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暮言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接到vivi的催命连环call,谢暮言接通电话,只听到那边的女人英文法文一窜乱飞,谢暮言挑眉等了足足有半分钟,那边的女人才用比较理智的语气道:“老板,刚刚会所打电话过来,二公子昨天又宿醉了。”
谢暮言:“知道了。”
谢家的司机很早就在机场等了,谢暮言几乎没什么行李,空手就上了车,对司机道:“去接二少。”
没要谢暮言吩咐去什么地方,司机熟门熟路的朝着一家会所的方向开去。
谢暮言见到谢忱的时候,谢忱正躺在会所包间的沙发上,包间里一股还未散去的酒气,沙发前的台子上摆放了无数的酒杯酒瓶,谢忱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着,胳膊架在眼睛上,上身的衬衣全是褶皱,衣衫大开。
谢忱是这里的常客了,侍应生都见怪不怪了,但只要谢暮言来,当日负责接待的人总是战战兢兢,伺候在一边。
谢暮言把侍应生打发了,自己沉着脸站在沙发边上,垂眸的视线冰冷,“酒醒了就起来!”
谢忱是已经醒了,只是他懒得动,此刻听到谢暮言的声音才抬了抬腿,动了动胳膊,却依旧没有起来,胳膊依旧架在眼睛上,一副谁都不高兴搭理的样子。
谢暮言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向没什么耐心,但今天显然不太一样,他刚刚下飞机,不久之前他还在机场和王殷成打电话道别,所以现在他站在那里,虽然还是很不耐烦,但至少他还愿意过来看一眼。
谢忱足足躺了有好几分钟,谢暮言就这么冷脸站在那里站了几分钟,几分钟之后谢忱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嘲讽,“哈,哈哈……”
谢忱放下遮在脸上的胳膊,露出了十分白净却依旧带着酒气的一张脸,他头发染成酒红色,左耳还有一排的耳钉。他起身坐了起来,双脚赤着放在地毯上,抬眸时眼里有谢暮言熟悉的戾气和阴冷。
谢忱勾唇笑,笑得十分嘲弄:“怎么?刚刚从那里回来,现在看我这张脸是不是没有以前看着那么讨厌了?是不是觉得其实还挺好看的?”
谢暮言垂视谢忱,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淡淡道:“你拿自己和他比?”
谢忱抬起下巴,让自己整张脸都锁定在谢暮言的视线范围以内,谢暮言的瞳孔缩了一下,手指动了动……确实太像了,不,根本就是一模一样,鼻子眼睛嘴巴眉毛,脸庞轮廓,只是唯一的不同的,是谢忱眉心没有那颗朱砂痣。
谢暮言有一刻的恍惚的,但是再恍惚又能怎么样,眼前的人不是王殷成,是谢忱,是他父亲从小就养在国外的私生子。
谢暮言冷冷道:“别把自己整天弄成酒鬼!”说完转身就走。
谢忱坐着,看着谢暮言的背影,突然大声道:“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你那么爱他,怎么不把他带回来?国外可以结婚可以领证,你们可以正大光明的……”
“闭嘴!”谢暮言捏着拳头,转身冷冷看着谢忱,眼里有怒火,他知道谢忱实在故意激怒自己,他这个弟弟一直乐于做这样的事情。
谢忱又笑了起来,笑得相当无所谓,他酒红色的头发和他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谢忱张张嘴:“哎呀,生气了呀!……”
谢暮言没有再理谢忱,转身离开。
谢暮言离开之后谢忱重新躺会沙发上,闭着眼睛,他想谢暮言回来了,却是一个人回来了,为什么不把他那个同胞的哥哥一起带回来呢?这样兄弟三个不就团聚了么?呵呵,呵呵……
谢忱的酒劲已经过了,但他现在还处于疯癫状态,他起身离开会所,去停车场拿车,开着他骚包的蓝魔基尼一路狂奔……
就像谢暮言评价他的——他根本就是个疯子,一个真真正正的疯子!
谢忱回家的时候头发已经重新染了回来,耳边的耳钉也拿掉了,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西装裤,走进来的时候就像个干干净净的年轻人,管家瞪着眼睛看谢忱觉得不可思议,二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干净利索的装扮了?这个是二少么?
