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凡知道这个破事必须要尽快解决,如果不尽快解决自己恐怕很容易成为这种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这种政治权利斗争,尤其是这么高层次的权力斗争,必然不是一般的小事情。往往最后会引起两个巨大政治集团的全面斗争,这样可是一个很可怕的现象。而任何人都会避免这种现象,李世民会避免这种现象发生,同时两个政治集团也都是害怕爆发全面斗争。在这种情况下,牺牲一些小人物作为缓和双方的冲突,这样也是非常正常的。虽然时不凡六品官了,可是在这么高层次里面,显然还是一个小人物,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被卷入,很可能会被弄出什么破事来。到时候哪怕时不凡不死,也要面临被闲置好一段时间的结果。
仕途也就是这样,不进则退。也许有些人认为人生很长,等得起。可是有些时候确实该等待,可是并不代表要主动倒霉。有时候一两年的年华,都足以决定你的未来前途了。为什么很多时候争夺升迁时候会那么激烈?因为有些人是实在是等不起了,一旦错过了这个几乎,年龄大了,那以后发展前途都会受到很大影响。差几岁,也许就是前途无量和前途暗淡的结果。时不凡不想被卷入,更不想成为牺牲品,他不希望多等几年多蹉跎几年的年华。
“必须要尽快了解这个破事,不然一旦两个政治集团争斗起来,说不定我会成为牺牲品!”时不凡想道。
时不凡尽快的开始在魏征的关系网络上面开始画画,准备去寻找破局的可能。虽然表面看这个破事和他没有关系,可是如果真的是引起了两个集团之间的争斗,那这样恐怕为了平衡两个集团,那最后时不凡反而会成了牺牲品。
这个不是不可能,反而非常有可能。时不凡曾经听说过后世一个故事,在某个疯狂的年代里面,修一条公路,结果施工方偷工减料造成公路窄了两米。可是最后问责的时候,反而是设计的被枪毙了。这个事情就是这么搞笑,施工方偷工减料窄两米,可是最后无关系的设计者却被问责枪毙,这样说明在疯狂的时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何况是古代这个根本没有依法治国的理念,完全是权大于法的做法,更有可能发生这种破事。
时不凡必须要尽快破局,无外乎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尽快让他们结束争斗,不要争斗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也就是促使他们速战速决,只要速战速决,不要拖延下去,这样也可以避免为了缓和冲突把时不凡当做牺牲品的结果。不过,不管是让他们结束冲突,还是在背后推一把速战速决,那都是要弄清楚魏征为什么要去搞这个髙士廉。魏征和髙士廉其实没有仇怨,为什么会突然对髙士廉开炮?这个不符合常理,所以时不凡必须要再次规划这个魏征的关系网,看他和髙士廉的关系网交汇点到底在哪。
“魏征,代表了裴家的利益,好像裴家和高家也都没有仇怨啊!裴家是河东人,而高家是渤海人。裴家是属于河东士族,可是高家却属于山东士族,他们之间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啊!”时不凡想道。
不过接下来时不凡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如果按照一般的‘犯罪学’的惯例,谁因此获益,或者是获益最大,谁就有可能是作案者。如果按照这个推论,按照原先历史上髙士廉被踢走之后,接任髙士廉的是黄门侍郎王珪。”
“王珪曾经是李建成的人,并且魏征也都曾经是李建成的人,这样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而且,王珪是太原王氏家族的人,而太原和裴家都是属于河东一带,都是属于河东士族。魏征既然是代表了裴家的利益,那说不定是背后的裴家和太原王家有了什么交易。再加上魏征和王珪之前都是李建成的下属,那这样意味着他们之间也都有了合作基础,这次是不是联合起来专坑髙士廉呢?非常有可能啊!”
时不凡接着推测了一下目前的几个宰相的来源,其中中书令宇文士及是关陇集团的,不过宇文士及并非是李世民的亲信,反而是李渊担任。宇文家同样是关陇集团重要家族,甚至宇文家也是北周的皇族,不过是被隋朝篡夺了江山而已。而中书省代表的是皇帝的利益,这样让宇文士及来担任明显已经不太合适了。宇文士及多半是要被踢走,何况宇文士及也都并非是李世民的绝对亲信。
至于门下省侍中的髙士廉,出身于渤海,其实也是属于山东士族集团的代言人之一。房玄龄同样是山东士族的代言人,占据了仆射之职。杜如晦是关陇集团和关中士族联合推出来的代言人,同样是仆射。
“这么说来,山东士族居然有两个代言人,那这样可真的是有些意思了。房玄龄和髙士廉都是山东士族的代言人,那意味着接下来山东士族实力大涨。这样山东士族在这个朝廷里面的实力太强大,不但占据了门下省,还占据了尚书省,很容易失衡了。至于关陇集团和关中士族的代言人杜如晦,明显是有些感觉压力巨大。这样肯定不符合李世民的利益,不符合一贯以来的平衡的做法。在这种情况之下,想办法维持平衡也是一个重要的手段。难道,这个魏征去状告髙士廉,是李世民在背后指示的?当然,也许未必是指示,或者是李世民暗示,还有可能是魏征或者他背后的裴家猜测到了李世民的一些想法,才这么放心大胆的去告状?”时不凡继续推测。
