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38年,离秦王嬴政登基执政已过一个月之久。安稳且更加昌盛的秦国让六国王室终日惶惶不安,不得安寝。本想有个乱子能将秦国好好脱减一番,可不曾想这被众人“寄以厚望”的家伙却如此不堪。
重王室在怨天尤人之时不禁又感叹自家怎么没有那么多人才良将可担负重担。事到如今,若不继续连横那离灭国就不远了。其中以魏国尤为紧张,当日欺人太甚,没料到自己日薄西山眼看着秦国已为刀俎魏国却只能任其宰割。
所以魏王特沿袭其先祖的做法,特遣特使前往各国游说。当然,他没有让特使去齐国。这个已经没有了鲜活气的国家根本没有必要联合,只会拖后腿罢了。更何况之前五国伐秦不成调转矛头将齐国好一顿瓜分。
那特使也算得上是个能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愣是短短半个月就将其余四国王室说服。约定了日子依旧在魏国境内进行商谈。
魏王为显示自己的国家还是未衰败不堪,特意命人将商谈处还一阵打扮。从外军调来五千铁甲精锐。每一人手持一杆长戟,日夜训练了整整七日让五千人看起来整齐划一。魏王远远就听将士们阵阵怒喝如雷不由哈哈大笑。
到了今日,也就是秦历的新一年的一月一日。魏国此时也应景的下了一场大雪,寒冷异常。早早就站在场地的军士们冻得直发抖,尤其是身上的铠甲触碰不得简直要人老命了。用一双已经麻木了的双手抓着冰冷的长戟看的人心里直哆嗦。
好在魏王今日出奇的大方,好早就派人送来了五千双羊皮手套给众人带上。魏王一身的锦衣狐裘微微囊囊的像一狗熊一般坐着大轿子来了。
刚刚坐定,一阵大风吹来,冻得他上牙砸下牙抖个不停。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住,魏王冒着四国不悦的风险临时决定转移地点到一例外的军事关口里进行。
坐在大殿里,里面摆着十来个火盆,正中间还有个大鼎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将屋子哄的暖烊烊的。魏王百无聊赖的坐在主位上等着其余几位的到来。
“韩国特使到!”
门口的军士大喝一声,魏王皱了皱眉。区区韩国竟然耍脾气,韩王没有亲自来?
一声闷响,门外走进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还没等魏王发话,这公子弯腰一拜道:“韩国特使韩非拜见魏王,父王今日偶的风寒,故此不便外出。还望魏王不要降罪。”
魏王点了点头,好歹韩非是一国公子,替其父王到此商议对策也算是说的过去。
魏王挥了挥袖子道:“赐坐!”
随即就有两军士抬上来了一张大椅子,上面铺着虎皮靠垫。韩非也不客气,直接就窝在上面,伸手放在火盆来回翻烤取暖。
“赵国特使到!”
魏王早就料想到了,赵王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两国岁时毗邻,但摩擦战争不断。不过赵王竞然还会派人来魏王有些意外。
来人是个中年人,穿着简单麻布粗衣裹着一层薄薄的皮子,就是不知是什么动物的。
那人也是上前道:“拜见魏王,小的赵权。吾王近染寒疾。忌出行!”
韩非掩着脸笑了笑,魏王脸色一阴不愿再和这人言语,没有挥手道:“赐坐!”
话语刚落,一士卒从外面进来拿了一张板凳,一张简单且光秃秃的的木板凳而已。那特使看了
看窝在椅子里的韩非没有说话一屁股坐了下来盯着韩非地点那双手看。
“燕国特使到!”
魏王坐不住了,想当日先祖一纸书信便让众国王者皆匆匆赶来。可今日到了自己却无一王亲自前来,他又气又悲。
门被士卒打开,顿时大雪纷飞而进。雪又开始下了,门外好似被一张白幕所遮盖。门口站着的两个士卒早就成了雪人。
来人也是一个青年才俊,但只是他没有批大衣外套,只是简单的一身燕国标准的服饰。他抓着衣服身子抖了抖后将身上的积雪抖完才走了进来。
这人直接上前道:“燕国燕丹拜见魏王”
魏王皱了皱眉道:“你不打算说说为何燕王不亲自前来?”
燕丹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丹只知奉命而来。”
魏王点了点头,此子到也算是是直白,不像其他几人胡言乱语。也是大臂一挥道:“赐座!”
两士卒匆匆抬上一大椅,椅子上依旧是与韩非的那张相同,上面铺着一张大大的虎皮。倒是燕丹显得礼数多了,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等着最后一国的到来。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四人坐在大殿之中各想各自的事情百无聊赖。半个时辰过去,赵权与燕丹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发着呆。韩非则是窝在大椅打着瞌睡。
“砰!”
