得多。
人活在世上,总是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规则。他五岁就去游戏厅混迹,结识那些小混混,除了好玩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广撒种子,这些人里面,指不定就会有人上位崛起,将来有事碰见,有个熟面还能说说话帮点忙。这一落子的回报,终究在老爸开网吧时收了回来,九天网吧成为南安环境和秩序最好的网吧,这方面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唯一可惜的是,当初那些跟他关系好的人,并没有多少真正成了气候,反而小时候性格欺软怕硬又逞强虚荣的王凯,成为最大的一匹黑马杀了出来。想到他不顾自己劝阻,执意混黑到底的那一句“最惨不过乞丐,不死终会出头”,张彻便有些摇头,这样的他,注定不可能做别人的傀儡了。
这样看来也挺好,自己身上的负面痕迹没那么深,但与之相对,二人互相便是相对独立的个体,有些原本可以避免的事情,不得不按一些特定的规矩去做。
譬如说,尽管刚刚王凯说了没必要客气,但张彻还是打算待会儿有空的时候,给对方账上打三万块钱过去。06年的三万块,不多不少,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分量了。
然而到现在,张彻运用各种手段滚起来的独立小金库,已经只余下不到二十万了,去年贩卖苏丹红和禽流感的新闻,话题已经足够敏感到影响他的身份危机,不少人流露出对这个匿名者的兴趣,张彻不打算暴露自己,这条线路只有切断。去年三月十七日,央行上调房贷利率,接着******出台八项意见,房价刻意被压低,趁着这个时候向之前榕城囤积板蓝根的老板们的融资计划,虽然已经初见成效,但毕竟利润还薄。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赚钱来源,都是无根的时代风,无法再续,可以说,这二十万就是他全部的资产。
原本是准备用来作明年那波大牛市的原始资金的……
张彻走进卡吧,坐在王美嘉身旁,大手轻轻握着她的小手,小丫头对他回以紧紧地回握。
现在为了小美嘉,他义无反顾。
“嘉嘉。”
“怎么了彻哥哥?”
小丫头放开吸管,粉嫩小舌绕着嘴唇转了一圈,犹有些余味不足,细声应道。
“彻哥哥带你去看樱花好么?”
他细细地看着小丫头的眉眼,右手不由轻轻抚上去,轮廓清晰的细长温婉眉骨,末梢一点淡不可见的毛痕,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劝导味道。
“好啊好啊,安山公园吗,不过那里只有红槐呀。”
小丫头有些害羞,却没有避开,闻听他的话,先是高兴地应承道,接着苦恼而困惑地皱起眉头。
“不,我们去日本。”
张彻放下手来,继续捏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握了握,语气坚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