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歪了下脑袋,眉毛抖了一下,没说话。
穿着一身警服的季璟琰笑着坐下,将警帽放在了桌上。他看着慕卿言趴在长椅上连连哀嚎,伸手过去就是一巴掌,顿时就听到他“嗷——”一嗓子杀猪般的叫声。
“四哥,你要谋杀啊——”慕卿言嘶声吼着,冷汗从鬓角流下,可见他疼得不轻。
“我好不容易闲下来看看你们,怎么个个都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季璟琰看向已经变成单方面殴打的战场,食指抓了抓脸,“大哥受刺激了?”
“砰——”又是一声响,顾柳行第n次被撂倒,他闭着眼摆手,说什么也不来了。
陆天尧沉着脸不再难为他,一指刚来到的季璟琰,冷声道:“老四,过来。”
季璟琰站起身,看看自己身上的制服,满脸郁结的说:“大哥,我就不要了吧?我现在是人民警察,真的,不能跟你动手。你看,楚歌,他吧,他没有身份限制,你要是把他一不小心打的吐血了,他还能发挥医生的本能自动满血复活!”
说着,他一把将惊悚的楚歌推了出去,眼睛里写着“兄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你一个,振兴中华”的豪言壮语。
满血复活你妹!
“我除了会拿手术刀,其他什么都不会。”楚歌急忙说清自己几斤几两,让他上手术台做手术还行,让他跟人打架?他又不是人体沙袋!
“老四,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陆天尧淡淡说着,语气里满是威胁。
季璟琰看了看他脚下的垫子,然后看看自己脚下冰冷的地板,他默默的脱掉警服,默默地走了过去。
“大哥,我……”刚走到跟前还来不及说些手下留情之类的话,就一个手刀迎面劈来,他侧头一躲,手下也是毫不犹豫的握紧成拳朝陆天尧腹部捶去。
楚歌笑得极为欢乐,他坐在季璟琰坐的位置上,拿过一罐雪碧开启就喝,一边喝,肩膀一边猛烈颤抖。
斜睨他一眼,容留道:“癫痫?”
“噗——”一口雪碧喷出来,正中慕卿言如花似玉的脸。
帮他揉腰的女人看见,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硬憋着自己没笑出声来。
“姓楚的,你他妈往哪儿喷呢!”慕卿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混合液体,磨着牙说道。
楚歌抽出几张纸巾胡乱往他脸上擦了擦,然后看向刚走过来,一句话都没说的顾柳行,“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打救护车?”
顾柳行扯了扯身上的道服,无暇理会他的调侃,现在全身酸痛的他只想找个温泉,好好泡一泡。
“行行行行了,没你事儿了,出去吧。”慕卿言赶走那个力大如牛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往身上套衣服,他说:“大哥这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儿发呢!哎哟,可怜我老胳膊老腿了,还得跟他练手。”
“怎么回事?”楚歌看着他们三个,最后锁定在最藏不住话的容留身上。
“前不久一对母女被人给抓走了,我昨天带人去跟他们谈判,结果没谈成呲了。”容留面无表情的说着,一拳头砸在桌上,却牵扯到了伤处,他呲牙咧嘴:“他们那帮狗娘养的,把女人给轮了,把小孩儿给活活淹死了。”
楚歌皱了下眉,“你怎么回事”
慕卿言冷笑:“让人用铁棍砸断两根肋骨,最近的日子可真是热闹。”
“谁下手那么狠?”连京城六少都敢砸。
容留按着自己的胸口,果然,从他的衣领处隐约可见白色的绷带。
“叫什么黑龙帮,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此时,精疲力竭的陆天尧被季璟琰一脚撂倒后终于再也没有动手的念头,他被季璟琰扶着走过来坐下,无力的靠着椅子。
“楚歌。”他闭上眼,“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所有人闻言几乎同时一震,皆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他。
容留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大哥,你是说梦梦梦梦话呢吧?那可是你的孩子。”
楚歌也同样不能理解的看着他,无奈笑说:“天尧,仇恨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自己的骨肉都能牺牲掉?”
找人练了好几个小时的手,就在挣扎孩子的去留?
陆天尧缓缓睁开眼,即使他身体再怎么疲惫,他的眼睛依旧清明。
他看着楚歌说:“你在陆家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我的处境。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成为我的软肋,孩子也不行。”
众人沉默。
楚歌淡淡扬眉。
“天尧,你最大的软肋,就是你永远都做不到冷血绝情。”
***
“咚咚咚——”
有人敲门,东清梧看向来人,笑着说:“韩学长,你怎么来了。”
她想起那一天,韩可初的话和他的吻,有些尴尬。
韩可初抱着一大束白百合走进来,将花插进花瓶里,“不欢迎?”他笑着反问,在病床旁坐下。
“欢迎,欢迎之至。只是那天你说第二天来的,结果今天都是第四天了。”东清梧小小的埋怨了一下,害她第二天还抱着书在病房里呆了一天,就怕他来看她时找不到人。
“最近公司里比较忙,有些抽不出时间来。我来也只是看一看你,马上就要走了。”
东清梧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快走吧。公司的事重要一些。”
“没关系,坐一会儿也可以。”韩可初看着她,不让自己心里的感情流露出来,他问:“医生说了吗?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出院了,学长请你吃饭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