谢暮言去公司了还没有回来,谢忱就坐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懒的看报纸玩手机,安安静静这么坐着,不吵不闹。
家里的保姆都躲得远远的,管家也站的远远的,他们都知道谢忱从来没有老实的时候,他的短暂安静不过为了等待时机的大规模爆发疯癫。
谢暮言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大厅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只有角落的沙发里亮着一盏台灯,男人安安静静窝在沙发里看书,垂眸的姿势特别美好,黑发白衬衫西装裤,姿势轻松自然,就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想被人打扰一样。
谢暮言远远站着,觉得不可思议,他想王殷成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殷成”这个时候突然动了一下,抬眼转头冲谢暮言这里看过来,谢暮言眼神一闪,看到“王殷成”对自己笑了一下,笑容特别淡,就像之前在学校里一样。
谢暮言朝沙发的方向走,身体有些僵硬,“你,你怎么……”
“王殷成”一直看着谢暮言,斜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有一本书,等谢暮言走进了,才突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眼睛眯了眯,双眸里都是嘲弄!
谢忱把书一把扔开,讽道:“像不像?把头发染成黑色,穿白衬衫西装裤坐在这里看书是不是特别像?恩?”
谢暮言终于从恍然的状态下回过神来,他愕然了一下,接着恶狠狠看着谢忱,谢忱和王殷成长得一模一样谢暮言一直就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把两个人认错过,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灵魂早就腐朽的纨绔子弟谢忱又怎么能喝清清冽冽活得淡然的王殷成比?
谢忱这次成功触到了谢暮言的底线,谢暮言跨步走到谢忱面前,狠狠一拳头砸在他脸上,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人摔到地上,谢忱也不反抗,就这么笑着,像个疯子一样。
他根本无所谓,完全无所谓!
谢暮言把谢忱扔在房间的床上,压上去的时候谢忱还在笑,他看着谢暮言,一直看到谢暮言的眼底心里,他勾着谢暮言的脖子,眯着眼睛恶狠狠道:“你就别想了!他有爱人还有可爱的孩子,你以为你算什么?你抢得回来么?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
谢暮言进入谢忱的身体,狠狠的占有,谢忱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灵魂深处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要得到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但他现在拥有的,他却舍不得放弃。
权势金钱地位,如果让他放弃这些就可以得到王殷成他会这么做么?
不!他根本不会!!
谢忱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知道他心里龌龊的想法,知道他的不甘也了解他的贪婪,也清楚他面具之后那颗肮脏的心!
谢暮言趴在谢忱身上,强迫他转回头看自己,谢忱被他弄得十分难受,但还是很乖顺的转头,谢暮言又有一刻恍惚,好像躺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人是王殷成。
谢忱回视谢暮言,看清了他眼里的痴迷,道:“醒醒吧,我不是他!”
谢暮言狠狠一下顶在谢忱身体里,谢忱忍不住shenyin了一下。
谢忱趴着用身体承载一切,他双手抓着床单,脸闷在床单里笑,他想这样最好,谢暮言什么都得不到只能和他一样,用腐朽的身体和空洞的灵魂日复一复生活着,直到老去直到死亡!
谢忱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窗外已经蒙蒙亮了,但谢暮言还在睡着,用他惯有的姿势趴着睡在一旁,眉头有些微微皱着。
床上一片狼藉,谢暮言后面抽痛,他动了一下,有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
谢忱很无所谓的笑笑,自己起身去卫生间弄干净,洗澡的时候他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视线集中在眉心。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同胞哥哥,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在国外,别墅保姆,不知道自己妈妈是谁,只每年的固定几天,他的父亲会过来看他一眼,然后匆匆离别。
他小时候也很听话,像所有希望得到父母关爱的孩子一样,他努力上学努力学钢琴,他想有一天也许自己变得特别优秀了,自己的父母就会把自己接回去,他那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已各自为家,他的同胞哥哥被母亲带走了,自己跟随者父亲,但父亲娶了一个特别有钱人家的女人,所以他只能被送到国外。
他一直一个人寂寞地活着,直到快20岁的时候,谢暮言来接自己“回家”。
可是哪里有家呢?
他的父亲和谢暮言的母亲死于车祸,谢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兄弟,当年的谢忱和曾经的王殷成一样,活得孤单无奈,但一直还是坚强活着。
那时候的谢忱还觉得生活是有希望的,至少他还有一个同胞的哥哥,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毁了,谢暮言就像囚禁一个禁脔一样囚禁自己,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透过皮囊看着另外一个人,谢忱在最初惊恐惧怕,而现在……他比谢暮言还要疯狂。
谢暮言像是活在深渊里的恶魔,固执得拉着谢忱,而谢忱最后却又把谢暮言和自己一同推进了地狱。
他们永远得不到幸福,他们都囚困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牢笼里,相互折磨。
谢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嘲讽地笑了笑,多好,有人经历折磨和苦难之后终于回归平静幸福的生活,而他和谢暮言,只会一辈子这样,永无天日,而他会一直拽着谢暮言,承受地狱的凌迟,日复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神展开,表拍砖我……还有一点,这个写完了就真的完结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