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意思,是靠着咱们自己的四千人马,撼动城下的黄巾人马?从而一举击溃?”太史慈被韩烈的设想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问道。
“子义认为不妥?”韩烈翻身躺在山包上,身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口中,望着天上的繁星问道。
“此举有些冒险,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怕是会陷入苦战。”太史慈犹豫的说道。
“啾!啾!”就在这时,韩烈耳中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鸟叫声,吃了一惊的他,立马推着太史慈道:“快,滚下山去。”不等太史慈反应过来,韩烈抱着头,就像个粽子似得滚下了山坡。
“该死,瑶姬宫的雀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滚下山坡的韩烈,拔出腰间的泰阿剑,削了几条藤蔓,编制成一个头盔和筐子套在自己身上,皱眉低骂了一声。
“将军发现什么了?”太史慈扑在草丛中,警惕的问道。
韩烈点点头,道:“走,回去再说。”
回到山脚下,牵上战马,翻身上了马背的韩烈,驱马边跑边说道:“刚才我听到了雀鹰的叫声,那是黄巾叛军中一支神秘的女刺客掌握的传信之鸟,它能够追踪与侦查,比斥候探子厉害恐怖。”
“黄巾叛军竟然还驯养了这样的鸟类?”太史慈惊讶的与韩烈并马而行道:“吾昔日在辽东,见过一些肃慎贵族,豢养着一种矛鹰,凶猛而有灵性,能够传递信息,并对猎物进行追踪,不过那矛鹰十分难以驯服,必须是从小亲自饲养驯化,方才有可能培养出灵性,所以它们终生只认一个主人,为此北方乃至中原都鲜有见之。”
“哦,这个时代辽东就有人豢养矛鹰了,他年若有机会,吾定要亲手饲养一只。”韩烈讶异的回了句,脑海之中却不由回想起关于后世辽东地区的海东青了,事实上太史慈口中的矛鹰,就是后世金人口中的图腾神鸟海东青。
“以将军的威武,它日必能兵临辽东,收回我大汉四郡故地,扬我大汉雄威。”太史慈扬声道。
“子义,汝此话吾可信否?”韩烈大笑一声,扬鞭驱马奔驰而去。
“将军明鉴,子义之言,出自肺腑,如今辽东四郡,千里之地,早已经被三韩蚕食殆尽,吾看迟早都会陷入异族之手,唯有将军这般豪杰之士,方有收复吾辽东失地之可能。”太史慈骤马扬声慨然道。
“哈哈。”韩烈放声大笑的反问道:“他年十万铁蹄入辽东,子义可否为先锋?”
“愿效犬马之劳。”太史慈纵马追了上来,与韩烈对视一眼,放声大笑道。
“哈哈……”
既然发现有雀鹰盘旋在头顶,韩烈自是明白,偷袭已然难以见效,所以当第二日天亮之际,韩烈召集三军,浩浩荡荡,以堂堂正正之师,出现在北海城下。
早在韩烈率军尚在三十里外,黄巾渠帅管亥,就已经接到黄巾圣女张瑶的消息,获悉了韩烈这支援军的消息。
接到张瑶通报的军情后,管亥立即派出斥候,对韩烈这支军队的兵力和旗号展开了探查。
为此当韩烈所部抵达城下之际,管亥已经获悉韩烈所部不过四千人马的消息,得知来援的汉军只有四千人时,放下心事的管亥,随即召集各方兵马前往迎战。
如今他们二十万人马,围困北海已经长达旬月,无论是军粮还是士气,都已经快到谷底了,这个时候,对于管亥来说,急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以及瓦解城内守军的死守的决心。
但此时此刻管亥显然看到而来曙光,如果这会来的是一万汉军,他可能还需要掂量一下,但四千人马,他却有足够的信心一战。
不说他有二十万人马,在他看来,单凭他帐下的一万精兵,若再加上那近十万的民壮,在北海城下这样的丘陵地段野战的话,他有信心凭借人海战术,一举吞没掉这四千汉军。
太需要这场胜利的管亥,迫不及待的率军迎了出去,虽然他向张瑶通报了来犯汉军兵力,却忽略了这支汉军的统兵大将等等资料。
不过管亥虽然认为凭借自己的一万精兵就可以击溃来犯的四千汉军,但为了预防城内守军里应外合,所以他并没有抽调围城各方精兵和民壮,而是带着中军的五千精兵和三万已经经历了多次攻城战斗的民壮,摆开了浩大的声势,迎向了韩烈的人马。
三万五千人马,对阵四千汉军,这在他看来,足以取得战场的主动权,并一战而胜。
日上三竿,阳光炽热而耀眼。
远在三里之外,马背上的韩烈,就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尘土方向,传来一阵阵轰隆的步伐之声。
“驾!”韩烈举刀下令部队停下脚步之后,随即驱马而出,冲上了驿道旁边的土丘之上。
土丘不高,顶多也就是一座几丈高的土坡,奔上土坡的韩烈,举目望着半空中的骄阳,感受了一下风向之后,举目远眺着前方那声势浩大的黄巾叛军阵势,默默盘算了一下他,随即飞马返回了队列。
“传令,各营向南移动三里,在营水河畔列阵迎敌。”面对众将投来的疑惑目光,韩烈并没有解释,而是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喏。”素来知道韩烈言出如山的赵云、徐晃、典韦等将,纷纷飞马而出。
近前的太史慈迟疑道:“背水结营,兵家大忌,眼下我们并无奇兵可用,将军不担心一旦挫败,三军势必陷入绝地?”
