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地上,几缕青烟升起,三三两两的西凉士卒围坐在火堆前,一阵凉风吹过,竟有几丝凄凉。韩遂披着大氅,看着帐外的情景,满心忧虑。
风吹进帐内,油灯的蜡烛不停的跳动着。阎行神色匆匆的走进大帐,帐门一开,油灯差点被钻进来的风吹灭。
韩遂知道阎行的性子,见阎行如此匆忙,他知道定有大事放生。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导致了他整个南下计划的失败。
“彦明,何事如此惊慌呀?”韩遂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坐回了床榻之上。
“主公,大事不妙了。咸阳被袭,粮草被烧。”阎行说话的时候,有些发颤,声音越压越低。
“什么?消息准确吗?”韩遂起身来到阎行身前,浑然不顾滑落在地上的大氅。
阎行很是艰难的点点头,此刻的神情的无比沉重。韩遂只觉得眼前一花,头越来越沉就栽倒了。阎行眼疾手快扶住了韩遂,将他扶到床榻上。
过了良久,韩遂才缓过来,双手不停的颤抖,“将这个消息封锁住,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这,恐怕是瞒不住的吧。”阎行很是犹豫的说道,咸阳被袭,粮草被烧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当初为显公平,驻守咸阳的士卒是从各部抽调的,待他们返回来,那么这件事情便会传遍全军,那时候,整个西凉联军的士气定会受到影响。
韩遂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起来,右手握拳吃力的捶打着床榻,“咸阳被袭,两万兵士无一生还,实在让人心痛。”
阎行很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韩遂,眼皮直跳。韩遂为了保住联军的士气,竟然想要把从咸阳逃回来的士卒全部杀死。阎行虽然心狠手辣,但他还是吃了一惊。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是他们杀死了自己的盟军,后果不堪设想。
“主公,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做啊。”阎行语气略显着急,如果暴露,其他人会联手先干掉他们的。
“那怎么办?难道撤军吗?”韩遂此时已经有些癫狂了,双眼竟有些泛红。
阎行无奈的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除非我们能尽快攻破长安,否则我们只能撤兵了。”
“再等等看吧。”韩遂不甘心就这样撤兵,当初三十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直逼长安,在他们看来长安只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快肥肉而已,如今却要灰溜溜的撤回西凉,颜面尽失还算小事,怕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最终,韩遂还是放弃了杀死从咸阳溃逃士卒的计划,阎行让侍从好生照顾韩遂,便退出了大帐。
此时,梁兴、李堪、杨秋和程银等人来到韩遂营地要见韩遂。被阎行给挡了下来,“不知几位将军所为何事,这样着急要见我家主公?”
“难道阎将军还不知咸阳之事?”梁兴的嗓音有些嘶哑,眼中暗含怒气还掺杂着一丝的恐惧。
“此事我已知晓,只是此时我家主公已经歇下,各位还是明日来吧?”阎行满含歉意的微笑着,朝着众人抱拳道。
程银往前走了一步,神神秘秘的说道,“咸阳被袭还是小事,只是这背后的事情,只怕韩公还被蒙在鼓里呢?”
“哦~这背后有何事?”阎行追问道。
“不知阎将军能否做主?”程银继续卖着关子,并没有说出事情来。
阎行微微一笑,“我家主公为了咸阳之事,忧思过度,身体有些不适。几位有事可先与行商议,待明日我禀告我家主公便是。”
“那也好,只是此地不是说话之地。”程银瞅了瞅四周,又看了一眼阎行。
“天气微凉,几位还是到我帐内喝些热酒暖暖身子。”阎行又岂能不明白程银的意思,领着众人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阎行呵退了帐内的侍从,端起酒来,“有什么事情,还请几位但说无妨。”
“阎将军,就没有察觉到咸阳被袭,与马超有关吗?”程银灌了一口酒,率先说道。
阎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程银和梁兴他们说。原来程银他们认为,马超当初不顾联军右翼,赶往长安到咸阳的官道上去截杀尹家商队,让曹军偷袭了联军后方,失去了大部分粮草。后又与曹操相约,两人密探了近一个时辰,接着咸阳就被袭了,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程银说的有声有色,在加上梁兴、李堪的添油加醋,马超早已投靠曹操,让人听了不信都不行。
“可是马超父亲被曹操抓住,他应该不会帮助曹操的,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的。”阎行想起马腾还在曹操手上,生死不明。
“这正是马超投靠曹操的原因之一。”程银很是肯定的说道。
阎行曾经与马超打过交道,他知道马超十分的狠辣,不会被人所挟持。但还是很吃惊的说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马腾可能从一开始便是真降曹操,为的就是为马家在凉州谋取更多的利益。”程银见阎行不信,继续说道,“马超一打长安恐怕是为了消耗我等的力量,从而为曹操攻伐西凉铺路。”
“可有证据?”阎行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程银,这都是他们的猜测,根本无法直接证明马超就是西凉联军内部的奸细。
梁兴很是焦急了插话道,“这还不是明摆的事情吗,马超是怎么知道徐晃想要偷袭咸阳的,这弄不好是曹操和马超设下的苦肉计呢。”
“对,我们还是先灭了马超,以免夜长梦多。”李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十分阴狠的说道。
阎行手指微微动了动,又灌了一口酒水,“此事事关重大,我看还是等明日我禀报我家主公之后,再做定夺。”
程银等人见拗不过阎行,也只有接受阎行的建议。暂时保持克制,只是严密的监视马超。
送走程银一干人等,阎行坐在大帐里喝着小酒,看着眼前的火盆,在思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