这样确实有可能,目前的朝廷局势确实有些失衡了,李世民不可能看不到。甚至河东士族也是如此,他们应该可以看得到这个背后的情况。李世民也许有打压山东士族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把房玄龄或者是髙士廉给踢出去。而河东士族自从裴寂滚蛋,裴矩去世之后,在高层已经没有了代言人。这个不但是裴家没有了代言人,同样是整个河东士族都没有了代言人。河东士族必须要顶上去一个,而这个人选也许也就是王珪。
王珪目前是黄门侍郎,如果一旦把髙士廉给踢走了,他有天然的优势可以作为代理门下省的职权。甚至王珪是河东士族的人,也许是王家和裴家达成了什么协议,裴矩去世之后,让王家的人做河东士族的代言人。至于魏征,虽然是裴家的代言人,不过在裴家妥协之后,他也都没有办法。何况魏征目前不具备成为宰相的资格,所以等一段时间也许还是正常的。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解释得通过了。河东士族缺少一个代言人,而李世民也许明里暗里不知道是否暗示了一下,不希望山东士族继续占据两个宰相位置,这样容易造成实力失衡。所以房玄龄和髙士廉,必然要踢走一个。河东士族在裴矩去世之后,缺少一个高层代言人,这个时候必然要扶持王珪上去。不管是正常接任顺序,还是从背后的关系交易,王珪也许也都是河东士族最合适的接替代言人了。这样河东士族占据门下省,山东士族的房玄龄和关陇集团还有关中集团的联合代言人杜如晦占据了尚书省,这样的格局基本上三足鼎立。不但李世民放心,而河东士族也都可以趁机把自己的代言人给扶持上去。”
时不凡抓了抓头发,这才知道背后居然有这么多文章。时不凡感觉自己幸好知道原先历史上髙士廉走后接任侍中的是王珪,甚至魏征是裴家的代言人,这样时不凡很容易从原先历史上的结果“逆向推导”出来了这个结果。不然如果是他不知道历史,他想要这么推导,也都是让他脑子疼的。谁也都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表面上没有关系的事情,居然背后有这么多文章。河东士族去搞髙士廉,虽然未必是李世民直接授意,可是也许也是符合李世民想法,维持朝廷各派系平衡的结果。所以河东士族也许看到了这一点,主动的去搞髙士廉,李世民也许也都不会拒绝。
“我想我知道怎么破局了,只有让他们速战速决,那这样我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破事了。别让这个破事牵连到了我身上,这样才是麻烦。”时不凡想。
时不凡很快也就有了破解的主意,只要推导出来了这个背后的关系网络,那想到破解的方法并不难,甚至在时不凡所熟悉的原先历史,他也都知道怎么破解了。时不凡选择让这个事情速战速决,不要继续拖延下去。一旦继续拖延下去,让两个政治集团都反应了过来,这样双方两个大集团博弈,这样很容易造成大唐朝廷内伤的。那个时候李世民为了避免两个集团博弈,也许河东士族还有山东士族同样不希望两个大集团如此直接面对面的拼命,那个时候牺牲时不凡作为缓和双方的手段也是正常的。
时不凡要做的也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让这个事情尽快解决。在这个时候,时不凡已经有了打算,那也就是帮助河东士族,帮助河东士族去逼迫髙士廉圆润离开。虽然这次代表河东士族的魏征主动搞了他,可是时不凡却不得不选择主动的“配合”河东士族去搞髙士廉。在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在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虽然从长远来看时不凡代表的寒门利益和士族利益是冲突的,可是在短期之内不介意帮助河东士族去把山东士族的髙士廉给搞下来。总之一切都是在斗争中妥协,在妥协中斗争,时不凡不至于如此愚蠢的意气用事。
何况这个踢走髙士廉,虽然未必是李世民直接指示或者暗示的,可是绝对是李世民不反对的。别看髙士廉是李世民的媒人,是长孙皇后的舅舅,可是该踢走时候还是要踢走,不然他这个皇帝怎么混啊!支持踢走髙士廉,一定程度上是迎合了李世民的想法。河东士族也许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想要搞髙士廉,把髙士廉踢走之后自己上去,符合李世民的三足鼎立的维持平衡的想法。至于江南豪族,他们在唐朝初期也就是打酱油的,在高层往往没有什么地位。
时不凡直接来到了太极宫,直接出示了李世民给的那块随时出入后宫的鱼符。
“时员外郎,你来这个后宫里做什么?”汝南公主问。
“哦?是汝南公主啊,你高淑妃高娘娘呢?”时不凡问。
汝南公主反问:“你是来找高娘娘的,有什么事情?”
“呵呵,也就是一些事情找他。”时不凡说。
汝南公主也都没有多怀疑,主动去通知高淑妃高惠通,说是不凡求见。时不凡在后宫的会客的地方等待,这个外臣和后妃见面也都是要在专门的会客室的,不是可以直接走入寝宫。虽然唐朝的宫禁制度没有那么变态,可是并不代表外臣可以随便走入后妃的寝宫,所以哪怕要见面也是要在专门的会客室才行。会客室旁边有侍女和太监服务的,当然也不无几分监视的成分,不过总之唐朝宫廷制度并非非常严苛变态的。
“时员外郎,这位是我的高娘娘!”汝南公主说。
汝南公主虽然并非是高惠通所生,可是却是高惠通所收养到现在,所以对于汝南公主来说那高惠通绝对是比起亲娘都要亲了。汝南公主对于亲娘根本没有任何记忆的,在她记忆里面高惠通也就是亲娘了,自然是称呼非常亲密。
“时员外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高淑妃高惠通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