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舒残颚疈”
男孩不再犹豫,点头道:“好,何时入府?”
柳月又惊又喜,本以为会很为难的事,不料男孩竟一口答应,她喜出望外的急忙说:“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
男孩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柳月,道:“这给苏小晓,我回趟家再来。”
柳月看男孩跑开,掩嘴,藏着心里的惊讶。男孩居然知道小姐的闺名,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是呀,难怪小姐如此珍视他的礼物。小姐既然如此小心翼翼的避开夫人,这事,夫人恐怕还不知。
“侯门深似海”,自柳月进这苏府大门时就知道——多话者,不长命。
既然认准了苏小晓为主子,就注定,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这事,主子要瞒夫人,她就说不得。不忠的仆人,在哪儿都活不了。
柳月聪明,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男孩辞了柳月,转出小巷,皱着眉回家。
收拾行装,不过身上一件蓝色旧衣,一个自己改做的夹袄子,一条灰色毛衣,还有一些日常的洗漱用品。
而后,再无别物……
东西用块旧布装了,对角扯紧,打两个结,正是个小包袱。男孩拎着,出了里屋。
这个所谓的家,于他而言,没有一丝留恋。他甚至想象的到,也许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后,这府里的俾女们才会意识到:不知何时,主子竟不见了。而后,庆祝她们终于摆脱恶魔,一番嘻笑后,继续领他的月钱,过她们的生活。
包袱放在门槛边,男孩走向中央的石台,拭去金色佛像上的灰尘,点两支红香,敬香献果,男孩第二次拜佛祈福。
依旧是为了,那个她。
白净的脸庞影在金色华光中,消瘦的下巴愈显尖锐,中庭饱满,宽厚,本是福贵的面相,可惜,剑眉微蹙,眉间一颗芝麻大的淡黑小痣,映在佛像上,越发刺目。
这颗痣长在正中,颜色极浅,平日不易察觉,可一旦注意到,人们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的飘向这里,而后,尽可能的远离他,辱骂他。
因为,这个黑痣,那个诅咒,就是一个梦魇。
他的左手轻轻抚上额迹,触到那个厄运缠身的位置。
要进苏府,就要彻底掩埋身份,他不再是他。他不能让任何一个谣言,毁了那个纯净如水的女孩。其他人恨他躲他,只有她愿意同他在一起。
既然他选择了自私,就让他自私到底吧。为了留住那来之不易,随时会如风消散的温情,他情愿舍弃一切。直到有一天,当苏小晓知道他纯洁下丑陋的心灵,恨他,骂他,驱除他,他会自己,从女孩的世界里,走的干干净净,彻底消失……
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因为答案,注定只有一个。
男孩咬紧牙关,白皙的面庞出现一抹破釜沉舟的狰狞和狠绝。
他轮起石台上沉重的金佛,找准眉中的位置,狠狠砸下。
五月,雪中一点艳丽红梅。
刹那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