“子义既然知道背水一战,难道不知破釜沉舟吗?”韩烈横刀立马,立于军阵之前,淡淡的一笑,指着半空中的太阳,道:“子义你再看,我军列阵在此,半个时辰之后,敌军迎面冲上来的话,视线如何?另外现在是何风向?”
“半个时辰,日上南天,迎面而来,骄阳刺眼,东南风向,立于河畔边上,风向有利于箭矢。”太史慈沉吟之下,豁然惊道。
“子义果然知兵,为将者,当审时度势,占尽地利,辅以兵和,方可百战不殆。”韩烈淡淡一笑,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黄巾大军,神色镇定的下令道:“弓箭准备。”
四千人马,排列成八个方队,以两个梯队交叉,这次韩烈率军出征,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虽然每个军士都只配备了十二支羽箭,但在这个时候,这四万八千支羽箭,若是真的全部发射完,足以给眼前的黄巾叛军,造成毁灭性的伤亡。
五百步外,管亥持刀纵马而来,眼看着背水扎营的汉军,拥挤在营水河畔时,他的嘴角不由扬起了一丝笑意,在他看来此刻这支汉军,已然成为了他碗中的菜肴。
“减缓步伐,列阵突袭。”这一路迎来,士卒力气已经耗去大半,眼看大战在即,管亥随即下达了放缓脚步的命令,这样做的目的,一来可以在开战之前,缓解一下士卒消耗的体力,二来也可以给敌人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
“嚯!嚯!嚯!”
开阔的丘陵原野之上,黄巾飘飘,三万五千黄巾军,人人头裹黄巾,高举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之声。
营水河畔,韩烈军阵。
四千赤焰军将士,穿着整齐的两当护心凯,内穿赤色长衫,手持桑木弓,弯弓搭箭,神情肃穆的注视着山呼海啸而来的黄巾军,等待着决战一刻的到来。
“箭雨有效射程是一百二十步,最佳射伤距离是五十步,如今有风势襄助,一百步射击第一轮,到敌人靠近三十步时,足以射出五轮箭雨,导致最少一半的敌人受伤致死。”太史慈缓缓拉起了马背上的铁胎弓,这把铁胎弓虽然与赵云的神臂弓一样,都是五石弓,但却是他在辽东的时候,从鲜卑人手中夺取到的,射速更快,杀伤力更惊人。
阵前指挥的韩烈,听着太史慈的话语,默默计算着双方的距离,但管亥的前部士卒踏出百步距离之时,目光森冷的韩烈,大喝一手道:“放箭。”
“嗖嗖嗖……”漫天箭雨铺天盖地而下,发出了一阵阵破风之声。
“噗嗤!”冲在最前排的一名黄巾士卒,听着耳中的箭矢之声,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他,表情惊恐双目圆瞪的看着一支羽箭射入身体,紧接着连续数支羽箭入肉发出的声响,瞬间就把他射成了刺猬。
“杀,杀过去……胆敢后退者,斩!”管亥立于军阵之中,看着那漫天落下的箭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神情也没有出现任何慌张之色,作为一名大将,他的作战经验丰富,这样的箭雨射击,最多也就几轮,虽然声势浩大,造成的伤害对于眼下他的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而且队伍前头的军士,都不过一些民壮,在他眼中也不过炮灰而已。
而他眼下就是要利用这些炮灰,一举推上去,从而压垮韩烈的军阵,然后在率领所部精锐,一举歼灭眼前这支敢于挑战他的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