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如此大礼,吾焉敢承受,还请将军收回成命。”华佗也无法淡定了,不说这叫蛟血对于他这个医家来说的珍贵,单单那方寒玉玉盒,那就是价值连城之物,他真有些不敢承受。
“华神医若是觉得无功不受禄,何不在利城盘桓一些时日,亦或者在此留下一间馆舍,正所谓一人布道,闻道不过百人,十人济世,千人受益。华神医一身医术,若能够抛开门户之见,布道三千,实乃天下黎民福祉。”韩烈这一席话,对于华佗的触动可谓不小,他没有想到韩烈竟然有兼济天下的仁心,其志已然囊括天下。
陈登对于韩烈这番说辞,虽然讶异,但对韩烈描绘的景象,却是深深折服,若这个世上,真拥有三个向华佗这样的神医,无疑是天下黎民的福祉。
“将军之心,吾已经知晓,承蒙将军不弃,吾岂敢藏私,不过授徒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然这蛟血虽然有寒玉玉盒保存,也顶多三五个月就会腐臭而失去药效,所以当务之急,吾当前往会稽一趟,与董先生炼制成丹药,方才不浪费这一盒奇药,还请将军派一队军士护送。”华佗思虑之下,缓缓的点头道。
“华神医所言甚善,至于派军士护送一事,我看还是让元龙安排即可。”韩烈对于华佗之言,到没有怀疑,只要能够拉拢华佗,这点付出和信任显然是值得的,既然选择相信,又何须派自己的军士呢?
华佗与陈登来的突然,走得也无声,陈家的车马队在利城仅仅待了一个晚上,就悄然离开了利城,离开之时,陈登给韩烈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此次回去不久,就会出任淮阴县令。
这显然是陈登释放出了的一个善意信号,经此一事,陈家虽然没有明确倒向自己,但韩烈料来今后自己要是向陈家寻求帮助时,陈家定然不会拒绝。
有了陈家的善意,再加上近来韩烈与糜家近来在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加深,韩烈无疑在徐州扎下了根须,有陈家的士族言权和糜家的财权,假以时日,韩烈图谋徐州之事,已然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就在利城一步步稳定发展,韩烈声名鹊起之时,徐州治所郯城的其他官僚世族的目光,也悄然盯在了韩烈身上。
尤其是当传言韩烈是青帝之子消息一出,以及韩烈斩杀白蛟,获得鲛人馈赠亿万金钱的消息暴露出来时,郯城可谓是议论鼎沸。
徐州治中从事王朗,在陶谦驾前进言道:“使君,这韩子扬志向不小,竟然散步谣言说自己是青帝之子,如今他手握重金,坐拥十万人口之城,怕是图谋不小,不得不防啊。”
“使君,吾也听说糜家近来卖了五千头耕牛给韩烈,似乎糜子仲有意把妹妹嫁给韩烈,吾观韩子扬少年得志,难保不起谋逆之心,只怕会成为第二个臧霸之流。”从事都督曹宏,也皱眉进言道。
陶谦这人刚直忠义而爱慕虚名,对于反叛朝廷之人,他向来都深恶痛绝,这会被听到王朗这番挑拨,虽然不至于立刻就讨伐韩烈,但却对韩烈起了防范之心。
“此事稍后再议,据说青州如今百万黄巾叛乱,青州兖州大半沦陷,只怕我徐州很快就会受到波及,诸位务必守好关隘,切莫让黄巾叛军进入徐州。”陶谦若有所思的转移了话题,但对于韩烈却起了一分猜忌之心。
散会后不久,陶谦就招来大儿子陶商,道:“汝安排一些探子去利城,对韩烈的进行监视,若发现他有什么不臣举动,立即来报。”
“喏。”陶谦虽然表面仁厚谦虚,但作为一个领兵征战多年的大将,他又岂会是一个好好先生,他手下的七千丹阳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个个都是精兵,而是对他忠心耿耿,这支精兵则是他大儿子陶商统领,任何人都无权调动。
徐州处于平稳过渡之际,京师长安方向,却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随之震动了整个天下。
丞相董卓被其义子吕布所杀,其因则是因为董卓由于被韩烈阉割成了太监,猜疑之心日益严重,一日吕布在廊下与董卓侍妾调笑,被董卓所见,气愤之下的董卓,直接向吕布掷出手戟,要不是吕布武艺高强,见机的快,躲避的及时的话,几乎被董卓的投掷的手戟重创。
之后虽然得李儒调和,董卓宽恕了吕布,但吕布心中却有了芥蒂,之后在司徒王允的挑拨之下,经过几个月的周密布置,吕布率军在宫门之下,把董卓袅首,斩杀董卓亲族心腹三百余口。
