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里,秦月就是一条疯狗,对待一条疯狗,勿说同情连一丝怜悯都不会有,更不会有人上前搀扶。
血会干,痛会醒,秦月凭借着自己的意志,艰难往回走。
进了家门,第一眼发现秦月的是六叔,刚出去还好好的,怎回来伤这么重,六叔搀扶秦月,着手给秦月上药,包扎。
“孩子,你怎会伤的这么重?”六叔心疼,包扎完。
“对不起,六叔,还是没听您的话,与人起了争执。”秦月心怀歉意。
六叔从秦月眼里流露的情感,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拍了拍秦月肩膀,给火堆添了一根柴火,安慰道:“你年轻气盛,与人争执也寻常,但凡是还是得学着忍让,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这一次我没吃亏。”秦月眼神坚定。
“没吃亏,为何伤这么重?”六叔问。
“与我争执那二人比我伤的更重。”秦月道。
“看来你还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是不能输。”
六叔望着秦月,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那样倔强。
“没事的,未伤及五脏六腑、筋骨,稍加休养几日就好。”六叔说:“这几日挑水、烧火的事情,就我来,你好好休息。”
“这,六叔,又麻烦你了。”秦月感激。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六叔回。
“一家人?”秦月心中热血沸腾。
“对啊,一家人,这么大的家,就你我两人,如何成不了一家人。”六叔把火生大些,山顶冷。
“六叔,我,我······。”秦月感言,激动说不出话来。
“来,披上件衣服,有伤在身可别冷着了。”六叔为秦月披上,接着说:“孩子,我和你一样,能理解你,年轻时也与你这般性子。”
“年轻时?”
“对,年轻时,倔强,狰狞,不服输,不能输,以为这样可以赢得一切,可人始终会成长,慢慢的就会变得输得起,不怕输,终究明白输赢并不可怕,得到的也有可能再失去,只有真正经得起时间洗礼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赢家。”
“经得起时间洗礼的人,真正的赢家?”
“对。”
“那如何才经得起洗礼?”
“熬。”
“熬?”
“对,熬得过,熬得起。”
“我不懂。”
“熬得过春夏秋冬,熬得起困难重重,等得到春暖花开,看得见峰回路转,熬得过,机会会来,熬得起,出人头地。”
秦月沉思。
“孩子,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你要的,时间都会给你。”六叔坚定。
“六叔,你说的话很深,我记下了,以后我听您的,不会再与人发生争执了。”秦月回。
火越烧越旺,山上再冷,在这,也不会感受到一丝寒冷。
转眼几日,秦月的伤好得错不多了。
从明日起,就开始劈柴,挑水,烧火,做饭,面朝希望,春暖花开。
数月过后。
这一日,金乌岭最为热闹,这可是一年一度神仙峰选拔赛报名的日子。
金乌岭山顶来了一行神仙峰门人,其装束与金乌岭都不一,青丝素装,白边起底,端庄而不失优雅。
报名地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秦月虽有兴致,但无奈报名只限金乌岭弟子。
看着报完名领到报名牌的人,他有些失落。
名报不了,饭总得做,秦月打起精神,转身回去。
傍晚将至,炉炤里燃起火焰,连忙扔几根柴火,六叔看着秦月无精打采,问道:“怎了,看你一脸失落?”
“没事。”秦月假笑。
“还没事,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因为选拔赛的事?”六叔问。
秦月不说话。
六叔默默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在秦月眼前晃了晃,秦月不敢相信,难以掩饰的惊喜,他看得分明,是报名牌。
报名牌上写着:秦月,二字。
“六叔,你怎么会有刻着我名字的报名牌。”秦月激动,惊奇。
“这是你该得的,与管事求情,替你报名了,拿着。”六叔说。
秦月真正拿到报名牌时,欣喜之后也颇为担心,说:“可,可我行吗,我貌似从来没训练过,金乌岭的弟子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应对选拔。”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我觉得你不比别人差。”六叔鼓舞。
秦月坚定。
天将明,所有报名选拔赛的弟子都准备就绪,统一在金乌岭后山集合。
秦月手拿报名牌走入队伍。
众人吃了一惊,窃窃私语。
“那,那人不就是上次胡乱咬人的疯狗。”
“是啊,他怎么会在这。”
“他就一个烧火的,不烧火,跑这来干嘛?”
“哎,你看,他手上有报名牌。”
“不是吧,烧火的也能报名。”
秦月已不在乎这些谗言废语。
“集合。”
由远至近走来一人,此人两条硬眉,鼻尖唇秀,额头有一颗痣,人称流光师兄。
流光身后几人皆是师弟,其中一人名曰浮云。
师弟们翻查花名册,看其腰间所挂报名牌,一一对应。
“都到齐了,流光师兄。”浮云禀报。
“那就开始。”
“请大家安静,在下浮云,这位是今天的主审官流光师兄,现在选拔赛正式开始,比赛场地就是你们面前的六个小屋。”浮云介绍,说。
众人面面相嘘,都望去,不远处立着六个大小一样的圆形小屋。
“你们肯定很心急,在想里面是什么,我不妨告诉你们,六个屋子里都各有一头猛兽。”
“猛兽,不会要我们和猛兽战斗吧!”有人惊慌。
“这种猛兽产于南荒,是一种三只眼类似于狼的动物,它个头是普通狼的两倍,其速度与力量都在狼之上,天性残暴,但颇有灵性,如果一旦驯服,加以诱导,它就会像狗一样忠诚于你,它的名字叫做羼,而你们接下来的比赛就是与它战斗。”
台下一片议论声。
“与猛兽战斗,怎么可能?”
