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姬雪昕忍着那股奇妙的**冲出山洞,她觉得如果不赶快离开李骁阳,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才匆匆忙忙地跑出来。
被风雪吹打,郁热的身体稍微冷了下去,但下部的能量依然如困兽般呼之欲出,让她十分抓狂。
她掰开双脚坐在地上,想用冰雪给自己的部位降温,冷霜的刺激果然有些奏效,使她逐渐冷静下来。
片刻,她感应到一个强大气息的到来,那气息很快,比傅漛庄还要快!
她迅速拔出破晓剑,指着那来人,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回应她,只是重重地跪了下去,说出她打死也不信的话:“罪臣余元勋参见世子殿下!”
姬雪昕尽力文雅地掩着下体,又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这个俊朗男子,壮硕强悍,散发出的霸道气息证明了他是个接近通玄的宗师,至少也是金丹巅峰。
此等实力的高手在大陆上屈指可数,就算每个国家有二三十个通玄境,全大陆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人,但这个手持名贵双剑的而立男子,竟对着那山洞深深跪了下去,姬雪昕甚至还看见有一滴晶莹落在地上。
片刻,余元勋见殿下没有回话,以为出事了,就站起身来,而后洞内的殿下有动静了,他又跪了下去。
“唉,余侍卫,好些时日没见,辛苦你了。”李骁阳走出石洞,并没有兴高采烈,只是静静看着余元勋,心中感慨万分。
两月不见,今日得以再遇,虽不算久别重逢,但心中那种情真意切的感觉不断浮现,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在加速跳动。
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李骁阳死瞪着跪在雪地的余元勋,怕他是假的。出世十七年,外出游玩都是余元勋相伴,互相见证成长。记得他第一次跟他时,还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弱小男孩,而如今便是不离不弃的忠友死士。
“罪臣跟丢殿下,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余元勋死跪原地。
看着跪着那人的细微动作,的确是如假包换的余元勋,李骁阳几乎想要上去拥抱,心中有无数话语想要诉说,估计畅谈一宿也说不完,他忍泪笑道:“起来,我李骁阳不喜欢矫情客套,赐罪什么的,你跟李裕要去。”
“遵命!待罪臣返往南衡,必将负荆请罪。”余元勋还是一如既往地虔诚恭敬,似乎无论在哪,都只认两个主子。
李骁阳释怀一笑,这货依然是那般憨直。
他走过去搂着余元勋厚实的肩膀,道:“开你玩笑呢,你一路跟来,历尽艰辛,我奖励你还不迟,何来的负荆请罪?”
姬雪昕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神态动作,竟觉得俩人给人以那种伴侣似的感觉,却又一点都不僵硬,反而觉得很自然。
看到殿下身上有血迹,余元勋担心问道:“殿下你的伤?”
“服用了还阳金丹,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了。”李骁阳的眼光中基情四射,细细打量着余元勋,似乎有过战斗的痕迹,问:“你有没有受伤?我还剩几颗丹药,从障月女儿身上夺来的。”
“不敢,卑职并无大碍,只是跟来的勘察手炉虎,他朝不保夕......”
“我就知道炉虎也跟来了,不然你哪能找到我,但他朝不保夕是怎么回事?”李骁阳脸上露出些许担忧,那炉虎和他打的交道可不少,也和这余元勋一样死板性情,如今受了重伤,他自然担忧了,若是少了个忠厚的炉虎,比失去了万两黄金还要悲痛。
余元勋微微摇头道:“他身中万仞剑宗傅漛庄的一剑,伤及了肺腑。殿下这一路没见到这恶徒,实在是鸿运当头。”
身为天赋大陆第一的姬雪昕居然被俩个人冷落了,她现在是气愤到了极点,一个是逢场作戏的宗师高手,一个是谎称李骁阳且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大骗子,岂能容忍?
她忿忿道:“不过是傅漛庄,早就败在我一剑之下。”
听到如此自大的话,李骁阳心里一番冷笑,却并没有急着揭穿。傅漛庄哪里是被她打败的,分明是死在我手上。
他没有理会姬雪昕,对余元勋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救炉虎!”
“嗯。”余元勋点头,然后就让殿下先走,跟在他身后,警惕着那衣不遮体的蓝裙女子。
既受李骁阳玷污,又受俩人排挤,姬雪昕从未觉得如此委屈,扯着嗓子大喊:“不许走!”
