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降临,剿马大联盟的营地内,燃起了篝火。赶了一天路的剿马大联盟的武者们,难得的享受每一天傍晚时刻的安宁。
篝火明亮,晃动的火焰,清楚的照映这每一个人的脸。这些汉子们,一个个神情肃穆,谁也不说话。明天就是与留马要塞大决战的日子了,人与人的心思不同,但现在,每个人都是双拳紧握,左手放在胸口,在默默的祈祷。
留马要塞很强大,是东大陆隐藏最深的,最强大的一个组织!留马要塞到底有多强大,谁也不清楚,留马要塞的下属势力遍布整个东大陆,就算天云郡内也有留马要塞的暗棋!
留马要塞的强大,没有亲身体验过,谁也没有发言权。但是留马要塞的可怕,却是早就已经深入人心!
留马要塞从来就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底牌,也没有人能得到留马要塞最准确的信息,除了留马要塞的高层,就算是留马要塞的核心弟子,也不知道留马要塞的很多机密。
剿马大联盟的成员武者,都是受到留马要塞迫害而侥幸活下来的人,听到段无涯要剿灭留马要塞,才从东大陆各个地方汇聚而来。
现在,留马要塞就在眼前,他们反而沉默了。
“叶老兄,咱们相识已经三个多月,现在眼看着就能报仇了,可惜今夜没有酒,否则,今夜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日子!能离留马要塞这么近,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真是不容易啊!”
一位中年,看着眼前的篝火,抿嘴一笑,冲着自己身边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说道。
三个月时间,每一个人都是抱着报仇的心态,没有其他的私利,所以最好相处。目的相同,拉近了他们彼此的联系,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是同病相怜,还是同仇敌忾,过了今晚,才能见分晓。
听着中年武者的话,葛老兄神情一愣,淡淡的说道:“是不容易,我现在最想冲进留马城,手刃仇敌,才会甘心!”
叶老兄的话,让周围的人,都默然了。现在,他们谁不是有这种心态,灭族亡家之恨,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来,咱们以茶代酒,预祝明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抹悲哀,随即被一种难以湮灭的仇恨所替代,举起手中的碗,略一示意,仰起头一饮而尽。
叶老兄也不言语,紧跟着中年人,也是一仰脖子,把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碗,叶老兄心中苦涩,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也不知道明日,整个剿马大联盟,还能剩下几多人!
“你说,咱们能报仇吗?”
一个人看着豪情的叶老兄与中年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也不知道在问谁,反正周围,在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除了篝火的噼啪声,众人似乎都可以挺清楚每一个人的粗重呼吸。
“兄弟,你这句话问的可就不内行了,跟着盟主,咱们还不是为了报仇?有盟主在,咱们就能报仇!”
“是啊,咱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个个都是凝元境以上,还会怕了他区区的留马要塞?”
“****娘的,就算自己不能报仇,也要为咱们的盟友创造可以报仇的条件!反正老子家里,就老子一个人苟活于世!”
一个人悲愤地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齐心协力,报仇!”
不知道是谁,忽然高声喊了一声,这声音有些尖锐,一种斯歇底里的用尽浑身的力气喊出来的!
报仇!
这两个字,勾起了整个营地所有人的心声!
去他娘的,管他留马要塞有多强大,大不了一死而已!就算我不能报仇,我也要在死之前,为自己的盟友创造一个环境!我的盟友杀了我的仇人,也算是一种报仇!
“齐心协力,报仇!”
每个人都握紧了双拳、握紧了手里的兵刃,没有人跟着嘶吼,也没有人应和,但每个人心里,都在竭力的嘶吼着这一句话!
整个营地,陷入一种悲愤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带着疯狂的气氛。
留马要塞多年来,所做所行积累的让人恐惧的风格,让人内心有一种惧怕!哪怕留马要塞,只是一只病死的虎,依然残存着威慑。
每个人都没有说自己信心不足,每一个人也没有说留马要塞多强大,什么都没有说。就算内心忐忑,他们也只能用往直前。为了报仇,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仇恨。
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噼啪......”
篝火一阵炸响,段无涯的手一抖,挑起篝火的木棍,燃烧了起来。
火焰,照映着段无涯的脸庞,不知道是火焰的温度,让段无涯的脸红如血,还是整个营地的氛围让他激动。
现在营地内所有的剿马大联盟的武者,都是表现出了一种信心不足,和对留马要塞内心的恐惧。
“留马要塞,真的这般可怕?”
似在喃喃自语,一种梦呓一般的模糊。
留马要塞的背后,站着的是真魔宫,真魔宫有多强大,段无涯不清楚。甚至与真魔宫打过不是一次两次交道的佘风与佘铃,也不是很清楚。
在东大陆,一个武道几乎已经衰落的地方,真魔宫尚还派驻了七位尊者!
“留马要塞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真魔宫!”
佘风接过段无涯手里的木棍,自己拨弄着篝火,看着篝火上,哪一只山羊大小的灵兽,再也没有了食欲。
“留马要塞内,还会有真魔宫的武者吗?”
曾经在吴常在兄弟俩口中得知,留马要塞中有七位真魔宫的尊者,现在这七位真魔宫的武者,都已经命丧黄泉。现在留马要塞危在旦夕,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再次向真魔宫联系求援!
七位尊者,其中一位是尊者五重,有四位尊者三重,两位尊者二重,这么强大的阵容,足以横扫整个东大陆,而没有丝毫的难度!
