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扶起昏迷不醒的秦月依靠在石壁上,数十道裂痕,可见血肉,手颤抖扯些布条,取下随身携带药瓶。
近身秦月,准备上药,裂肉突然跳动,动之状态如蚯蚓爬行一般,琥珀心惊,急忙镇定呼吸,细打量。
裂痕之处血肉如同嘴巴说话般一张一合,紧着压缩,皮肉融合,硬生生数十道口子磨平的一般无二,之前还是伤痕累累,如今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处伤口。
琥珀眼瞪如铜铃,实在难以相信今时今日所见之情景,药瓶从手上滑落,愣住。
“咳,咳······。”
秦月微微睁眼,醒来虚弱,见周身琥珀还在。
“啊,你没走。”秦月有气无力。
本是愣住的琥珀,被这句话点醒:“走?”
“我以为你带着擎天已经走了。”秦月尽力保持呼吸均匀,让身体好受些。
“我是那样的人吗?”琥珀倔强。
“不是。”秦月笑。
“其实,我,是那样想过,只是看见你伤的太重,不忍离开。”琥珀低下头,有些惭愧,道出实情。
“我猜到了。”秦月平和。
“你猜到了?”琥珀惊讶。
“恩,很显然,你见到擎天的表现比我还要异常兴奋,你说想要把它给我做兵器想必不是真的。”秦月说。
“你真傻,明知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秦月打断琥珀的话。
琥珀心头一暖,秦月没有再说话,微微一笑。
“等等,你,你是人是鬼。”琥珀猛然想起,退了两步,厉声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月只觉问得突然,着实不明白。
“你难道不知道?”琥珀疑神。
“我,我知道什么?”秦月反问。
“在你受伤之后,你身体裂开数道口子,血肉可见,尽在片刻之间恢复得完好无损,这绝非人力所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琥珀直言。
“东西,我何时成东西了,我是个人啊,你我也算共患难,这有何不清楚,何况你说得那话,我都不信,绝非真事。”秦月深感奇怪,解释。
听了这话,见秦月神态又不像撒谎,琥珀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如此说来,仔细想想,他确是人类,可为何会发生这样怪事。
琥珀走近,再次仔细打量秦月,确是一活生生的人。
“算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不愿说我也不问,省的自寻烦恼,怎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琥珀心虽存疑虑,但反复思量后,说。
“好多了。”秦月虽有疑问,但也没多想,全当琥珀闹腾。
“那就好,那我们也该离开这了。”琥珀说,秦月点了点头。
琥珀搀扶秦月左侧,右手拄着擎天,缓缓前进,入洞内,身子动起来颇为费力,这一段路程费了不少时间。
抵达洞口。
“看来雨早停了,连太阳都出来了。”琥珀面朝阳光,笑言。
秦月虽气虚,但是此刻行走还是无碍,两人出了洞口,过了一个平坡,见一片草地,甚是碧绿。
琥珀、秦月不由自主的席地坐下。
阳光很温和,秦月打量手里的擎天,乌黑至紫,握在手上着实趁手,多一分太长,短一分太短,不轻不重尤为适中。
“这个,送给你。”秦月深望琥珀,递上去。
琥珀吃惊,缓缓接过擎天,轻轻抚摸。
“此物似铁非铁,如不具慧眼,根本不知它是伏羲氏神农泰厄金龟之足所成,还以为是寻常铁棍。”琥珀说完,便递回去。
“你,不要?”秦月对琥珀递回的举动,费解。
“不要,要了也无什么用处。”
“可你之前明明很渴望?”
“人的想法会变,之前是之前,可现在是现在,这擎天虽水火不侵,固若金刚,但在普通人手里,也只是块好铁而已。”
“此话何意?”
“是希望它找到它真正的主人,给。”琥珀再次递上。
“你是说我。”秦月深思,接过,望着琥珀。
“希望是,希望你能让它活过来,发挥它真正的威力。”
风悄悄吹过,拂过琥珀的脸颊,发丝灵动,秦月明白琥珀的意思,这份认可倍加珍贵,深记心中。
许久。
“我该走了。”琥珀意识到什么,低头说。
“走。”秦月没有思想准备。
“数日都没找到羿族的消息,该回去复命了,出来久了,爷爷会想我的。”琥珀默默说。
“是啊,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秦月不舍,但却又想不出挽留的理由,毕竟自己也是带罪之身,还得回去面壁。
“我走了。”琥珀起身欲离。
“这么急,就走。”秦月慌,说。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秦月失落,突想起什么,说:“你能带我回到我们原来见面的地方吗,我不认识路。”
琥珀银铃般的笑,点头,领着秦月绕过一个山头往回走。
秦月希望这时光过得再慢些,慢到每一个脚步都能看到,每一个身影都印在脑子里。
这可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翻过一座山头,绕了一条小路,穿插过去,秦月便回到最初的河流边。
“到了,我该走了。”琥珀转身,欲走。
“等等。”
“怎了?”