在话语停止的刹那。
锵一声,虹云宏光双剑出鞘,瞬间光芒大放。
而李骁阳赶在余元勋出手前抬起手臂,示意没事,而后余元勋凝视姬雪昕几刻,才收敛杀意,双剑回鞘。
李骁阳转身看着怒气冲冲的姬雪昕,冷声道:“我所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关于天霜洞的秘密,我是真的不知道多少,我也劝你别去,那里似乎正在打架呢,沸沸扬扬的,你去了,也只是送死罢了。”
“还有,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你若想动手......我不介意把你杀了。”
风卷残雪,李骁阳的嗓音就像空气一样冰冷,他深邃的双瞳透出无穷的杀意,漫天的风雪也阻挡不住那股杀意的迅速蔓延。
姬雪昕毫不犹豫,当即祭出破晓仙剑,咬牙道:“你先前说的都是谎言蜚语,漏洞百出,叫我如何相信!若你肯说实话,我就让你走。”
李骁阳哼哼冷笑,道:“你这么执着天霜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在欺骗我,其实你探索天霜洞的秘密不是为了庙堂政事,而是为了你自己。”
“这......”谎言被揭穿,姬雪昕一时哑口无言,她的确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来做这个最后的任务,她了解圣君的脾性,倘若无功而返,就算她是备受爱戴的姬雪昕,也很难交代。
“这样吧,我把之前所知道的透露一些给你,相信你幕后的那位,也是也并不是为了探寻天霜洞的秘密,而是要知道那上古国度的下落,窥觊着可笑的上古神兵。”李骁阳知道这执着的傻娘们一日不达到目的,估计是不会罢休的,于是打算说出心中的猜测。
“上古国度?”姬雪昕有些疑惑,这个词,她是第一次听说。
“仔细听好,我不会说第二遍。上古国度乃是传说中的远古之国,虽然正史没有记载,但根据流传下来的古董古物,确切地证实了那国度的存在,譬如那把销声匿迹三十年的神剑‘天铸’,如今又出世了;还有窖藏在卫国归神殿的天下第一剑‘天演’,这柄剑就是赵睿的囊中物,当然藏起来也不是没事用来观赏的,其实,他们都在垂涎着那充满着神秘的上古国度......”
除了天铸,有许多陌生的词姬雪昕都不认识,但听李骁阳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她有点开始相信。
“看好!”
兴致说得正浓时,李骁阳突然一声大喊,使她的心震了下。
剔透古剑猛然拔出,顺势在指尖一划,余元勋来不及阻止,锋利无比的剑刃便带出一丝绵延的黑血。
延绵的血线在空中转过一个弧度,最后打在那把剔透通明的剑上,浓稠黑血缓缓在剑上氤氲,李骁阳双眼杀意再放,右手盛怒地指着剑柄上依稀出现的两个字,毅然大喝。
“我手上的这把,是上古九剑之一,名曰:天降!”
看着李骁阳的硬朗姿势,余元勋觉得殿下精神焕发,英姿飒爽,竟与李王有八分神似,九成气魄。
李骁阳任由手指上的血流在剑柄上,自豪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浓郁的血逐渐染黑了整个剑柄,那两个字也变得非常清晰,一个字是‘天’,而另一个字较为繁杂,是为失落的古国文字。
看着李骁阳漆黑而深邃的眼瞳,姬雪昕心神不由自主地颤抖几分,心脏蓦然地扑通直跳。他灵力如此薄弱,为何会有如此浩大的杀气?他说的话,又到底可信不可信?
接下来李骁阳简单的把第一个古墓、枯木森林里的密室和天霜洞联系在一起,假设这三者都是上古遗迹,还有在天霜洞那柄隐隐作现的剑,绕口令似的一连串说给姬雪昕听,使得她头都大了。
“我已经把这些秘密都告诉给你了,这情报可是比凤凰草下落还要重要的,你告诉那个姓袁的家伙,必定会重重有赏,或者你且先回去禀告,要是再不得,你就再找我吧。”
“当真?我又如何寻你?”姬雪昕已经信了大半,但还是怀疑李骁阳的身份,他为何知道这么多,难道他真是李骁阳?但李骁阳是出了名的软蛋废物,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李骁阳知道他说的这些和前面有一些矛盾,也知道姬雪昕在狐疑什么,于是叹了口气说:“当真!你以为我真的是那个玩物丧志的李骁阳吗?不过我的确是南衡人。我给你说实话吧,这位是我师兄周彼南,我们都住在边境白下城,你要是来到城外,对着城头大喊‘李坤’二字,再等上一宿,我以性命担保,必定出城找你。”
听到他的如此解释,姬雪昕总算是信了,道:“你说的那些上古国度要是有一句是假的,我保证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四目相对,满是怒意,李骁阳冷哼一声,便转身走去,姬雪昕也不坐停留,御起破晓剑飞离此地,飞远后她竟不自主的回头一顾,盯着地面那渺小的一点人影,怅然若失的感觉莫名而来,她不知,走在地面上的李骁阳也是如此,看着她缥缈的纱裙,心生茫然。
余元勋以为李骁阳对那女子只是仇恨,不识时务地打断道:“殿下,接下来回南衡?”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李骁阳只是摇头。
“继续游历,前往斯塔克?”
李骁阳依然摇头,想到余侍卫一向直言,就不怪罪他破坏气氛。
这下余元勋费解了,既不是继续游历,又不是回南衡,殿下到底想去哪?
李骁阳继续前行,不再观望,道:“我要去天音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