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望,“韩卿的意思是说,为长远计,要改兵制?”年轻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敢想敢说的年纪真好。
韩望想了一下,这西军为什么战斗力强悍,主要是兵将如臂使指,自然战斗力就能保障。为什么朝廷禁军武力废弛,主要就是兵将不协调,这么明显的问题肯定朝堂上都知道,为什么不改?
赵宋江山百余年除了赵一赵二打过契丹,后来连续对党项用兵,对党项倒是胜多负少,对契丹几乎没有胜过。西军是将门子弟兵,是将门身价立命之本,所以对每一个士兵都尽心尽力。即便有些小问题被告发,自家将主打骂几句,也就算是惩罚过了。
这样一来,士兵只知道有将主,而不知有朝廷,打起仗来奋勇上前,为什么?西军的规矩,缴获的财物、军备、奴隶牲口等物资,士兵可以分两成,各级将官分三成,将主拿五成。
如果能幸运的获得首级,还能拿到朝廷赏赐的一半。一场仗打下来,运气好的可以得到一二十贯,差一点也能拿到五六贯。何况西军抚恤还算优厚,阵亡军士的家属一般能拿到十贯钱粮安葬费。
如此一来,士气没的说,更加上百年来,西军各部继续不断的和党项对阵,积累了丰富的阵仗经验。老兵带新兵,口口相传,战斗力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微臣认为,能打胜仗的军队才是有希望的,才是官家值得信任得,至于如何调整,官家自然高瞻远瞩,成竹在胸”韩望很小心的把斟酌了一番话说了出来。
这道理谁都明白,但是现实却是大宋因为冗兵、冗官、冗费已经到了快破产了。
风流皇帝之所以风花雪月沉迷享乐,其中三冗问题越积越大,每次朝堂各方互相推诿喋喋不休的争论,让赵佶快崩溃了,因而产生了逃避心理。
“太祖时不过二十万军,如今在册军士高达一百六十余万。但白沟一战,十倍于敌,却一触即溃,伏尸百余里!朕将国库的钱全部去厚养禁军,如今却无一兵可用,叫朕心寒啊!”
“韩卿,现在知道朕为何两次超拔与你了吧?”赵佶叹了口气“朕是效仿故智,千金买马骨啊!只要你能在北边打的有声有色,高官厚禄绝对少不了。你部但有所请,一概照准!”
韩望一见,这感情好,趁热打铁,又伏倒在地“微臣眼下只有一样难处!”
“韩卿,快快起身,有话好好讲,你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你的难处就是朕的难处”
韩望也不多加掩饰,忙说“官家,我军对契丹之所以屡战屡败,主要原因不在于将士软弱,而在于骑兵太少,难以对敌进行突击,包抄和追击。女真也不例外,但是他们有句谚语‘列阵不战’就是说大宋步阵无敌!”
赵佶自然知道其中原由,但是还想听听韩望的想法“既然如此,又该当如何?韩卿,但说无妨”
“官家厚爱,上次调拨一千战马,近日臣又从胡商购入两千驮马,如此组建了一千骑兵,但是要和契丹或女真周旋,非万骑不可,臣斗胆请求官家再调拨军马组建骑兵集团!”
骑兵集团!这和朕的想法不谋而合,难道这个韩望真的是上苍赐给朕来挽救危局的么?“天驷监如今蓄养战马一万匹,韩卿需要多少直管上一个折子就好!”
说得好听啊!那一万匹战马还不是你的心头肉啊,要多少有多少?还要上折子,岂不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想也不要想,不过要个两千匹问题不大。
“官家,微臣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组建骑兵集团最快也要两至三年,否则欲速则不达!故此,臣恳求官家调拨战马两千匹,如此臣可以在连胜军组建四个马军指挥”
既然提出了要求,必然还要投资商赵佶讲一下回报率,“如果马军组建完成,臣有把握在三个月之内拿下燕京,半年之内扫平燕地,”
两千匹战马换一个燕京,太划算了,童贯这个奴才,把六千万赎辽费都花了个干净,真是败家子啊!即便拿不下也无妨,纯粹就当做关扑一局好了。
“韩卿有心了,不说复燕平辽,这两千战马本来就该赏赐与你,明日去牟驼岗支取马匹即可。”说完递过来两块铜牌,中心刻着“马驷监”,下面还有“仟”,看来一块牌子就能调一千匹马。
韩望投资的硬通货到手,心花怒放,这下自己有接近六千匹战马,完全可以组建十个马军指挥。一旦训练成军,战斗力稳稳地超过杨可世。
接下来,自己再招募三五千步卒,兵力就隐隐有小一万人马了,打几场小型的破袭战完全没问题。找到机会拿下燕京,给赵佶一个交代就一切欧凯。
而且燕地军汉横行,乱匪流窜,整顿一下,就是很好的兵员,拿下燕地,争取扩编个一两万人,把马军扩充到五千,就能应付女真东路金军了。
赵佶忽地问起“韩卿,闻听开办蒙学,酒厂,钢铁厂以及新式救护,不到月余竟然风生水起,日进斗金。一座荒山野岭,一个时辰不到居然也能变成几十万贯钱财,实在闻所未闻”
韩望知道皇帝老子想看看自家的底子,所谓知己知彼,才好管理。当下便说“官家笑话了,臣的产业还不都是您赏赐的!只是微臣的想法和别人不太一样,故而有些成效”
对于赚钱的法门和诀窍,谁也不会拒绝,赵佶哈哈大笑,“说说看,民间都有传闻,你是文武星宿下凡,又是财神爷下凡,朕倒要看看,你这个财神爷是如何点石成金的!”
“微臣,给官家讲一个笑话”韩望说,“有一个小镇,镇上每个人都是负债一百贯,个个都愁云惨淡。来了一个富商,他走进旅馆扔下一百贯,说是挑一间上房,然后伙计陪着去看房间,这时候老板拿起钱去肉店付清了肉钱,屠夫去酒馆付清酒钱,酒馆去菜铺付清菜钱,菜铺老板去旅馆付清娼妓的嫖资,娼妓下楼付清旅馆的房费。然后富商觉得房间不合心意,下楼,拿着一百贯走了。”
最后韩望说“虽然富商没有损失一文钱,但是他走了之后,小镇上每个人都还掉了债务,心情舒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