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我是佐藤。大运河已被封锁，未见到支那军队。”

“哟西！立刻对这片地面可以见到的支那军队施行轰炸！立刻！”老鬼兴奋地抢过了话筒。

“明白！”

“东南面的人怎么还不到？八嘎！延误战机！”他还惦记着他那一截原本想丢的尾巴呢。

“报——报告！大队支那军人正从东南方向冲杀过来！”那送信的小日鬼信没送到，倒是带回来一个令老鬼惊心的事实。

啊呀，东南面派出去的人马一定是全完了！扬州城外有支那大队人不意外，我这后背哪来的这么多支那军队？不是刚从那一带过来嘛？

嘿，能让你明白吗？跟了你好几天了！

“顶住！十分钟，给我顶住十分钟！”老鬼有点歇嘶底里了。

孙为民又上了零七号飞机，直升机缓缓地在空中移动着。这一片空域，先交给南京过来的战机，三架直升机将在两波毁灭性的轰炸之后，驾临战场上空扫尾。

一阵阵毒烟飘过以后，远远地，日军已然摆好了阵势，但是好像并没有立即向前冲击的意思。他们不是不动，他们在等。等他们的飞机轰炸我方阵地，然后才会上来。

日本人打进中国以来，针对他们的抵抗战斗，一刻就没有停止过！白山黑水之间，崇山峻岭的长城内外，上海滩上，……到处都有华夏血性男儿，在和侵略者进行着殊死的*。但是，大刀加落后的装备，往往在日军飞机加大炮的猛烈轰炸下，土崩瓦解。

而日军也就习惯了，依赖他们的飞机大炮，他们的战术也一成不变地成了在轰炸后的猪突式进攻，和自以为是的拼刺刀。能说得上有些层次的战术，就是迂回，但也是建立在前方我军受到强炸后力拼这样一个基础上的。

前一轮被腰斩的进攻，也是这个套路。只不过被我军先行一步，毁了他的大炮和坦克了。现在他仗着又有飞机过来助阵，还是想玩老一套！

也是，历史上，我**队还真是拿日军这种一点营养都没有的战术没招！一打就败，一败就退，一退就溃，一溃就是千万里的大好河山落入敌手。偶有智者闪光之作，也是于事无补！

“佐藤佐藤，我是谷寿夫。目标，东南面，给我炸！”

“佐藤明白。”

老鬼还是想进扬州城，兵力布署也是西面李明扬守着的阵地。但是由东南方向冲杀过来的中**队，人数众多，势头很猛，他又不能不挡。这一不挡住，那就不好办了，所以他放弃了先炸开扬州城通道的念头，转而首先把从东南面冲过来的支那人打掉，至于是不是能打掉，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打不掉，最起码能打跑，就达到他的目的了。

习惯性思维，让老鬼还认为他的飞机笃定能搞掂一切呢。

一直有个疑问对不对？首先占得了战场的先机，搞掉了日军的大炮，也伤了他的坦克。就凭着整体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外加三架超强的战机，怎么的也能很快灭了老鬼啊！哪里还有老鬼左啊右、进啊退的选择？！

没错！是这个理。南京刘明也好，孙为民也好，都很清楚日军第六师团在劫难逃。就孙为民来讲，手下那帮团营长们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连准备都不用，直接上去就干他个鬼蜡的，但是孙为民把他们给压下了。能灭了第六师团不错，我军死的人能不能少一些？

战场和商场有些道理是相通的，那就是收益最大化和成本最小化。

而且还有一个理念上的考量，那就是因为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今后的中日之战不再是日方一边倒的胜进，我方一边倒地败退，而将是反过来了。那么，像以前那样仗着人多*的打法，就必须扭转！要精细，不要粗放。

我们的战士不怕死，很勇敢，对日军侵略恨之入骨，但是不代表就可以随随便便地驱使他们去无谓的死！

“佐藤”是炸了，还炸得蛮猛的，声光烟的效应出奇地好。老鬼远远地看见东南面我军不再向前冲了，心里那个*，嘿，别提了。你愿留在那我随你了，接下来我要干我的事了。

他把剩下的全部兵力一万六千人，分作了三部分。

一部分近两千人摆在了大运河方向，那是留的后路，一旦进攻失利有个退的；另一部分约三千人，和炸弹炸出隔离带的东南方向中**队对峙着，这是他为进攻时侧翼不致受攻备下的；最大的一部分则是全部摆到了正面扬州城外的阵地前面。

前一次步兵的进攻是自作主张，这一次可是老鬼孤注一掷了的举措。坦克，那打残了的坦克联队，也被放在了这一头，并且一反常规，坦克全部慢慢推进到步兵阵形的前列了。他无所顾忌了，天上有他的飞机，不用再怕那m国的怪物！

和滁州那个联队已经是大半天联系不上了，老鬼并不担心。原本想着要北上的，从眼前的情况看下来，那北面说不好支那军队已有手段在等着他。这东南面出现的情形，让他打消了北进的念头。

