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裤子湿了一大片,脑袋旁被砸出个又深又大的水泥坑,他惊恐万分地看着徐寒,眼角还挂着眼泪。
徐寒双眼通红,揪着他的衣领,凶狠道:“你就该下地狱,知道吗?!”
李德全颤抖着点点头,嘴巴一张一张发不出声音。
“给我听着!我要你自己向网络和媒体曝光你的所作所为,还秋雪一个公道!秋雪不能白死,你要公开对她道歉!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敢不做,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徐寒几次忍住了杀他的冲动,他手里握着李德全的证据,但他要李德全自己去曝光,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李德全哪敢不听,不管徐寒说什么,他都一个劲地点头,一脸恐惧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记住,三天,三天后我还会来找你!”徐寒狠重地把他衣领丢下去,给了他一个冷酷的眼神,然后离开。
秋雪和冯亮坠楼身亡,引来很多记者媒体采访,但徐寒无暇顾及这些,他向秋雪的同学打听到她家里的地址,坐火车连夜去了边城。
秋雪的妈妈张忆秋在边城第三人民医院住院救治,他买了些水果和补品,找到47号病房,病房里有两位病人,一位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徐寒走到靠门的那张病床前,对中年妇女说:“请问你是秋雪的妈妈张忆秋阿姨吗?”
张忆秋茫然地看过来,怔怔点了下头:“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秋雪的朋友,她学校有个演讲比赛脱不开身,就拜托我来看看你。”说着,他把水果和补品放到床头。
一听是秋雪的朋友,张忆秋略显惨白的脸上立即浮现一丝笑容:“哦!原来是秋雪的朋友,那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徐寒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微微笑道:“阿姨身体近来好些了没有?”
张忆秋哀叹了一声:“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在这医院耗着烧钱,家里那点积蓄早就烧没了,不过这段时间有个好心人一直在垫付医药费,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
徐寒咬了咬牙,她不知道这些医药费是她女儿用多么惨痛的代价换来的,如果她知道,她不会想谢谢这个人,只想杀了他。
“我这次来,还把学校里捐募的捐款带来了,是给阿姨准备手术用的。”徐寒笑道:“秋雪特意交待,让我督促阿姨赶快把手术给做了,好让她放心。”
张忆秋说:“手术我不急,等秋雪有时间来看我的时候再说吧。”
“阿姨,秋雪说了,你不赶快做完手术,她就不能安心地忙完学业上的事了。她这段时间都要忙学业,可能不能来看你,阿姨也要为秋雪着想啊,她为了能出人头地可是非常努力呢。”
“秋雪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她爸爸走得早……”张忆秋说到伤心事,声音便哽咽起来。
“阿姨,别难过了,秋雪她很坚强。”徐寒轻声安慰着,心里却难过起来,要是让她知道秋雪的死讯,她会多么绝望。可他也知道,这事她迟早会知道,至少拖到她手术结束再说。
想到这,滔天的怒火在他胸口燃烧,一个人渣败类,逼死两个年轻的孩子,拆散一对恩爱的情侣,还破坏了一个本就残缺的家庭。
想到这种人渣现在还活在世上,徐寒就按捺不住狂涌而出的杀心。
张忆秋脸色变了变,和蔼地看着他说:“孩子,你的戾气太重了,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所以更要三思而行,人与人相处,矛盾是常有的事,多和朋友沟通沟通,倾诉一下自己的难处,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切勿让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阿姨教训得是,我记下了。”徐寒不由地苦笑。她估计以为他是在学校里和谁闹了矛盾,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才说的这一番话吧。
多善良的妈妈。
徐寒在边城呆了三天,等到张忆秋手术成功才离开。回到林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火车站附近买份报纸,看看这几天的新闻。
目光迅速在报纸上扫过,又翻了一面看,都没有看到关于李德全的新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打车到游龙大酒店,向龙和打听,龙和摇摇头说:“那个李德全没有守信,他不单没有曝光自己的行为,还托关系掩盖事实,说那俩孩子是为情自杀,双双殉情,据说他现在还雇了个保镖,贴身保护。”
“该死的畜生!”徐寒怒拍客桌,只听啪地一声,桌子当场散架。“这种人,让他留在世上只会祸害别人!!!报警又有什么用?只要伪造得好,照样可以逍遥法外!”
