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林阳抬起头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然后伸了个懒腰,把刚刚写完的一个章节,保存在存稿文件夹里,然后另外复制一章内容,迅速地贴到作家后台,想了想,又飞快的打了一行字:求订阅……
随意扫了一眼《全能家丁》的书评区,有读者在签到,还有读者在催更……
林阳心满意足的退出后台,关了电脑,忽然感觉到一阵尿意盎然,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
哗!
上完厕所,洗了下手,然后将一捧凉水扑在脸上,用力擦了擦脸,看了看镜子里那张略显俊朗,还有些憔悴的脸蛋,林阳知道,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想到再过几天,自己就要孤身一人,前往上海滩参加第二届起点年会,他的内心,依然会抑制不住的激动。
太阳照常升起。
吃完早餐,林阳和吴学兴有说有笑的,一起回班上,升高三以后,他们的教室依然在澄海大楼五楼,走廊长长的,两头都有上下楼梯,林阳经过四楼语文组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詹淑芝和梁秋茹在办公室里面整理东西。
吴学兴见了,径直叫:“詹老师,你看我胡汉山又来了。”
詹淑芝抬头看过去,只见林阳也站在一边,两人穿着冬装的南中校服,虽然逆着冬日阳光,却丝毫不损那青春洋溢的自信,林阳也朝她挥了挥手,詹淑芝只是笑了一下,说:“你知道谁是胡汉山啊!”
吴学兴说:“知道啊,红星闪闪嘛!”
詹淑芝说:“知道你还说啊,怎么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林阳接道:“老师,他管这叫狂野。”詹淑芝笑了笑,“就你们还狂野啊,快回教室去吧,马上要上课了。”
于是,两个人走开,詹淑芝继续收拾手里的资料,梁秋茹在一旁说:“淑芝,我好羡慕你啊,就没有哪个学生跟我这么亲。”
詹淑芝说:“你都拿了优秀教师了,还不满意。”
梁秋茹笑:“我只比你早来一年,资历也浅,不过还好,我不像你这么不上进。你知道为了选这个优秀老师,钟欣然都把我当眼中钉看了。还好我人缘儿不错,我教的班成绩也有目共睹。”
詹淑芝拍了拍梁秋茹的肩:“放心吧,这次选了你,下次就会轮到钟欣然了,她也不会一直记恨你的。”说完,詹淑芝抱起一打试卷,“快走吧,老想这也没意思。”
梁秋茹望着她背后,不禁感叹道:“我呀,真怀念刚来时候的你,多么可爱啊,又腼腆又容易上当。哎,再看看你现在,简直淡薄得像世外高人。”于是詹淑芝在前头笑:“我倒想当个世外高人呢,可我上哪儿找个桃源?”
梁秋茹说:“我家啊,你啥时候去玩?”
詹淑芝想了一下,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呢?实在不太想去,于是回道:“你结婚了我再去也不迟啊!”
这天是周五,学校里课程不多,到了放学后,基本就只剩在操场上打球的学生。
詹淑芝参加完本学期期末考的教学规划会,特意从小操场经过,看到林阳正背对着她坐在操场边喘气,还脱了上衣,看样子是打球打累了在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心电感应这回事,林阳突然回个头,发现詹老师在看着自己,马上就笑了起来。
然后,林阳一只手提了校服穿上,就笔直朝她走来,詹淑芝左右一看,发觉到处都是学生,连忙快步要回办公室,可她才走到澄海大楼楼梯口,就给他追上了。
林阳满头大汗,拦在前头,“我说詹老师,你跑什么啊?”
詹淑芝恨不得立刻蒙面,“你追什么啊?这里是学校。”
林阳听了一顿,会过意来,好笑地说:“本来吧,你是我班主任,我是你班上的学生,我跟你说几句话有什么关系呢?可你这一跑,那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怎么这么笨啊!”
詹淑芝被他说得更窘迫了,又羞又恼,于是扭头就要走,林阳忙又拦住她,“等一下,我有事要说。”詹淑芝问:“什么事?”林阳笑:“那个,我晚上去你家吧!帮我辅导一下语文。”詹淑芝冷笑:“你上次的语文辅导书都不肯做,学完了书还是新的,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用功读书。”
林阳拖住她的风衣袖口,“呐!说了你别生气啊,语文是讲究厚积薄发的科目,又不是物理科,根本不用经常练习。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不是叫我进前30么,那给我辅导一下嘛,这样我看书的时候也有劲儿,好像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那样。”
詹淑芝手一甩,板着脸说:“不行,我今天晚上答应了要去看秋茹的新房子。”
林阳于是退了一步,“噢,那我等你回来了,再过去找你。”
詹淑芝:“我回得很晚。”
林阳:“那我去接你吧。”
詹淑芝:“你是非要来找我么?”