就是这么七位让人惊悚的武者,狙杀段无涯等人,这一去就是接近三个月!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七位尊者杳无音讯,段无涯却一步步逼近留马城!
这岂能不让人怀疑,岂能不让人心慌?留马要塞只要不是傻子,绝对会求援!
至于真魔宫会派来什么样的武者,实力如何,这只有天才知道!
佘风说的不错,留马要塞不可怕,可怕的是留马要塞背后的主子,那才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存在!
随便就能派出七位尊者境,这样的势力,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真魔宫如何强大,也不会公然露面。上一次神魔大战,魔族惨败,虽然不甘心,却也龟缩了起来。留马要塞是真魔宫在东大陆的代理人,真魔宫绝对是不可能放弃的。
不放弃,真魔宫就会派武者前来,帮助留马要塞共度时艰。
真魔宫会派什么样实力的武者,这才是众人关心的。
“真魔宫到底有多强大,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段无涯很好奇,魔族这都已经公然露面了,大陆上自诩正道的人士,为什么没有群起杀魔?
“多强大?真魔宫是神魔大战之后唯一的魔族正统,聚集了整个魔族九层九以上的魔族!而魔族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自信,没有与整个正道抗衡的实力,以魔族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这么猖獗的!现在,整个大陆上的各大宗、各大族,或者各大组织,早已经不是万年前,团结抗魔的正道了。为了利益,与魔族公然联手的势力,如过江之卿,而留马要塞只是这过江之卿中的一尾罢了!”
利益!
又是利益,难道为了利益,是非都不分了吗?
“呵......”段无涯苦笑一声,为了利益,许多人连亲情都不顾了,还会在乎什么大义?
看着唏嘘不已的佘风,段无涯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正道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迟早会惨败在魔族之手!甚至会灭绝得一干二净,整个大陆,成为魔族的乐园!
段无涯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向营地的正中央走去。
佘铃兄妹俩与赵千机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跟上去看看!”
营地正中央,是关押南宫彦等人囚车的地方,段无涯现在去那里,难道是为了套取情报?
今日不同往时,南宫彦早就已经被遗弃,也不一定知道现在留吗要塞的情况,段无涯这是想干什么?
营地正中央,有几辆囚车,囚车内的人早就已经不成人样了。除了南宫彦还比较年轻,精神还好一些,其他的中年老年,被废去修为之后,已经奄奄一息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簸,他们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段无涯的到来,除了南宫彦抬起头看了一眼,其他人根本就毫无所觉。
看着就像一个乞丐一样的南宫彦,浑身恶臭,隔着几丈远就十分呛鼻。南宫彦正在啃着一根骨头,十分的专注。
曾经潇洒万分的南宫彦,如今沦落成这种地步,让人忍不住叹息。
“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真是对不住!”
段无涯对于囚车传来的恶臭,毫不在意,慢慢的靠近了囚车,与囚车内的南宫彦,相隔不过几尺之遥。
南宫彦啃骨头的动作微微一顿,装作没听见,继续自己的啃骨头大业。已经没有肉的骨头,南宫彦肯得很卖力,骨头上满是牙印,黑乎乎的骨头,沾满了南宫彦的唾液。
南宫彦没有反应,佘铃等人却是一怔。南宫彦是留马要塞的公子爷,是留马要塞掌舵者的儿子,段无涯现在这样做,还低声下气的道歉,难道是想放了南宫彦,与留马要塞言和?
怎么可能,留马要塞早就已经抛弃了南宫彦,而南宫彦也已经被段无涯废了修为,这么一个被人遗弃的人物,还有什么作用?
段无涯这么做,不怕寒了剿马大联盟近万人的心?
不仅佘铃几个人不了解段无涯的意图,在周围看管囚车的剿马联盟的武者,也诧异地看着段无涯,脸上闪过一种怒气。
这里的情况,吸引了许多目光,有的剿马大联盟的武者,已经动身赶来。
盟主这是干啥,不会是有好戏看了吧!
经过入云城内,那一系列的搞怪,剿马大联盟的武者,已经习惯了只要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有好戏看的心态。
人越聚越多,最后整个剿马大联盟的武者,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这里是关押南宫彦等人的地方,恶臭冲天的气味,让许多人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盟主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每个人都很好奇,心里越来越疑惑。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再看看南宫兄现在,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第一次见面,是在无尽荒原,那个时候段无涯还要防备南宫彦,再到后来的一系列的矛盾,与南宫彦的野心,他们最终成为死敌!
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现在成为自己的阶下囚,段无涯还真有点唏嘘不已。自己曾经最忌惮的人,现在已经被自己踩在了脚下!
南宫彦依然在啃着骨头,也不说话,也没抬头,似乎毫无所觉。
剿马大联盟的人,面面相觑,盟主来这里是想与南宫彦叙叙旧?不可能吧,难道盟主想要放了南宫彦,想安抚留马要塞,向留马要塞妥协?所有的人无不是脸色一变。
“唉,今日来此,是想借南宫兄一样东西,还望南宫兄不吝赠与!”
借东西?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南宫彦还有什么值得盟主相借的?他们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东一出西一出的,盟主到底想干什么?叙旧,不像,借东西,一个阶下囚,还有什么值得段无涯来低声下气的来讨要?
“借你首级一用!”
段无涯脸色一变,冷漠无比,武神之剑瞬间被召唤而出。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段无涯这么快速的变脸,一道蒙蒙光芒一闪,囚车内,一个好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