董卓之死,天下也是为之震动。自此京师大权,皆入王允吕布之手,董卓部下大将,李傕张济等人,屯兵在外,得知董卓身死的消息,原本各自奔逃之时,张济军中的谋士贾诩却道:“如今诸位将军手中有雄兵五万,若趁势入京,胜败难料,若独自逃跑,则一个亭长足以捉拿尔等,与其束手就擒,何不博一把呢?再说吾观那吕布勇而无谋,王允善谋却不懂军机变化,胜负可谓五五之数也。”
“文和之言甚善。”李傕,张济等一干凉州系将领,思虑之下,纷纷意动。贾诩这一条计策,原本是自保之法,但却把风雨飘摇的汉室皇权彻底踩到了脚底下,让天下诸侯看到了汉室皇家的软弱可欺,自此天下群雄纷争的大幕,也随之拉开了大幕。
而就在董卓死后,长安局势纷乱之时,青州兖州两地的百万黄巾叛乱,同样震动了周边各州的势力,青州各郡几乎全部沦陷,仅剩北海在孔融手中死撑着未被攻破,面对几十万黄巾的围攻,急怒焦虑的孔融,环视着帐下一个个吓得畏惧不语的将领,瘫坐在大堂上叹道:“若韩子扬在此,吾何至于此,尔等实乃北海罪人也。”
眼看北海局势危急,孔融惶恐不安之际,这日夜里城头守将差人来报:“大人,城外有一名勇士,自称东莱太史慈,说要面见大人。”
“太史慈?”熟睡中的孔融迟疑之下,方才想起太史慈不就是韩烈多次提起的东莱勇士么,欣喜之下,他忙起身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一人一骑。”听到门外军士的回答,孔融皱眉之余,叹道:“用吊篮把此人带来见吾。”
“喏。”军士走后,孔融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自语道:“此人竟然能够从重重围困的黄巾乱军之中来到城下,想必是个勇士,眼下我北海北贼军围困,若能够寻求到外援,或许就会有转机。”
寻思之下的孔融,精神不由一震,自从黄巾围城这半个月来,他已经派出百名军士突围求援,结果要么被黄巾军杀害,要么被逼退了回来,而向来自诩勇猛的武安国,更是连出战的勇气都没有。
对于武安国的懦弱无能,孔融虽然心中大恨,但眼下又是用人之际,他也不敢过于斥责,只得激励他率军守住城头,大敌当前,确保城池不失,才是首要之事。
当太史慈一路赶到国相府时,等待多时的孔融,定睛一观之下,忍不住暗赞好一条彪型大汉。
“东莱太史慈,拜见孔大人。”身长七尺七寸,方脸高额的太史慈,略显黝黑的脸颊嘴唇四周,长着浓密的三寸须髯,为其增添了三分威严与英武之气。
身上穿着一件马铠,背上挂着一张铁胎弓,腰间虽然没有佩剑,但却挂着两把一尺长短的手戟,行礼过后,太史慈单手持枪道:“某从辽东归来,吾母告知我,大人多有接济,故得知大人遭黄巾围困,特来为大人效力,以报还大人恩情。”
“子义不愧为忠义之士也。”孔融颔首请太史慈入座后,道:“城外如今几十万大军云集,城内不过万余兵马,焉能取胜?为今之计,只有寻求外援,方才可解我北海之围。”
“黄巾兵马虽众,但不过是乌合之众,大人若抽调五千精兵,夜袭突击,必有斩获,又何必舍近求远,寻找外援呢?”太史慈其实来到北海城外已经三日,在仔细观察了黄巾大军的情况之后,他方才趁夜一路摸到了城下,正如他所说,黄巾虽然多达三十万众,但其中大多数是仍然是裹挟的百姓妇孺,真正的精兵绝对不超过一万,当然精壮的民壮虽然有数万,但这些民壮缺乏训练,甚至很多武器都没有,又岂会有什么战斗力。
也正是了解了黄巾的情况,他才会直言相告孔融,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时,孔融听到他的话,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讥笑,淡淡的道:“子义是欺我北海无人矣。三十万黄巾,尔竟然想率五千人马出击,勇气可嘉,不过吾想问问子义,可曾领军出征过?”
“呃。”太史慈抬头之际,目光捕捉到孔融对他的讥笑,又听到他讽刺自己没有领过兵,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同时也醒悟到这个被青州士人推崇的孔北海,显然也不过是一介腐儒,根本不足以谋大事。
“大人教训的是,是草民莽撞了。”太史慈颇为羞愤的低头道。
“子义能够虚心的听从建议,倒也是难得,眼下能解我北海之围的,也只有徐州刺史陶谦帐下的韩子扬将军,若子义不弃,还请持我手书,立刻前去利城前去求援。”孔融也知道眼下太史慈有大用,当下遂好言抚慰了一番道。
“喏。”太史慈对于韩烈之名,早已经闻名多时,韩烈每月一封书信,拳拳之心,他也早已经感受到了,这次来北海,正是为了报答孔融接济过老母之恩后,便前去利城投奔韩烈的,此刻见孔融让自己去向韩烈求援,他自是欣然起身应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