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一座无名小城。
属于凡人的繁华从未被打搅,街头巷尾,酒楼茶肆,吆喝叫卖声透露着扑面而来的红尘气息,耳畔传来孩童稚嫩的哭闹声,心疼着掉在地上的糖人,惹来年轻妇人心疼的安慰。
不远处,一家酒楼传来阵阵酒香,令人陶醉。
年轻妇人赶忙抱起小孩,远离酒楼门口,生怕打搅了这般地方做生意。
酒楼中热闹非凡,无论是老板还是伙计,都透露出一股比往日更似火的热情,最近,城里陌生的强大修者很多,这般高人大多是金钱如粪土,出手十分阔绰,只要招待好,钱都不是问题。
“来,相识即是缘,咱们喝!”
一名样貌清秀,脸庞白皙如女子的青年,性格却十分豪爽。
“你们是没去啊,那聂云可是了得,易容术天下无双,竟是连一群武圣的法眼都瞒过去了,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个可怕的无名后辈就是被阳宗通缉了多年的聂云……”
“要我说,这聂云着实是可怕,若不是年纪还小,估计这一辈没有他的对手!”身旁的同伴不由露出羡慕之色。
“果真?”
对于这些从西华城而来的人,一群本地修者着实是好奇,原本也想跟着去见识鬼谷,最终碍于路途遥远,加上鬼谷恶名在外,没能去成,如今听说那错过的热闹,无不是好奇无比,着实是精彩。
“当然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门外风尘仆仆地进来几人,显然也是路过此地,才坐下,还未来得及点菜,便是道:“你们几个算是白去了,听到的不过是些过时的消息。”
闻言,那白皙青年二人顿时有些不悦,但一看对方便是不好招惹之人,连忙收起了脾气,反问道:“阁下有何高见?”
“哈哈哈,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有传言称,冰河谷北辰在鬼谷之人和聂云交过手,不过最后竟然败下阵来,所以说,他已经有问鼎这一辈巅峰的实力了,不需要等到以后!”来人一副严肃的模样,并不似开玩笑。
“当真?”白皙青年顿时一惊。
“哼,还能有假?”那后来的中年人有些不悦:“你们走得太早了,西华城的超级势力后来不知为何小闹了一次,各种消息都被传了出来,甚至有言称,那聂云在鬼谷之中便被武圣逮住,不过这些武圣都被他杀了,一个不留……”
“嘶!”
话音才落,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这些日子各种消息不断,但今日听到的,无疑是最震撼的,天元境屠圣,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武圣完全到了另外一个境界,刻意外放的圣威都能压死一般的武尊。
“天元境屠圣?这……这也太……”
先前享受着众人汇聚的目光,此刻白皙青年二人闻听这般消息,自己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竟然错过了这般劲爆的消息,早知道这样,他们铁定要在西华城多留几日。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家老祖宗聂问天,两百年前不久干过同样的事吗?”
后来的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很是装逼的样子,比起他的消息,对方的完全属于过时了。
然而,他是个聪明人,实际上他是知道为何这般消息会传出来的,说白了便是其他知情的势力给阳宗下绊子,只有人们越注意聂云,阳宗想要偷偷将聂云抓到手的难度才越大,也就是说,这是各大势力不欢而散后,某些人刻意为之的。
不过,他是个小人物,他身后的势力或许在他们那一带很强,但在那些超级大势力面前却是不入流,也因此,知道归知道,乱说就不好了。
惊讶过后,酒楼人来人往,变得更热闹了。
对于他们来说,聂云无疑是个不变的话题,站在这一辈的巅峰,武尊之身屠圣……
这一切的一切,无疑让聂云名震天下,在世人眼中,这个年轻人走上了他祖先的道路,甚至可能比他先祖聂问天更强!
这里不过是冰山一角,最新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大陆各处,聂云这个名字,但凡有些见识的人,将来都会听到。
人们感觉不可思议,尤其是北域,北辰的名声在北域太响亮了,不想竟然有同辈,或者说后辈,战胜了他。
更令人感觉荒唐的,还是那个屠圣的传言!
然而,随着消息越传越开,反倒越是可信了。
“若不是鬼谷,若不是那个聂云‘见不得光’,这一代或许比两百年前的黄金盛世还要精彩!”
人们感慨,尤其是那些有能力去西华城,却没有亲自前去的人,无不是感到遗憾,因为不仅仅是聂云名震天下,这一次甚至有大圣露面,令人心情澎湃,世人都以为大陆无大圣,岂知一连出现两名大圣,其中一人来头更是大的不得了,竟是西华山那传说中的骑鹤仙人。
这一来,不但证明西华老人真的存在,甚至这个仙人般的人物,竟然收了当年的逍遥门圣女为徒,着实让人震惊。
有心人为之,两百年前的事如今已经几乎不是秘密了。
聂问天的死,逍遥圣女的殉情,阳宗和逍遥门之间近乎灭世的大战……
酒楼内,一道黑袍身影起身,这些他一路上听得太多了,一个小辈,两个大圣……近乎是如今修者口中谈论的全部,对于这些,黑袍中的聂云并不如何感兴趣了,不过通过这一路所闻,他终于得知了他昏睡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
西华老人对世俗的争斗似乎并不感兴趣,即使聂云身怀惊天秘密,他出手貌似只是因为他的徒儿——逍遥门圣女!
至于逍遥门圣女,已经回了逍遥门,此时的逍遥门很需要圣女。
各大势力如今都散去了,但都悄悄行动了起来,为了找到他……
但他们并不知道,聂云如今就算在他们眼前,收起一切的伪装,他们也认不出来……宽大的黑袍飘飘荡荡,一阵风吹来,有些无神的聂云都没有注意到,黑袍下的一只手露了出来,这只手看起来皱巴巴的,像是干枯了一般,全然不似一个有大好青春的青年所有,竟是如同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家一样。
没有生气,聂云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暮气,就这么孤独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