“有些事警察管不了的。”龙和脸色冰冷道:“寒哥,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徐寒叹了口气,说:“阿龙,这事本该我自己来做,但我现在……”
“寒哥不用多说,我都知道,你做不了的事,就交给我来。”龙和目光中闪烁着一缕寒芒。那种人渣,他也早就想杀之而后快。
徐寒拍着他的肩膀说:“那就拜托你了,阿龙。”
接下来,他安排了一下酒店的工作,然后对刘倩说:“小倩,店里的事情暂时都交给你了,我得出去一趟。”
“哦,好的,徐总。”刘倩一口答应下来。
“等一下。”莫嫣忽然叫住他,一双风平浪静的眼睛盯着他说:“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这话一说出口,刘倩小芸还有刘思雨的目光立马看了过来,刘倩用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哎呦,有情况?”
小芸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徐总,你女朋友不是那个杨警官吗?怎么?也看上我们莫嫣妹子了?”
“说什么呢你们。”徐寒无奈地笑了笑:“整天就会八卦,要被我女朋友听到了,非得生我气不可。”
“呀,你还怕被你女朋友知道呀,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哦。”小芸打趣道。
徐寒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人言可畏?”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你快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小芸噗哧一声笑了。
“那好,店里就拜托你们了。”
徐寒出门径直去了纪检委,手里拿着冯亮临死前给他的u盘。
李德全从学校开车回来,把车停进了一所高级公寓里,他刷卡上楼,身后跟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就在公寓电磁门就要合上的刹那,一把飞刀卡在了中间。
李德全爬上四楼,拿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捂住他的嘴,把他拽进了屋。
“唔!唔!”李德全瞪着惊恐的大眼,使劲想叫出声却发不出声,直到他感觉到喉咙间一抹冰凉的锋芒才迅速安静下来。
那人松开了他,并把保镖丢到了客厅的地板上,李德全顿时脸色惨白,因为那个保镖的喉咙已经被割开,血很快淌了一地,只有手脚还在微微抽搐。
那人走到李德全的面前,让李德全看清了他——这个人身高大约一米七八左右,蓬松的头发,右边太阳穴有一块胎记,他穿着一件高领t恤,并把领子完全竖起来以至于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他手里的刀子顶着李德全的喉咙,眼睛笑着眯起来,对他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安静一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子。
李德全惊恐地咽下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它让我转告你,叫你不要说话,不然它会生气哦。”眯着的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流露出一丝冰冷的气息。
李德全感觉瞬间从头凉到脚,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那人眼睛便又眯了起来,道:“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徐麟,是慕名而来哦。”
“慕……慕名?”李德全说话都僵硬了。
徐麟嗯了一声,笑眯眯地说:“我知道李校长的事迹后,觉得非常佩服,李校长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玩十九岁的妞,让我好羡慕,我想,等我到五十岁的时候,就向李校长请教一下,怎么才能玩到十九岁的妞,不过……”
他睁开眼睛,眼皮翻上去,扳起手指算起来:“我今年二十五岁,要过二十五年才到五十岁,而李校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再过二十五年说不定就死了。”
这时,他突然眯眼笑起来:“既然这样,那你还是现在就去死吧!”
噗哧一声,刀子划过李德全的喉咙,割开动脉,鲜血喷涌出来,溅到他的脸和衣服上。
“嗯嗯嗯……”徐麟哼起了小调,到厨房里用清水冲洗刀子,接着往卫生间的毛巾上蹭了几下,收到刀囊里。
然后,他又走回客厅,看到李德全的尸体眼睛还睁着,仿佛充满了不甘,便眯眼一笑:“不要这么看我呀李校长,你又不能爬起来咬我。”
说完,他又哼哼卿卿地哼着小调,提起放在门口的汽油桶,笑眯眯地泼到地板上,尸体上,角落里,卧室厨房卫生间,接着他悠悠地穿好鞋,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才抽一口就呛得他咳嗽起来。
“咳咳……难抽死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玩意。”徐麟皱皱眉,把点着的香烟往客厅地板上一抛,就开门出去了。
啪地一声合上防盗门,他作了个爆炸的手势,冲着防盗门吹了声口哨,“再见了,李校长。”
下了楼,徐麟心情显得更加愉快了,他把竖起来的衣领拉下去,露出一张邪气的笑脸,轻松地往外迈步,当他走到公寓大门的时候,与一脸杀气走来的龙和擦肩而过。
龙和忽然怔了下,回过头去看刚刚经过的那个人,而徐麟也刚好回头看他,冲他眯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