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皇朝，聂云一路杀过去。

血魔的确不是不可战胜的，至少死在聂云手中的血魔，已经不少了。

期间，聂云看到太多凄惨的画面，修者们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四散而逃，眼中的悲伤不知道是哪个重要的人死去，而凡人更惨，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一国一国地被屠杀。

聂云救了许多看似毫无用处的凡人，将他们安置在寒月塔的世界当中。

就这般，他的名声开始渐渐传出去了，这一次不再是以一个绝世天才之名，而是一个英雄，一个勇士之名。

尤其是在自杀小队那般类似的人们当中，聂云得到了一致的认可，他们没有想到，本应该好好被保护着，等到强大之后再现身的聂云，不但没有躲进温室里，反倒主动杀了出来，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血魔可怕吗？

可怕！

他们不但血腥残忍，视人类为养料，本身便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他们像是活的一样，却没有生命气息，他们整个光是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便是能唤醒人们内心深处最恐惧软弱的一面，能让人们光是在他们面前，就软弱到仓皇而逃。

魔是什么？

人们不知道，人们只知道，他们可怕，即使再强大的人，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可怕。

“我若不死，总有一天我会杀去魔界！”

手中一个血魔爆开，聂云的脸色坚毅无比，那团黑雾还未逃窜，便是被他直接捏爆，然而，可怕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了，一股惊悚无比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了。

聂云根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这就是魔吗？不愧是传说中从魔界而来，可我只要不死，就不会倒下！”

寻找着下一个血魔而去，随着血魔愈发强大，聂云也愈发需要动真格了，而越是强大的血魔，造成的后遗症愈发可怕，如今聂云终于明白过来，在他杀死所谓魔的过程当中，魔已经在五行宗侵蚀他了。

身体渐渐变得虚弱，聂云甚至感觉不到身体哪里不对，就是虚弱，连神识都虚弱。

如今，即使是佛门经文都无法生效，无法像对付鬼谷的死气那样，这让聂云终于真正意识到魔的可怕！

“我们这些猎魔者，就算成功杀死了魔，最终还是要死的！”

聂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然而，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猎魔。

当某一次他遇到另一队人马的时候，对方大惊失色地看着脸色苍白，几乎毫无血色的他：“你究竟杀了多少血魔了？”

很显然，这些人已经知道猎魔的后遗症了，然而聂云的模样，却是让他们心惊，他们看到，聂云的双眼漆黑，甚至已经有些空洞了，早已经不是脸色苍白那么简单，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聂云猎杀了多少魔才会这样，按照他们的经验，聂云应该已经死了。

“杀了多少？我也不记得了，十几个？还是几十个？唔！应该有四十多个了……还是太少了，我要继续，我要杀了他们！”

根本不理会众人，聂云身影消失，继续猎杀而去。

他的身影出现在各处，留下了无数传说，每当人们感觉聂云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随着继续深入，渐渐地，血魔的强大已经极为接近聂云了。

“魔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当又一个强大的血魔在惨烈的大战过后，死在聂云手中的时候，这一次，聂云没有离开，他喃喃自语，那模样甚至让那些在血魔手中死里逃生的人，都感到害怕，他那般状态，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聂云的凄惨模样，不但没有让其他人因此畏惧，反倒引来了更多的人加入了其中，猎杀血魔。

一时间，天界之东忽然沸腾了。

原本被杀的仓皇而逃的人们，他们面对血魔依旧在颤抖，但不同的是，如今更多的人开始反抗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些人不但没有逃跑了，更是主动寻找血魔去猎杀。

“杀，杀，杀……”

“杀了他们！”

“我们人类没有那么不堪，要死一起死死吧，管你是魔还是什么？”天界之东忽然打了鸡血一样，从几乎无人反抗，到喊杀声四起。

他们依旧害怕，只是惧怕的同时，他们找回了些许勇气，找回了那在魔面前丢的一干二净的勇气。

这让那些原本到处孤军奋战一般的“自杀小队”，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尤其是某队人马在几乎绝望的时候，眼看着死都拉不下一个血魔垫背的时候，忽然杀出来的援军，让他们感觉到，死也是值得的。

“我们已经被抛弃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就算是逃也不一定逃得了，我的家人都死在他们手中了，那就带他们一起去死吧，有谁跟我一起？”

原本被当做白痴的话，如今即使依旧是一群看白痴的目光偷来，不一样的却是，人群中，会有人激动的响应了。

聂云并不知道这些，他的脑海中，如今几乎只有杀戮。

如今的状态，就是聂云自己，都不是完全清楚，他的大脑虽然清醒，却伴随着一种朦胧感。

他从未想过，当年弱小的他会被万象真人的传承力量支配之外，如今如此强大，还会被支配，他能感觉到，他被杀戮支配了。

然而，不一样的是，他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魔，魔在哪里，我还能杀？”

如今的聂云，他的举动愈发依靠本能，没有那些聪明的算计，一切发乎内心深处的欲望，就像曾经弱小的他从未屈服过一样，面对可怕的魔，他也不会屈服。

“我是无敌的，区区魔而已，怎能奈何我？”

“最强的魔在哪？躲起来了吗？”

杀戮的本能仿佛完全被激发，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漆黑的双眸愈发空洞，却像是能直视内心的杀戮一般。

“我在变强，我感觉到了，我变强了，你们反过来成为了我的养料了吗？哈哈哈……”

某一刻，略微比平时清醒的聂云，忽然惊讶无比的发现，当魔在无形中侵蚀他的时候，魔竟然反过来成为了他的养料，被不知多少魔无形的侵蚀，他能感觉到一股完全不是这个世界的气息，就像是大道碎片一样，细小的碎片拼成了稍显完整的一小块。

“这是你们世界的力量吗？那我就不客气，好好品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