“是啊,这太凶险了。”
“请大家安静,当然,我们会顾及大家的安全,请你们也放心,这羼虽凶猛,但都被师祖们驯化,而且它颇具灵性,比赛中它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只会在比赛中咬破你们的衣服,而你们要做也很简单,就是坚持在一炷香时间里,不让羼咬坏你身上穿的衣服,你就获胜,否则淘汰。”
台下一片议论,提问声。
“咬破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简单,会不会有诈。”
“我们可不可以带兵器?”
“我们可以攻击它吗?”
“大家安静,听着,你们什么都不能带进去,我们会检查,必须两手空空进去,一旦发现违规者,立马淘汰,另外,你们可以攻击羼,要是你们有能力打倒羼,那就直接胜出,不过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流光说。
“现在比赛开始,按照抽签决定顺序,在场百人,抽签后以六人一组,按组依次进比赛场,比赛胜出者,我们会用仙雀把你的名字传给神仙峰工造部,所以从你胜出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神仙峰弟子了。”
众人欣喜。
一人取出布袋,打开,现在开始抽签。
布袋里都是竹签,秦月站在最后一位,基本没有挑选的权利,只能是剩下的最后一根就是自己的。
秦月寻思,早知道就不站这么后,说不定还能碰碰手气,对于抽签,秦月深知不能抽太前的,那是炮灰的命,没有借鉴机会,也不能抽太后的,等久了就没积极性了,中间最好。
“这是最后一根,你的。”
秦月接过,“一号。”,上面的的确确写着一,难道老天注定,只能当炮灰的命,还是头等炮灰。
“下面请抽到一号签至六号签的站到前面来。”浮云喊道。
当秦月站到前面时,只听后面人议论。
“不会吧,这小子抽的一号签,这能过,出鬼了。”
“是啊,这前面的就是炮灰啊!”
“一烧火的,我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
浮云搜过身,确认没问题,领着六人来到六个圆屋面前,道:“门已打开,事先说明:你们进去,门会关上,不过你们放心门不会上锁,只是虚掩,你们要是中途想放弃比赛的,随时可以出来,我们当你弃权,要是在中途就已经被羼咬破衣服了,也可以出来,因为你已经输了就不必在里面逞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坚持一炷香,一炷香之后,我会敲响那面锣,你们听到锣声就是比赛结束。”
浮云示意六人进去,在香炉前点燃一柱清香。
秦月脚刚迈进去,屋内空荡,地上趴着一物,这应该就是浮云师兄说的羼,个头果然比狼大,确有三只眼,额头这只眼居然是红色的,可不是说异常凶猛吗,怎么看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狗般,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故意松懈,诱敌深入,好突其不备,看来我得小心提防,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赶紧跑,决不能让它咬到我衣服。
羼貌似没有起来的**,依旧趴在地上,索性闭起眼来。
我靠,不是吧,秦月纳闷,这畜生简直不正眼瞧我,三只眼也看人低啊,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连眼睛都闭上了。
这一分一秒过去,秦月不敢大意,可羼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时间消逝。
“噹,噹,噹。”
秦月一听,是锣响了,不会吧,比赛这就结束,可自己什么都没做啊,迈出门去。
只见门口不远处浮云已在等待,浮云细打量秦月的全身,果然没有一处被咬坏,心中一喜,这可是今年的首胜。
浮云领着秦月到众人面前,见流光师兄。
“师兄,此人胜出,乃今年金乌岭选拔弟子的首胜。”浮云禀告。
流光打量秦月,点头,称道:“不错,果然生的英姿勃发,第一轮六人中五人落败,唯你拔得头筹,你叫什么?”
“我,我叫秦月。”秦月只觉惊喜来的太快了吧,毛都没拔一根,就赢了。
“好,很好,今年首胜,秦月。浮云,立马把秦月的名字写在工造纸上,用仙雀传书给神仙峰工造部。”流光吩咐。
“是。”浮云转向秦月,说:“恭喜你,秦月,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
下面众人简直不可思议,议论声颇大。
“这小子居然赢了,简直不可思议。”
“不是吧,今年首胜一烧火的。”
“藏得够深啊,深藏不露,这小子可以啊。”
浮云示意众人安静,着手去办,很快仙雀传书给工造部。
“好,现在准备第二轮。”
只见一人慌张而来,直至浮云身边,细语,浮云大惊,连到流光身旁。
“师兄。”
“何事,如此神秘?”
“不好了,师兄,和秦月对战的那羼,貌似昨日吃坏东西,前面瘫在地上。”
“这,这,怎会这样?”流光情急。
“等等,冷静,先别急,要知道这首胜的名额已经让仙雀报上工造部了,这时候出差错,要是被师傅们知道,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主持金乌岭招新事宜,可不能砸自己饭碗。”流光镇定下来。
“师兄说的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浮云回。
“这秦月小子真是走了****运,看来这事也只能就此,当那小子胜了,记住别走漏风声,赶紧拿百灵散给那羼灌上,别再出那事了,比赛继续。”流光叮嘱。
浮云立即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