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果然在第二天就死了。
林渊将尸体交给了伏羲之后,他就召集了所有的重要人物,在炎王大帐旁召开了一场秘密的高层会议。
“最后,情况就是这样,大家怎么看?”
林渊坐在紫檀木雕琢而成的王座上,缓缓问道。
下面的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辩论个不停。
“管他呢,大山里人们的死活,与我们有何干?”
“就是,当年咱们离开大山的时候,他们没有人帮助过我们,相反,有些部落还想要害咱们,你们忘了吗?随便他们饿死好了!“
“但是……就这么见死不救,好吗?“
“你怎么救?你要养活所有的山里人吗?你有那么多粮食吗?“
“……”
林渊挥了挥手,说道: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吧。”
众人全部看着林渊。
“安娜,咱们的粮食储存情况如何?”林渊转头问道。
安娜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
“嗯……上个月刚刚收获了一季大豆,算上的话……咱们现在的粟米、大豆、差不多够全部成员吃上五年左右,还是挺充裕的,华都东侧的那个刚刚建好的粮仓都已经装满了……”
林渊缓缓点头,然后提醒道:
“还有野猪?”
“哦,对对!上周我还去查看了下城外的野猪圈,如果不算留下的幼猪的话,可供食用的成猪大概有100多头,太多了,它们跑来跑去,我数不太清楚……”安娜做了个鬼脸。
“恩,咱们的存量还是不错的……”林渊总结道: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觉得刚才你们说的很对,咱们也不能没有目的的到处救济,再说咱们现在连大山里到底是啥情况都不知道……”
林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也不符合咱们焱族的利益,所以,我打算派人去大山里进行一次长途侦查,大家怎么看?”
林渊询问的语气说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林渊深知这条古今中外的领袖的铁律,所以即使是面对着一群原始人,林渊依旧喜欢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哪怕只是象征性的。
“炎王,这样不好吧,当年咱们决定减少贸易,不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吗?现在主动派人出去……”
“对啊,这样不太妥……”
“万一引来九黎族,怎么办?”
“就是,咱们现在也才不到两万人,那九黎族据说有十几万呢!这怎么打得过?”
“……”
众人你一眼我一句的辩论个不停。
“我觉得应该去。”
突然,有个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是伏羲。
他仍旧披着那身红色的皮衣,静静的呆在角落,如果不发声,大家都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理由呢……?”
有人问到。
“理由……就是,这是炎王提议的主意。”
众人鸦雀无声……
伏羲接着说道:
“众所周知,我们焱族能在荒野上立足,甚至,我们在座的各位,能够活到今天,都是拜炎王的福泽,都是凭借炎王的判断,此时,我们还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众人哑口无言。
“请炎王决定!我们相信火神定会给您指引正确的道路!”
伏羲微微鞠躬道。
安娜避着众人对林渊吐了下舌头,林渊微微一笑,坐直了身体,朗声说道:
“伏羲言重了,我的决定很重要,大家的意见也很重要,这样吧,我明白大家的担忧,但是目前的实际情况是,如果我们不知道大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连自己的敌人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们又如何高枕无忧的活下去?”
众人齐齐对林渊弯腰鞠躬,朗声道:
“炎王说的是,请炎王定夺!”
林渊站起身来,说道:
“那好!那就由茄带队,挑选出咱们最擅长侦查的猎人,带好足够的干粮,沿着发现那个未亡人的渭河,向上游前进,尽快出发!”
大牙急忙领命。
会议结束后,林渊特意叫住了伏羲,低声嘱咐道:
“你联系下土族与白族的两位左右护法,还有你自己,有空回一下神农族吧,我担心……或许会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危机,即将到来……”
伏羲一怔,急忙点头。
过了三天,茄的长途侦察队已经准备完毕,他们集结了十二个最身形矫健的猎人,每个人背负了十五天的干粮,那是用粟米与碾碎成末的大豆混合后,加水活成柔软的面团,然后放在被火烤热的石片上烘焙而成的,看上去有些像又干又硬的黑饼干,虽然味道不怎么样的,但是营养却十分丰富,而且容易保存,作为干粮非常不错。
同时,他们还携带了经过改良的短矛与短弓,身上穿着华胥族精心缝制的紧身皮衣,以便于他们在丛林中快速穿行,兽皮的外面涂满了绿色的植物汁液,涂成了与森林背景颜色相近的的草绿色,便于伪装。
在他们出发的送别环节,林渊特意嘱咐了茄: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前往不要与人开战,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十五日!不论有什么发现,一定都要按时返回!”
茄感激的点了点头,有这样关心自己的首领,即使赴汤蹈火,他也愿意。
侦查猎人们离开没多久,伏羲也带着自己的信徒们,沿着许久没人走过的小路,向着神农族所在的山口缓缓走去。
十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段时间里,边境站岗的哨兵再无任何消息回报,大山那边的情况,犹如一团迷雾,让人无法猜透知晓。
第十五天到了,茄与伏羲仍旧没有回来……
第十六天……
第十七天……
直到第十八天的时候,驻守在西南拗口的华胥族守卫慌忙回报,称发现了焱族侦察兵的人。
林渊急忙带人赶到了那里,当他看到茄的时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茄已经虚弱的无法站起来,是被两个人用担架抬着回来的,他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而且面容消瘦,四肢则有些浮肿。
“焱王……”
看到林渊到来,茄努力的想要撑着坐起来,却没能成功。
“没事,不用起来,回来就好!”林渊安慰道。
茄却一脸痛苦,说道:
“对不起……我没能让所有的人都会来,走的时候有十二个,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回来……”
“发生了什么?大山里发生了什么?”
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他接着说道:
“焱王,我们……沿着河流一路向上,开始的几天,没有遇到任何部落,只有偶尔发现的部落遗迹,似乎,都被原来住在那里的人所遗弃……
再后来,我们忽然发现,在树林里想打到一点猎物变得非常困难,你知道,虽然我们很多年没有打猎了,但是制作陷阱的本领我们并没有忘掉。但是……
都快十天了,我们一个猎物都没有抓到……似乎……似乎整座森林里的猎物们,都消失了!!!如果不是有带在身上的干粮,我们早就会饿死在山中。
这些天,我们只能抓到写虫子、青蛙之类的充饥,开始以为我们会无功而返,直到最后几天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山谷里,发现一只濒于灭亡的部落……
那是一只已经被死亡气息笼罩的营地,我们刚去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直到后来,我们才在一些帐篷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人们,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年轻的人们……
所有人,都是一个姿势,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我们,我们到的太迟了,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快死于了饥饿。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我们当中的有些人病倒了,或许是因为喝了那个营地周围不洁的水,或许是受到了他们的诅咒,我们的人,很多人都开始上吐下泻,然后很快就发着高烧死去。
为了照顾生病的同伴,我们不得不决定停止侦查,尽早回到荒野。
可惜……有太多的人没能坚持到回来……
说道这里,茄有点哽咽。
林渊点了点头,他吩咐奴隶们立刻将茄送回华都,准备好充足的食物和水,必须要让他好好休息。
不过,茄说的大山里的情况,令他有些担心……
这么说,大山里不光出现了饥荒……还出现了瘟疫……
而且很严重!
而这些事情同时发生,会不会和九黎族有关系?
林渊不能确定。
就在林渊准备安排人员开展第二波侦查的时候,突然,从神农族谷口那里传来了一个非常紧急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渊也不由得愣住了。
那个飞奔而来的小小侦察兵,气喘吁吁地反复不断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焱王!焱王!大事不好了!敌人!敌人攻击了我们!他们从山谷口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