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韩国都城新郑城中多了一丝暖意。主要是秦国新王初上政,故此对周边小国的威胁略显削减。故此一项及时行乐的韩国人便放不下一丝丝的空闲去好好看上一场华悦舞姿后,再吟唱几曲才能略显安逸。
韩国公子韩非子近日也略有想法,拉着张良日日躲在屋中喝着烫酒不断写着一些关于法家的各人思想。当然其间张良也偶有思想,诉说一二后韩非子若茅塞顿开后往文中添上几笔。
张良之祖父,也就是韩国的相国大人张开地。此人在韩国任职多年,对官场法家略有研究。但是张良却对法家不是很热衷,平日里喜好研读儒家之著作。
不过在这一崇尚奢靡之风,喜乐歌谣的国家里像张良这种年轻的有为者依旧被很多人所敬重。张开地每每退朝之时总遇上大臣前来奉承几句,无非将张良夸得上天了。但张开地却每每都皱眉当众人面将这爱孙叱上几句。
当然,别人都觉这是张开地以另一种形式的夸赞罢了。但碍着人家位高权重也无人敢说,都笑笑,最多加上一句张相国对子嗣很是严格罢了。
张开地今日退了朝便早早去了公子府中,韩非得知先是一愣然后匆匆拉起还残酒未退的张良往会客厅去了。主要是张开地平日里对这爱孙极为严厉。用张良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入狱一般。故此自从韩非回韩之后张良没少待在公子府。
韩非远远便看见了张开地依旧拉着那张长满褶子的老脸后心里一紧,看了一眼满脸潮红的张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便冲进了议事堂。
“哎呀呀,今日相国大人难得闲暇。韩非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说着张良对着张开地拜了一拜。张开地那能受此大礼,韩王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但是人家高贵的身份可摆在那里呢。
张开地赶忙将韩非扶了起来道:“公子言重,老臣怎敢受此大礼。儒家有曰:君臣有别!老朽官职再高还是公子的臣民!”
韩非将眉毛扬了扬后将张良往身后藏了藏。看老相国今天心情不错,相比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训斥张良了。
谁知韩非刚这样想的时候张开地往韩非后面看了看道:“子房!”
张良一听这话顿时便酒全醒了,猛地一惊后赶忙从韩非身后走了出来道:“祖父!”
张开地皱着眉头道:“如此衣衫不整,成和体统?几日未曾回府了?下个月你便前去桑海,小圣贤庄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
张良随便哦了一声后耷拉着脑袋慢慢走到了张开地身后,偷偷斜眼看了一眼满脸同情的韩非。
谁知张开地还是皱着眉头道:“还不速速回府?”
张良没得办法,只得将衣服整了整后弯着腰慢慢走了出去。估计也没有出公子府,肯定躲在某个角落等着张开地走了待到天黑估摸着张开地睡了之后才会回府去。
这点张开地和韩非两人都知道,张良这招已经用了很多次。韩非一项很是看重张良,他觉得此子能在韩国是韩国最大的福分。奈何这一身智囊的子房遇到张开地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没一点智商。
张开地见张良走出了会议堂所在的这个院子后对着韩非一拜道:“小孙顽劣,公子赎罪!”
韩非刚忙将张开地往里面的椅子上让了让道:“子房聪颖过人,我与子房若高山流水一般。不过说起这高山流水,我可是听天下人说听此曲一次便一生无憾了。前几日闲来无聊,我与子房去了南街….”
“咳咳咳!”张开地干咳一声将韩非的话给压了下去。因为张开地不用想也知道韩非要说南街的那些风花雪月之地。张开地一项反感张良去那种地方,但是碍于韩非的面子他也不好说。所以将这话压了便什么都没了。
韩非赶忙也干咳一下道:“不知相国大人今日来寻我何事?”
张开地往门外看了看道:“是的,老臣确有事前来请教公子。”
韩非很乐意和这些走了一辈子仕途的老臣说话,长见识。所以韩非那梳着长发的头使劲的点着空气,再加上未来得及打理显得很脏乱。
张开地不是很在意这些,皱着眉头沉着声道:“公子可认得一叫李斯的人?”
韩非一听李斯后笑着点了点头道:“认得此人,此人是韩非的师弟。另外此人对法家有独特的见解,想法独特但依旧不乏实证。不错!”