林阳点头:“要不看着你,你跑了怎么办?”
结果到了晚上,詹淑芝没能去看梁秋茹的房子,当然也没有让林阳跑到家里来,只是提了一叠语文试卷回来批改。
批完试卷,詹淑芝看看时间快到十点,于是跑到浴室洗个澡,然后吹完头发,就到床上躺着,十点一到,手机响了,詹淑芝拿起手机就说:“只许聊十分钟,我要睡觉,明天早上还有课。”
那头林阳的声音还很清脆:“嘿嘿,詹老师,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嘛。”
詹淑芝:“我今天给你们班批了一晚上试卷啊,你让我休息下可以不?”
林阳听了,忙说:“行行行,那就二十分钟吧。”
詹淑芝不理,“十分钟,多一秒也不行。”
林阳想了想,便说:“那行,十分钟就十分钟,不过这十分钟你可不能挂我电话啊,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可以挂啊!”
詹淑芝一笑:“林阳,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咯,你还有七分钟可以继续发挥。”
林阳于是清清嗓子,像个预备演讲的小老头,还故意咳嗽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朗诵:“亲爱的,就算这个世界有一天要走到尽头,而你的头发白了,皮肤也皱了,有一天你将要死了,也不用害怕没有人会在你身边听你说人生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我用了一颗真心来陪伴你,用了十分的热情和十分的勇气来追求你。亲爱的,你知道就算有一天上帝厌倦了伊甸园,而我也不会厌倦你的脸,我但愿你不去介意我的年轻,因为我知道其实你也是年轻的,只是你流浪在岁月的沉寂里太久,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激情可以为幸福快乐做为奠基。那就是你勇敢地回应我的爱情,那就是你坦然地包容我的任性。而我愿意向天上的云地上的海发誓我的心只属于你。我的……”
鉴于林阳这一串无比肉麻又充满了莎士比亚色彩的台词说得太过于流畅,以致詹淑芝一直听到这个地方才回过神来,连忙在电话里打断了他,“够了够了,你这打哪里学来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还是别说了。”
林阳早就料她会这么说,于是笑起来,“詹老师,还没完呢?这样你就起鸡皮疙瘩了?那我以后当着你的面说,你岂不是连腰都要酥了?”
詹淑芝遂骂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恐怕腰还没酥,命先没了,劳烦您积积德吧,放为师一马!”
林阳哈哈大笑:“詹老师,你怎么一点都没情趣的?我这么经典的一段话,你都不想听完吗?还是因为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好?”
詹淑芝回道:“你不是老喜欢递纸条的吗?以后像这种杀伤力很强的台词,你还写在纸上给我看吧。好了,我不说了,十分钟到了,快去睡觉。”
林阳听出詹淑芝快要挂电话了,于是急忙又说:“别挂啊,詹老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詹淑芝已有倦意,于是非常不耐地问:“什么问题啊?”林阳说:“我想……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这次月考我进了前三十,你能不能跟我出去约会?”
詹淑芝听了心里一悚,就像吞了只没剥壳儿的鸡蛋,不由自主就“扑通”一声挂了电话。
之后还怕林阳又打来追问,她还心虚地把手机给关机了。
第二届起点年会的举办日期是2005年的12月17号,那天恰好是周六,林阳为了能够准时到场参加年会,在15号当晚就找了个“家里有事”的借口,和詹淑芝请了一天假,前往上海。
林阳刚离开梅城的那天,詹淑芝忽然觉得特别轻松,周末在家睡觉,收拾屋子,没事看看书,然后出去转转,给自己和父母买些新衣服,还一个人跑去超市购物。
等这些事都做完了,詹淑芝才又觉得这日子过得空荡荡的,熟悉一点的朋友都有归属了,一见面就要聊对象。
然而,周围的朋友这样一个个离开父母开始组织新的家庭,詹淑芝难免觉得自己的时间有些停滞不前,仅仅两三天的时间,詹淑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里竟然会开始想念林阳,有时想他的好,有时想他的坏,有时想得入神,醒来发现,自己的手一笔一笔在写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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