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来上班?”
东清梧站直了身体,笑,“随时都可以。”
东溟点点头,歪头冲外面喊:“林牧,娇娇——”
“来了——”被叫的两个人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刚才笑出声的小伙子,林牧再看看赏心悦目的东清梧,趴在收银台上,“东哥,你找我啊。”
叫做娇娇的女生没有动作,站在一边看他耍宝。
“废话。”东溟白了他一眼,朝东清梧努了下嘴,“娇娇带她去换工作服,然后告诉她洗车的基本步骤。”
“嗯。”娇娇应了一声,对东清梧使个眼色,“走吧美女,我带你去换衣服。”
东清梧哦了一声,向东溟点下头,跟在娇娇身后去换工作服了。
林牧眼睛一直黏在东清梧身上,摘都摘不下来,他幻想着有一天能交上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朋友,冷不防脑袋被人敲了一下。
东溟喝道:“把你的眼神给我放正点!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脚踏实地干活挣钱才有女孩子愿意跟你在一起。“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林牧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把长着青春痘的脸凑过去,讪笑:“东哥,你是不是也觉着她长的特漂亮?你是因为这个才把她留下来的吧?你看,她除了洗车别的都不会干,就算洗车都要娇娇给她说一遍过程,这样的你以前是直接让人滚蛋的。”
东溟阴恻恻的说:“我现在也想让你滚蛋。”
林牧抖了一下,“东哥,别这样啊!说真的,她真长的特漂亮。我早就看见她了,就站在路对面,那样子跟个女大学生似的,特清纯。哎,谁知道竟然是个结了婚的妈妈,那么年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他突然大力的拍收银台,哀嚎:“为什么我爹妈不把我生早一点呢?至少在她嫁人之前让我遇上她啊,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东溟抱着肩膀等他拍完,淡淡道:“手疼吗?”
“……疼。”
“还怪你爹妈把你生晚了是不是?”东溟整理收银台,“就算早几年把你生下来,就算你遇上她,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还是省省吧你,别吃饱撑的竟做白日梦了。”
“东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林牧悲愤的指控,“虽然我林牧长的不能说一表人才也算是年轻有为吧!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看不上我!兴许她就喜欢我这一号呢!”
东溟停下整理发票的手,抬眼看他,欲言又止,还是不打击他那一颗纯真善良爱幻想的少男心了吧。
林牧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仰面朝天,双眼冒星星,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念徐志摩的诗。
“东哥你想一想。青春美丽的她和年轻有为的我,走在遍地落叶的小道上,我牵着她,她靠着我,我们眉眼传情眉来眼去,我们情深意切情意绵绵,我们一见钟情再见倾……”
忍啊忍,忍啊忍,东溟深吸一口气,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要飞天的林牧脸上,他硬梆梆的说:“不好意思,没忍住。”
林牧瘪着嘴,很无辜。
“你跟她不是一路人,看她的气质和谈吐就知道,她一定出身名门。你一个外来务工者,还是不要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到时候喊着失恋要去死的话我可不负责安慰你。”
东溟想起以前的种种事迹就冒一头冷汗,这个林牧没救了,看到一个长的稍微漂亮点的女生就说爱上她了,去跟人家表白被拒,就哭鼻子抹眼泪咋咋呼呼的说要自杀,算起来有个七八次了,每次倒霉的都是他,这一次,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说什么也要把林牧滋生的情意掐死在摇篮里。
“她出身名门还来干这个?东哥你别逗了!”林牧的脸上写着我不信三个字,语气更是直白到家。
东溟跟他没法解释,只能说:“你到现在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你还敢跟我说这些。”
不说这个还好,林牧至少还像个人,一说这个,林牧简直就不是个人,他扑在收银台上抓住东溟的手,“对对,东哥,她叫什么?叫什么?”
“……东清梧。”东溟使劲抽回自己的手,甩了甩,臭小子一手的洗车液。
林牧嘴巴长成了o形,“东哥,她跟你是一家子啊!她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那你收不收我这个妹夫啊?”
“去你的!”东溟被他逗笑了,“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哪来的失散多年的妹妹!你别耍嘴皮子了,该干嘛干嘛去。那个赵老板的丰田发动机出了点问题,你去检查检查。”
“哦哦,我待会儿去。东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留下她还是因为她跟你一个姓才留下她?”
东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该怎么说,末了也只是说:“我是看她作为一个单亲母亲,才留下她。”
“那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难道东哥会看相?
“一个母亲说起自己孩子时,不自觉流露出的母爱是不能作假的。”东溟淡淡的笑了笑,不同于刚才的调笑,是极淡的不易看出的。
林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了已逝的母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或是因为她跟你一个姓才留下她,我一定鄙视你!”
东溟瞅他,“我没你那么白痴。”
fuck!
林牧嘴角抽了抽,扭头往外走,“我去修车了,给赵老板的丰田发动机修出个大洞来。”
“随便修,出什么事在你工资里扣。”东溟头也不抬。
林牧的脚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