“没,谢谢。”
“不用谢,秦月,能认识你已经很高兴了。”
琥珀笑声令人吃蜜,酥醉人心,发迹甩过锁肩,背影动人,琥珀渐行渐远,身影没入林中,消失。
秦月本想一番好好的道别,可还是少了些什么。
一切都收入眼底,放在心中,秦月提着擎天,迎河流而上,近上流,河流冲击颇大,行走起来渐渐困难。
猛栽入河底,使出浑身解数在这上流河底搜索,正如意料,果真有一深洞,秦月伺机钻进去,刚入洞内,水流旋转,吃力得很,意料之外,这条洞内隧道深邃得很。
几番爬行都被水流漩涡搅得人仰马翻,几次险些窒息,真谓出洞容易,进洞难。
当秦月牟足最后一口气冲出洞内水塘时,已像只蛤蟆一样,喝了一肚子水,靠搀着擎天上了岸,终于回到洞中。
全身湿透,几日不见的阿鸦已经饿得无法站立。
秦月连忙生了个火堆,换件衣裤,抓鱼喂食阿鸦,恢复日常生活,只是真正离了琥珀,在洞中反而会时常想起。
数日里来,秦月研习功法,练习棍法,一时一刻都不耽误。
不知不觉在洞内面壁已经三月有余。
这一日,秦月照常练习棍法,招式连贯,行云流水,山洞门突然打开,听脚步声走进一人,其步伐协调,侧耳细听呼吸间极其匀厚。
秦月停下,转身望去,一人驻立在不远处。
“成松。”
秦月有些吃惊。
“最近在洞中可好?”成松当面便问。
“你,怎会来这。”秦月好奇。
“我为什么不能来?”
“有事吗。”
“你真直接,行,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喜讯的。”
“说。”
“你释放了,不用再面壁,老头子批准,叫我来领你下山。”
“是师父给我求的情。”
“师父,你师父都不知道上哪玩去了,哪还顾得上你,你要感谢的是掌门。”
“掌门,为何?”
“七日后,神仙峰准备大祭,掌门邀约梵音谷慈惠大师共题神仙榜,随后神仙峰进届新掌门,特此大赦神仙峰,你也在其中被赦免,快收拾东西随我下山。”
成松此话,令秦月内心杂陈,这对于秦月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下山意味着要提防柳如清,俗话说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如不下山,根本没有推脱的理由,正逢神仙峰大祭题名神仙榜,自己一直想证实的问题说不定就在此刻能得到答案。
“你还愣着干嘛,速速与我下山。”成松见秦月想得出神,点醒,说。
秦月回过神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下山再说,简单收拾,带着阿鸦与擎天便只身出洞。
成松凝神,这才注意到,盯着秦月手里握着的擎天。
“你这铁棍好生俊秀,你何时挑好的兵器?”成松问。
“上山面壁前就已选好,棍子我用得称手而已,怎了,很奇怪吗?”秦月敷衍。
“奇怪倒不至于,只是神仙峰弟子大多数选用兵器都是以刀剑为主,铁棍着实在意料之外。”成松目光不离擎天,说。
“恩,那个,之前题名神仙榜不是推迟了吗,如今为何定下时间?”秦月自不愿再谈擎天,转移话题。
如此一问,成松听后,便收起目光,再看向秦月,解释道:“的确,之前是因梵音谷出事推迟了此事,但听老头子说如今梵音谷已然无碍,两派掌门书信商定后,认为七日后是个吉日,就大致定下。”
秦月点头,两人加快步子,虽然下山路陡得厉害,但对于如今的秦月来说如履平地。
转眼间,已步入北极门,成松交接完任务,便找酒去,秦月先回了西厢房,稍整理自己房间。
门口却毅然而然出现一个人。
“你下来了。”
秦月望去,柳如清,这个身影对于秦月来说,是绝对不会陌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