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升潜，很快便是新的一天。

对于暗夜精灵们来说，奢侈的宴会只是平凡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在狂欢过后，一切都还是要回归日常的。

克拉苏斯庆幸自己安然地度过了昨天的晚上，但他的不幸在于，刚从龙潭虎穴（女精灵）当中脱身，这还没来得及打个盹就立即被艾伦抓去充当壮丁去了，不过这一点是他们事前约定好的，克拉苏斯也没有办法推辞。

艾伦想过了，以前的时候他在授业解惑上确实有一些懈怠，但现在既然回来了，这方面也需要稍微规划一下订立一个标准，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有克拉苏斯这个龙族法师，艾伦对他们的法术体系很感兴趣。

之前曾经提过，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的魔法体系，奥术仅仅是其中的一种。譬如玛法里奥的自然魔法，纳鲁的圣光，燃烧军团使用的邪能，格瓦拉的灵魂之力以及来自虚空的暗影。

它们通常遵从一个规律，那就是当你掌控了该项能量之后，你就有了使用这项法术的资本，而所谓的法术种类，只是该能量不同的展现形式罢了。

但是龙族的魔法却游离在这个体系之外，它是一种龙族与生俱来的力量，并且除了龙族之外，其他人都无法使用的力量。

既然已经开成布公，克拉苏斯对于艾伦就没有隐瞒，不如说这样会让他觉得轻松一点。

克拉苏斯对艾伦坦言：“譬如从龙的样子变身成为现在这样的形态，或是喷吐龙炎，以及一些与生俱来的种族特性。虽然你期望从我这儿得到一些什么，但是很遗憾，这些是无法传授给他人的。”

“但你再之前不也帮助其他精灵工作了么，我还记得你昨天晚上露的那两手。”艾伦可不会被对方轻易忽悠了。

克拉苏斯奇怪地看了他半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可我昨天用的那些就是奥术啊。”

艾伦愕然。

追根究底，原来泰坦赋予五头龙王和他们眷属力量的时候，由蓝龙之王玛里苟斯被赋予了使用和监管艾泽拉斯奥术的权能。所以蓝龙在艾泽拉斯就是使用奥术的代表，它们能够随意抽取空气中奥术的能量，并制造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庞大魔法。

巨龙都有自身擅长的范畴，他们很少跨界，但因为五色巨龙关系匪浅，所以热情好客的蓝龙王总是乐意将自己所司掌的力量分享给它的盟友们，于是在其他的龙之间出现像克拉苏斯这样的龙法师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蓝龙王玛里苟斯管理着艾泽拉斯表面的魔网，正是有了魔网的存在，魔法才能被世间的万物所使用。”

就克拉苏斯形容，所谓的魔网就跟永恒之井是差不多的概念，如果永恒之井链接的是星魂的主动脉，那么魔网大概就是散布出来盘枝错节的根茎枝干了。魔网就像是地下的水流，缓慢且不停移动着，当有些地方魔网特别密集的时候，受到这些魔网溢出的影响，凡人的种族当中便会诞生出天然对法术亲和之人。

这就是为什么豺狼人和熊怪这些生物当中会出现施法者的真正原因。

“这跟体质有关，”克拉苏斯说道：“幼体，甚至是胚胎在未开始生产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奥术的影响和改造，而当身体逐渐成型之后，则受到的影响会日渐趋于饱和。”

“……”

艾伦现在总算搞清楚了，为什么贾雷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奥术天赋，倒是那些暗夜精灵的小鬼却普遍表现出对奥术的亲和。如果克拉苏斯这套理论成立的话，那么只要抱着永恒之井这个大腿不放，之后暗夜精灵诞生的新生儿，将会普遍拥有着奥术的才能。

当他这么询问克拉苏斯之后，对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奥术的影响是一部分，但主要还是看本身合不合适，举个例子，比如说我这里有这么一池子的水，但能够用来贮水的只有这么一个小瓶，那么灌满这个瓶子就是极限了。相反，如果我拥有的是瓦缸的话，就会装的更多，当然，就算是小瓶水，但如果跟无水的荒漠相比，也是难能可贵了。”

艾伦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纠结龙魔法了，不过他还是将克拉苏斯打发去给孩子们上课。

对于久未有过的魔法课，孩子们都很兴奋，就连一直很忙碌的艾萨拉也特别抽出了时间来旁听。虽然艾伦稍稍改变了她对于奥术的态度，但对于奥术的热忱，她在整个暗夜精灵的族群里绝对能够排进前三。

艾伦并未跟克拉苏斯通过气，他授业的进度，事实上他自己也多半是忘了一干二净，所以克拉苏斯在询问了艾伦一些问题之后，决定向学生们传授一个新的魔法体系——防御系。

和拿来主义与实用主义兼并的艾伦相比，克拉苏斯属于潜心研究钻研理论和实验的学者，虽然表面的年纪看不太出来，但是克拉苏斯实际上已经有800多岁了，漫长的时间让他对自己所掌握的魔法博有所长，只不过在红龙族群当中龙法师并不多，没有讨论和互相精进的对象，这一直都让他颇为遗憾的事情。

而如今，有这么多人愿意聆听他的研究，他倒也是津津有味：“达斯雷玛兄弟或许跟大家提过（他耸了耸肩，朝艾伦这边看了一眼），奥术可以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有着不同的效果。比如施放法术攻击你的敌人，以及你们的达斯雷玛老师最为擅长的变化术转瞬日行千里，而今天，我将教导你们的是法师的防御术。”

克拉苏斯说艾伦最为擅长的是变化术，这其实只是一个误解，因为艾伦是全法术通用，无所谓什么最擅长的法术。不过法术虽然没有排名先后，可法师确实会有自己的偏好，艾伦算下来，除了用的最多的攻击法术外，传送门这一类的变化术确实占据了他日常法术位最多的位置。

而相比之下，龙族本身就有强大的攻击方式（变身成龙），所以克拉苏斯主修的便是防御系和预言系的法术。

前者可以让他抵御现实中实实在在的袭击，而后者则能够让他捕捉到未曾注意到的危险，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