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哪次下斗是正常的,我觉着我都已经不正常了。”我就问他们是这么走过去,还是绕过下面两具尸体。
业老头突然把手指放在嘴边让我们禁声,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
树林里走出几个人,都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像一个箩筐,必过口看起来特别小。我非常不解的问“他们这是要干嘛?”突然我就惊讶的发现这人群里两个熟悉的身影,三娃还有他的新媳妇庞妮。
几个人站在林边叽叽喳喳说了一阵,我竟然没一句能听懂,不过他们说的话跟之前与我们交流时说的完全不同,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一个语种。
“这帮人邪性,我听着有点像那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好像是南方的。”业老头小声这么说,我问是哪个民族,业老头也说不上来。
只见三娃等人似乎是商量了一阵,都拿着奇怪的箩筐走近两具尸体,尸锤甲正在享受美味,对三娃等人是不理不睬。
这几个人用箩筐那小口对着尸锤甲罩过去,尸锤甲一阵翻腾就在箩筐里扑腾着飞起来。我震惊非常,还有抓尸锤甲当宠物的,这嗜好真是有点悚然听闻“这也是野味?我们吃的那些东西不会也有这种添加剂吧。”我这么想着,胃里一阵翻腾,这实在是让人极度恶心。
几个人把尸锤甲全部捉住,分配两个人背上,冲着林子里走去。剩下几人就用几根绳子捆住尸体,绳子搭在肩上拖着尸体就走。
“我们得跟上去看看,怎么觉得有些诡异。这事不弄明白下了斗也不安生。”业老头立即站起来,躬着腰就向一旁的林子钻过去,我跟着他后面问“要不我们还是去磁棺图录那地方吧,跟着他们有什么意思,一旦被发现了兴许还真是喂养尸锤甲的口粮。”其实我也知道,这回出现了玩尸锤甲的人,就肯定与墓葬脱不了干系。我打怵主要还是害怕,这尸锤甲没什么凶悍的地方,可架不住成群结队,一出现就是一个航母群。
业老头的鼻子很灵,闻别的东西倒没什么。土腥味,还有尸锤甲的味,跟头狼似得,隔得老远,依然能分辨在哪个方向。
那几个人拖着尸体走肯定快不了,我们在他们后面也几乎是走走停停。到了傍晚,眼看天就黑下来,业老头用下巴向一侧的山坡一翘,我们跟着他走过去。
几乎是到了半山腰,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向山坡下张望。
业老头说“聪明跟我下去探探情况。舒雅你们就在这等着,千万别冒失,我们没回来之前出现任何事都不要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跟着业老头向山坡下面走。业老头不带强哥过来,可能也是怕他冒冒失失的再弄出点什么动静。业老头也拿出了看家本领,根本不看方位,像猎狗一样仰着头这闻闻那闻闻,快速向山坡下跑去。
我觉得我们已经快到山坡底部,业老头做个手势,让我放慢速度,然后指着一棵树说“你上那棵树,只能看不能说,千万记住。等我回来会给你暗号,我在树上敲打几下你就下来,不然怎么也别动。”
业老头说完就向另外一处猫过去,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密林里。我抬头望了望这棵树,一抱粗细,不算太粗,算是有利于向上爬的那种。这种树我叫不上名来,长相非常直而且高。
我爬了能有十分钟,这才艰难的爬到半树腰,不过在这个位置已经可以透过树叶以及前面两树的树冠之间看到下面的情况。我打算爬的再高些,又爬了一段,这下就比较清楚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只有前面的一处空地上,一群人围在篝火旁。我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偷窥确实是个好地方。
篝火旁只有两具尸体,我很奇怪其他人去了。之后不久,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抱着大捆的干柴回来。一个小时之后,这堆干柴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几个人挑些粗壮的枝条,就在平地上挂起一张细网。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把箩筐的口子对准一只陶罐,之后就是一声重重的敲击声。