一声巨响将韩非惊地瞬间清醒,抬头看去只见魏王脸铁青的将座前的大桌拍了一掌道:“怎么回事?楚国怎么还没人来?”
一个士卒赶忙进来道:“回王上,楚国未有人到驿馆!”
“混账,楚国言而无信!”
未料韩非却破口一笑,声音虽小但魏王听到清清楚楚。半眯着眼慢慢看向韩非道:“你为何发笑?”
韩非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楚,韩,魏三国,我韩在两国之间。大王再未通知我国的情况下便相邀楚国。韩非斗胆一问,是否大王也会相邀楚国出兵相助?”
魏王不说话了,先不说他本来就没这么想。对于这种事情不能过多的解释,越描越黑。韩非哈哈一笑道:“谢大王相邀,若是有相助之处韩非会劝告父王。告辞!”
韩非并非是刻意针对魏王,他是个聪明人。四国之人没有一人想再次联合。虽然都感到了秦国的压力,但没有一人真心连横。就连着发起的魏王都没有用心去经营。可怜的大梁已今非昔比,韩非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损失了外面的大雪飘零之景,他此时只想烫一壶梁酒与子房好好同饮一番。
魏王见韩非就这么走了出去,虽然脸色铁青却没有命人将他拦住。与其现在就与他撕破脸不如就让他如此离去罢了。小小韩国虽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也不能是敌人。正所谓有共同的敌人便是友。
直到韩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大殿上,士卒费劲的将大门关了起来。顿时屋外的风雪都与屋中隔绝。
魏王呵呵一笑道:“韩国既如此,便由他去吧。不知你二位如何?”
赵国使者站了起来对着魏王一鞠躬道:“王上,我一区区使者,无权作出承诺。另外我临走之时吾王未言语丝毫。所以此时待我回国后与王上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定夺王看如何?”
魏王没有理会他,直接将头转向燕丹道:“燕国是何态度?”
燕丹慢慢起身对着魏王一拜道:“燕国与赵国相临,相望与易水。赵国灭之,燕国不保。正所谓唇亡齿寒!”
魏王大笑一声道:“哈哈哈,好一个唇亡齿寒。若是寡人没有记错,燕国与赵国的最近一场大战该不是很久远。”
燕丹微微一笑道:“是啊,两虎相争猎人得意。只是两虎若是同时面临危险,相比也不会暂时放下争斗去面对猎人。”
魏王道:“此言不错,但我大魏乃赵燕门户。秦若是灭了我魏那相比赵也不会太久远。到那时候你燕国定不可独善其身。”
燕丹知道这个道理,临行之前他已面见燕王将其中利害讲了又讲。只是燕王无心去搞什么联合。从春秋到战国期间几百年来没有一个国家能凭一己之力一扫八荒。
所以魏王觉得这个年轻的秦王没有这么大的胃口,魏王要联合就给他面子派人去走上一趟他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正因如此,燕丹再也不说话了。他说不出,他也没这个本事将两国大事担下来。
魏王看了看赵权,又看了看燕丹。心中苦叹一声,面露憔悴之色道:“罢了,罢了。寡人虽说是有些私心,但这其中也是为了其他几国。既然如此,寡人也不再奢望。你们给赵王、燕王带句话。若是秦国压来,魏国不能力敌还望能出兵援助,这份情寡人便记下了了。”
燕丹和赵权同时一鞠躬道:“一定带到!”
魏王点了点头,不等两人就给旁边的宦官使了使眼色。那宦官匆匆跑出大殿将魏王的大轿命人抬了上来。魏王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硬是收了回去。
两人弓着腰将魏王送了出去后赵权的眼睛在那眼眶里啼哩吐噜的乱转。燕丹却依旧一张正派的脸,拍了拍衣身开始往外走。
“哎哎哎,公子慢走!”
赵权将已经一只脚迈出去的燕丹生生拉了回来。同时还贼眉鼠眼的向外看了看。
“大人将我拉住有何事?
赵权对着燕丹微微一笑道:“嘿嘿,这魏国总是不能与赵燕相比的。走走走,小的已经摆好了酒宴,希望公子能赏脸一叙?”
燕丹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也知道,燕国大权全是父王掌握。我一身闲职能有什么可以帮助大人的?”
赵权微微一笑道:“不不不,公子严重。小的只是与公子闲聊几句而已。”
燕丹看了看漫天大雪道:“也好,这大雪落地定是路程要耽误了。丹闲来无事,大人如此盛邀丹定是不能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