听了这话后张开地的脸色难看了,而且不由的眉头也皱在一起道:“听说公子前些日子所写之书还特意捎去一卷给予此人?”
韩非不解张开地为何如此紧张道:“是啊?当日我与李斯分别之时便有约在先,若有思想便要互相分享提议。不知相国大人为何忽然对李斯如此感兴趣了?”
张开地慢慢站了起来,面部稍微舒展了一些后仰望着远处天边的一片云海道:“秦国日益强大,今日虽然在各国的参与下东郡大乱。但是也不痛不痒,不上秦国根基一分一毫。而且正如公子所说,这李斯真是个法家奇才。眼看吕不韦大权将逝,据我所知秦王打算将相国之位让与李斯来坐!”
韩非当然听得其中要害,但是他不想说出来。对于李斯这个人他不想过多的评价。两人同窗之时韩非就能看出李斯的才华,所以韩非一直将李斯看做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也是唯一一个能与韩非搭上话的人。
“如此来说,李斯做了这个相国的位置对韩来说也是个好事!”
张开地听了这话后猛地将袖子一甩转过头道:“公子何须与老臣如此呢?老臣所言何意以公子才华怎会不懂?公子给予李斯的那本书已被李斯程给秦王了。秦王曾透露要见见公子!但是如今韩国之基早已毁怀,朝中上下有几人可有公子之才华?武将也各个知足享乐,怕是公子走了,这韩国便彻底完了?”
韩非一听后破口大笑道:“哈哈哈,秦王怎会要我一韩国公子放在身边。这年轻的秦王虽然上政未长,但是其疑心之重可是天下皆知。另外父王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将我交出去不是吗?”
张开地又往院中看了看确定无人后道:“公子!韩国的公子可不只你一人!而这韩国可就一个!以秦国如今之力想灭我韩不费吹灰之力!孰轻孰重,若是公子为王怕也知道如何选择!”
韩非还是笑了笑,但是出奇的他没有再言语。本想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张开地添上杯水,但是发现壶中却空空入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想转身给张开地去端点。
“公子!”
韩非被张开地一叫,猛地一惊后将水壶放下后慢慢坐了下来道:“正如你所言,如今我韩已是如此。我本有心去让他强盛起来。但是朝中腐朽便罢。我曾四五次进宫告诉父王,奈何父王却未曾听言。后来便干脆不予召见。奈何韩非一人之力,转不动韩国这大车之轮啊!”
张开地微微一笑道:“我张家,世代为忠。为我大韩的强盛做着最大的努力。但是如今我大韩尽变为此,老臣实不忍再坐以待毙。若公子不弃,老臣愿助公子!”
“此话当真!”
张开地见韩非质疑,直接跪在了韩非面前道:“老臣为的不是公子,是为我大韩!”
韩非赶忙将张开地扶了起来道:“您何必如此?论朝中实力三哥谁人可敌?韩非虽是韩国公子,但若一介布衣罢了。韩非一生虽志向高远,但却不懂交际之道。论父子纲常,韩非最的父王厌恶。论兄弟之伦,韩非最不得兄长们喜爱。”
张开地冷哼一声道:“可公子是韩国最有才华之人!”
韩非摇了摇头道:“子房才是,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才学实乃不易啊。”
这韩非心中早就乐出了花,但是他还是不满意只将张开地拉进来。他还想把张良拉进来。
这个理做了一辈子官的人精张开地怎么不懂。张开地对着韩非拱了拱袖子道:“赎老臣徇私。老臣实不想将子房也拉进这官场洪水之中,所以请公子同意子房去齐,桑海吧!”
张开地既然如此说了,韩非还能怎么说呢。他再怎么难言善变也有自知之明,这张开地要是能被他说动了那就不是张开地了。
“相国大人所说不错,子房还小确实不应该。另外韩非很是感谢相国大人能在此时站出来与韩非一同。韩非定当竭尽全力,将我大韩彻彻底底建成一方大国!”
张开地虽然早就料到韩非会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有公子此番言语,老臣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公子填平这一路的崎岖坎坷。公子只当大步前行便可!”
如此,两人便彻底的绑在了一起。为了韩国的强盛开始了新一篇的旅程。但这一个岌岌可危的衰败之国自上至下又有几人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