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了,就是精神刺激太大,造成了压迫性视神经休眠。开些药,吃一吃就好了。注意继续用纱布缠上眼睛,不要接受强光照射。”楚歌收好东西,又从工具箱里拿出来时准备的一些治疗眼睛的药物,把吃的方式写在包装上,放在了桌子上。
龙天尧看着那些药盒,问他:“吃了药就能好了?”
“对。”楚歌咽了口口水。
“嗯。”龙天尧看着他。
楚歌在他的注视下,拎起工具箱扭头就走了。
东清梧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问:“那个……冒险爱好者,走了?”
“嗯,他可能……不太想冒险了。”
“都没有问他叫什么,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没有礼貌?”而且,也没有让他喝口水,也没有留他吃饭,他一定以为东清梧他们是过河拆桥的那种人。
“你想太多了。坐着,我去烧水,然后吃药。”龙天尧揉揉她的发,淡笑着去烧开水。
东清梧应了一声,没有多言。
她摸着自己的眼睛,喊:“天尧——”
“嗯?”
“我第一个看到的一定要是你。”
龙天尧低低的笑声传来,他说:“好。”
***
眨眼间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了,谁也没有提起要回去的事情,彼此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谁也不说,就可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其实东清梧知道,他们不可能在这里一辈子,只是她希望,能呆多久就呆多久,忘了他们的上一辈,心里有的只是彼此。
那个时候,龙天尧不知道她在想他,是因为他不爱她。而她明明知道龙天尧不想自己,却还爱他,是因为她太固执。
虽然至今为止,东清梧还没有听到他说一句“我爱你”,她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她不会去问,说是懦弱也好,说是知足也罢,她都无所谓。
也许有时候,逃避不是因为害怕去面对什么,而是在等待什么。
她只懂,遇到真正爱的人,要努力地争取与他相伴一生的机会。因为当他离去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
爱情是种感性的东西,恋爱了,就会不理性。爱情不像是交易,没有这么多斤斤计较,没有谁欠谁多一点。一切都是出于自愿,一厢情愿。
东清梧心甘情愿的爱他,因为爱他的感觉是那样甜蜜而芬芳。
她曾真的对“这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这句话信以为真,而她也在为这个境界努力,到最后,才知道,这句反问实则是陈述。
这世界上,离开了某些人,就真的不能活。
不是指生命的消失,而是指灵魂的空洞。
深深所爱的,是不能承受,完美的爱情不能承受琐碎的生活,想象的过于美好结果可能是个悲剧。理想的爱情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中,只有王子和公主才会有。而他们只是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还有平凡的爱情,平凡却不平庸。
爱直至成伤,像是悖论,爱是幸福的,伤却是痛苦,这是真正的生活。
‘绝对的光明同绝对的黑暗一样,什么都看不到。’若是爱只有甜蜜,就会腻死在甜蜜中,只有伤痛与甜蜜并存,才是真正的爱情。
爱情让人义无反顾,让人不再理智,但那又何妨,这可能就是爱情的神奇之处,是苦涩亦是甜蜜。
这是龙天尧带给她最深刻的感受,每个人的爱情都有缺陷,因此它完美无瑕。
很久以前,东清梧认定了方承景是她的最爱,直到撞破哪一幕丑事,遇上龙天尧,和他结婚,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宿命,没有上天的安排,没有某人一定是某人的唯一,如果没有与心中认为唯一的那人相遇,相识,相知,爱情仍能可能发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同样认为另外一个人便是唯一。
这样说似乎有点绕口,简单意思就是,原以为方承景是她的唯一,却不想,这人只是给她初恋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并不是唯一。
龙天尧外出归来,看着她正笑,“又傻笑了。一回来就看到你傻笑。”
“到中午了吗?”东清梧不理会他的调侃,跟这人真的相处下来才知道,龙天尧真的是很喜欢笑话人,而且通常他说的话你还没有办法争辩。
“到中午了。”龙天尧看屋外的大太阳,正是火热。
“天尧,我的眼睛纱布可以拆了吧?好多天了。”东清梧说:“我想快点看到你。”
说完自己先恶寒一下,这些日子下来,她说肉麻的话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通常情况下这种话不是都该由男人说的吗?
想象一下龙天尧说这种话的情景,额,还是算了。
龙天尧皱眉想了想,没想出个什么,他问:“今天是第几天了?”
“反正好多好多天了。我要拆掉,脱离盲人的世界。”东清梧站起身,“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拆?那我自己去找剪刀拆。”
“坐下!”龙天尧无奈地把她按下,“什么叫脱离盲人的世界,你只是暂时性失明,离盲人的世界还有一段距离。等着,我去拿剪刀。”
他开始翻屋里的所有木质箱子,发现,没有剪刀。
“我去大妈那里看一看,你不要乱动。”
东清梧点点头,等着他,觉得很无聊,就想到门口去等着。
只是刚站起来,就突感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耳边爆发惊慌的尖叫声,她脚下站不稳,在不大的小房子里左右乱晃,轰隆隆的房屋倒塌,小木板房也渐渐有东西掉落。
地震!
她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想法。
“天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