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变成两军步兵的子弹对射,战局对于苏军其实是不利的,因为就后勤方面,苏军并没有太多的弹药让士兵挥霍。
米罗什尼科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责令传令兵,以及电报机,通知各营和友军部队,要节约弹药。
苏军的火力因而慢慢弱下来,火力一弱德军就自诩有了可乘之机,但德军的尝试突进,又很快被赶了回去。
宽大的战线,两军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苏军士兵顶着巨大压力防御,德军士兵更是压抑着内心的憋闷继续射击。
其实论后备弹药量,德军的状况也不怎么样,他们的战线拉的太长,彼此间的弹药难以补给,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军的火力也渐渐弱下去。
两军士兵纷纷找到了合适的掩体,战斗也变成了猥琐射击。这样的战斗很符合苏军的希望,他们的确拖住了634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从车上下来的施洛塞尔就盯着自己的怀表,见得时间一到十点整,他当即下令全团撤退。
命令由无线图通知各营,官兵们立刻行动,他们竭尽所能的带走奄奄一息的伤兵,边打边撤,渐渐的德军的火力逐渐消失了。
德军是不是退了?当然!德军的确退了!
米罗什尼科非常高兴,他亲自找到在前线奋战的雷切夫,自豪的炫耀:“看看我们的游击旅,成功把该死的德军634师打退!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再进行第三轮进攻,还是落荒而逃!”
雷切夫没有笑,甚至绷着脸说:“米罗什尼科同志!我想我们可以立刻撤离了。”
“什么?撤离?您在说什么?!”
“我再说一次,我建议您组织部队立刻向南转移。”
“这……”米罗什尼科一时间不明白,他猛地质问:“为什么?我们士气正盛却突然撤退?我们的任务是守在这里将634师拖住,现在两支独立团都由我指挥,您也由我指挥!”
“是!的确如此,但是您就打算呆板的守在这儿?敌人突然退下去,跑的一干二净,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是他们害怕了吧!”说着,米罗什尼科嘿嘿傻笑。
看到这家伙的模样,雷切夫真想给他一耳光。他克制住了手,没有克制住嘴,他干脆爆粗口道:“笨蛋!德军的榴弹炮马上就要砸过来了,留在这里当炮灰?我的营已经损失一半,如果你不愿撤退,我可要自行撤退了!管他司令事后是不是要枪毙我,我必须得带着兄弟们躲避炮击。再说了,如果司令本人在场,他一定会命令部队后撤规避。”
经过这一番解释,米罗什尼科当即变了脸色。
“好!啥也不说了,我们赶紧后撤。但不能撤的太远,只要能规避敌炮轰击就行。”
还活着的苏军战士迅速撒丫子跑,毕竟谁都不想做炮灰毫无意义的阵亡。苏军主动放弃了自己的防线,这种行为在苏军其他部队是不可理喻的。
雷切夫在以往的战斗中,基本了解了司令别列科夫的指挥艺术,所以他确信前线部队就算突击后撤,也不一定受到什么处分,前提是有理由。反倒是部队打出了难看的交换比,哪怕是一比一,司令都会大发雷霆。不得不说,这一战苏军挨了德军的炮轰,伤亡真的很糟糕,雷切夫已经做好接受处分的心理准备了。
米罗什尼科带领部队向南撤退,在其动身仅有二十分钟,德军的炮击果不其然的又来了。
这一次德军炮兵收到了前线步兵团的有价值情报,基本摸清了苏军防线的位置,本该杂乱无章的炮击就有了明确的针对性。苏军的阵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挖掘的战壕散兵坑,直接为弹坑取代,用于掩护的大树也被炸成无数节。假若米罗什尼科坚决不撤,留守阵地的苏军又将遭遇重大伤亡。很可能新生的第17游击旅,会因为这次轰击时间长达半小时,轰击了两千八百发炮弹的炮战,而全军覆没!
其实德军师长亨得利森也是恼羞成怒,他编制最好的第三团,在上午的战斗中伤亡达到了24%。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数字,意味着部队有必要脱离战线紧急休整。
为了向苏军报复,他疯狂的消耗后勤团带来的炮弹。
各类野战炮炮弹,634师携带了五千发,仅仅一个上午的炮击,德军就消耗了三千五百发!
原本每门炮的备弹是125发,634师的炮兵被削弱不仅是调走了重炮,炮兵的弹药量也遭遇削弱。亨得利森挥霍了大量弹药,他认为自己已经轰出了一条通向洛耶夫的道路,就是代价相当大。
如若接下来要继续和敌人战斗,恐怕炮兵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这一次亨得利森没有再磨蹭,他令三支步兵团直接正面推进,六千余人统一进攻,最后那点在炮火下侥幸活命的苏军士兵,将会被轻易歼灭。
德军634师展开了极大规模的地面进攻,三支步兵团压上来,兵力已经与苏军等同。
处于第一线的德军士兵很担心敌人会突然冒出来阻击,他们的行动小心谨慎。装甲车辆还是走大路,步兵则展开一个宽达五公里的进攻锋面,向森林进军。
另一方面,虽然苏军集体向南撤离,一部分苏军还是因撤退较慢,和进军的德军撞在一起。
战斗发生了,战局有些微妙。德军官兵有意保持稳中,没有疯狂的突击。苏军则是单纯的要撤,也完全没有恋战。
两军的交火短而急促。
位于阵线南部的德军相信他们暂时赶走了苏军,整个进攻锋面也就不再存在苏军阻击了。
到了下午一点半,一支德军步兵营终于穿过了森林,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开阔地,再向西就是宽阔的第聂伯河。
好消息迅速传到后方的德军师部,亨得利森欣慰不已。
他对众多参谋说:“今天我们完成了第一项任务,我们已经抵达第聂伯河河畔,很快我们将在洛耶夫城里和武装党卫队会师。”
无疑亨得利森过于高兴,当他意气风发的乘坐装甲车抵达河畔后,举起望远镜向城市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的笑容变成愤怒,甚至咬牙切齿:“该死!桥居然被彻底炸毁,我的人还怎么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