我猜测他们这是把箩筐里的尸锤甲给敲死,甚至我都可以想象的到尸锤甲变成一团稀泥是什么模样,心下暗惊,这可是会引来大群的尸锤甲,这帮人当真找死。几次三番,所有的箩筐都倒了一遍。之后就把瓦罐放在火上烤,我觉得恶心,这帮人难道还想喝口热汤吗。
一阵微风吹过来,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奇怪香味,我连想也没想,万分肯定这股味道绝对是尸锤甲体液散发出来的。
果然,过了仅仅几分钟时间,黑暗处传来了大片密集的嗡嗡声,我听着这声音头皮发麻,就想赶紧的爬下树远远的躲开。可业老头有交代,他没回来千万不能下去。
一阵虫鸣,嗡嗡的从我身后飞过来,我害怕极了,回头看了一眼。即便是天已经全黑透了,我还是看到一大群影子,蝗虫过境一样铺天盖地向我这里冲过来。我低头看了一眼,心想这下可死定了,要么给尸锤甲当宵夜,要么跳下去摔死。
这时候我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可让我这么跳下去我还真是做不出来。我就这么像树懒一样趴在树上闭目等死,可我预料千虫叮万虫咬的场面没有出现,只有一只尸锤甲估计是飞累了在我脸上略作停留,伸腿一蹬继续向着火堆方向飞过去。
我的心咚咚跳个不停,大有大难不死的欣喜。我睁开眼看着一群乌压压的尸锤甲飞向火堆,三娃那些人早有准备,张开巨网就等着尸锤甲上门。
尸锤甲前扑后拥的钻到网上,不一会上面就密密麻麻的一片。几个人合力将巨网一兜,然后用绳子把口子捆住。另外有两人跑到两具尸体旁用刀划开尸体的皮肉,虽然没有鲜血往外流,我也觉得如同受刑一样浑身不自在。
尸锤甲似乎是受到感召,那些没有被渔网兜住的涌向两具尸体,转眼间已经密密麻麻,像一堆蚂蚁围在一块甜品上。我感觉我已经有了密集恐惧症,实在看不下去。
兜住尸锤甲的几个人把一张油纸铺到地上,将一兜子尸锤甲放上去,抓住枯木枝就开始鞭挞。
我看不清油纸上有多少尸锤甲的体液,不过看尸锤甲的数量应该不会少。
几个人把油纸兜起来,将上面的液体倒入一只瓦罐里,不知用什么材料将其密封。
做完这一切,三娃等人没事人一样开始围着篝火坐下来,一个人拿着棍棒一样的东西,来回挥舞,站起身就跳起了大神。我觉得这个像某个民族的祭祀活动,还吟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
不知谁放出两只小鸟一样的东西,随着那个跳大神的不断吟唱在周边翩翩起舞,还不断的啾啾的叫着。我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前几天的那个夜里,我跟强哥恐怕就是被这么个长毛的畜生忽悠在怪石堆里乱窜,这时候看见,真想跳下去将这两个小东西掐死。
树下传来砰砰声,树干也跟着震动几下,我知道这是业老头的暗号,顺着树干向下爬。
脚下踩着枯枝烂叶我说不出的舒坦,见业老头灰头土脸我就问他为什么这幅扮相。业老头问我有什么发现,我就把我看到的详细说给他听。业老头点点头说回去再商量,并且示意我别用手电,如果实在不行就用两根荧光棒,以免被三娃那些人发现。
巨石后面的丛舒雅两人早就等的不耐烦,终于见我们两个人抓着一根荧光棒走回来,丛舒雅拉我一把,我顺势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太刺激了,这是什么民族?用这种方式祭祀,警察叔叔会不开心的。”
业老头皱着眉“他们不是在祭祀,就是为了弄点尸锤甲身上的体液。这次我们遇到大麻烦了,我们之前住过的那整个村子应该都是一伙的。”
强哥问了具体情况就问“那他们弄这些尸锤甲到底是干什么用,是不是这东西能让人生男娃,三娃喝上两口就能传宗接代。又或者壮阳,嘿嘿,应该大补哇。”
我听强哥信口开河说个没边,就问业老头看没看出来那跳大神的跳得是哪个民族的舞蹈。业老头尴尬的笑笑“我对曲艺并不了解,更别说这些民族的传统舞蹈了。特别是一些民族一直比较低调,有些绝活都是关键的时候才拿出来展示一下。这些人所属的民族我说不好,就是第五十七个民族也大有可能。”
他们的这些猜测完全都是闹着玩,逞逞口舌之利。我吃了点东西,四个人分配一下守夜的安排,几个人就把睡袋放开休息。
守夜的最后一班是我,强哥把我叫起来就打着呵欠去继续睡,指了指石头那一边“那帮人还在搞夜生活呢,很开心。光我看这一会就跳了好几段舞蹈,挺不错的,估计到广场上跳上两天就能流行开。”
强哥说的好笑,我就爬到巨石上头,用手撑着下巴看起来。那堆篝火依然很旺,而之前准备的那些干柴这时候也所剩无几。也就是说这些人闹腾一宿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就打算好的。
一个人向火堆填了几把柴,那祭祀又开始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