他此刻想的就是两条路，一条路且是首选，那就是全力以赴拿下扬州。一进扬州城，那就进了保险箱了，后面的事慢慢再说；另一条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从大运河退回长江沿岸，有日军水面舰船的支援，那就不用怕支那人了，去镇江，或是回南京，都也是能接受的。

终于，老鬼自进到中国以来的那狂劲有些收敛了，他居然想到了没办法的办法，不能不说是他的一大进步。

就在老鬼排兵布阵的时候，天上悬着的孙为民都看得一清二楚。哎，这就对了嘛，你不严防死守了，都动起来了，真乖哈。也是他还真是有点军事才能，先老鬼一步也玩了一手，正好是对应着老鬼的招数。

假佐藤通过另一条通话线路，接到了命令：给我狠狠地炸，炸得日军真以为炸伤了我军、炸得我军不能再冲才好！别他m炸错了，炸到人有你好看的。

冲着的东南面三师，迎着日军的那一个扇面，随着假佐藤投下的航弹落地爆炸，停了下来，不朝前也不后退。而这扇面的后面，三师大部队则悄悄地向两翼展开了。一翼朝李明扬所在阵地运动着，另一翼则加强大运河的兵力。

东南面实际上是个虚阵，孙为民敢玩，他谅老鬼不敢进攻这头！两个大队多点的人马无声无息地被灭了，老鬼不会想不到对方有多少部队在等着。

石开那头也得到了指令，韩德勤的人马向南面压过来。那三架直升机，也到了这片区域大运河的上空。

“呼叫佐藤！给你十分钟，给我把扬州城外支那军阵地炸个遍！”老鬼亲自对空中下着轰炸指令。

“夯——夯——”十二架中岛式俯冲下来了。随着俯冲，一颗颗航弹砸向了地面。

“轰——轰——轰……”地面上激起了冲天的烟雾气浪。泥土被炸得满天都是，可是不会有人伤着。离阵地还有近三十码呢，咱们的人早就爬下了。

日本人看不到啊，都以为我军阵地受到了重创。但是也有鬼子心细，就问了，怎么光丢炸弹不开机枪啊？！照常例，中岛式有三个人，一个驾驶飞机，一个投弹，还有一个则是玩机枪扫射的。

是没开机枪！那是留着喂你们的。

这种细节，在热火朝天的轰炸声中，已可以忽略不计，没人有能搞明白的。老鬼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个了。

又是十二架下来了。可是炸弹落地的密度小了很多。

呼叫话筒里传来了“存弹不够了，油料也不多了”的消息。正等着炸完上阵的老鬼气疯了。“八嘎！炸弹给我全部砸下去滚蛋！”

又有人问了，你这飞机干嘛不直接开炸日军？整个一脱裤子放那甚么嘛！时间，天上一摆弄，我地面部队的整合就有时间充分布局。还有啊，这回南京来的可不只有二十四架飞机，整四十八架！有的是炸弹喂日鬼。刘明可是下了本钱了，说甚么也要完完整整地干掉老鬼！

一炸完，日军的坦克就动起来了，身子在动，坦克身上的枪眼里机枪在扫射着，那炮管倒是指着天上，交叉地开着炮，这是干嘛啊？还不是怕怪物嘛。最有体会的就是日军坦克兵，碰上那怪物，死都落不着全尸！

步兵也密密麻麻地跟着坦克压了上去。这就是所谓的步坦协同作战吧。

老鬼谷寿夫拿下扬州城是志在必得，现在也是赤膊上阵了。载着他的摩托车一路直驶到后面的坦克边，就急不可耐地跳下了摩托车，手举着战刀，站到了一辆坦克上声嘶力竭地叫唤着：“杀给给！”

吓得参谋长信诚连忙压下他的身子，和着另外一个日鬼把老鬼拉下了坦克。很难说对面没有狙击手，你这一冒头，不就是人家的瞄点吗！

张帮兴看到鬼子跟着坦克上来了，他一边招呼着弟兄们注意保护自己，一边把那长枪摆到了射击的位置。

鬼子离得还远，上面不让开打，弟兄们也闷得慌。连里的几个兵，就在一旁帮着张帮兴数数。

这时候的**部队里，已经有狙击手这个活了。他们不受打不打的限制，任何地点，逮着机会不必请示，直接搂火。

从瞄准镜里，张帮兴看到一个日本军官挥着战刀站在稍后些的坦克上面。真准备瞄呢，嘿，让人给拉下去了！看起来，这还是个大鸟。得，我今天就盯着你了！

“连长，你怎么不打啊？”底下的兵老是听不到他的枪响，就急着在问。

“不急，我逮着一个大官了！”目不斜视的张帮兴说道。

前面的坦克总算是错开了，坐在摩托上的那个人，现在就在瞄准镜里。张帮兴心跳有点加快，心说，千万别躲啊。

“突——”张帮兴的枪响了，声音是那种闷闷的子弹出膛声。有人倒下了，但不是瞄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