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坐在地上,如果不是我警觉性高,青年老大还真能一头把我撞到坑里去。
我伸头看粽子在里面做什么,可眼下的一幕让我更加震惊。青年老大竟然把一具尸体翻出来正在啃食内脏。我胃里一阵翻滚,这场面即便是见了几次也不能适应。
可就在青年老大身后,我发现一个能让人钻下去的洞口。我坐在地上,冷的直发颤,心想也不能这样在这冻死,必须要找到出路才行。可下面的洞口兴许就是一条出路,却被青年老大给挡住了。
我艰难的站起身,打算挨个墓室走一圈看看情况,即便遇到了龙尾怪物被一爪子抓死也比这样冻死强,或许我哪根神经突然有了洪荒之力,把龙尾怪物打败也说不定。
这些墓室相互连通,并成一排,每间墓室都是一样的格局,都是一样的金边棺材,也都是一样的石雕。
也不知走了几间墓室,我终于看到前面再没有墓门。可这间墓室与之前的完全相同,我似乎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龙尾怪物,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我转头看向金边棺材,或许打开一口看看就有了答案也说不好,可我没那胆子,一个青年老大变成的活尸尚且把我吓得不轻,更别提突然跳出来什么甲尸之类。
我看着那些雕塑,每一个浮雕人物手里都抓着一个金疙瘩,心想要不就把这些金疙瘩全部拽下来,兴许就有第二个通道也说不好。我应该已经感冒了,连续打了数个喷嚏,再不敢拖延,伸手用力的想要把金疙瘩拽出来。
这里的每个金疙瘩都很类似,拽出来就形成一个喷着赤红液体的洞口。
我再继续向后走每走过一间墓室我就把石壁上的金疙瘩拽下来,当我再次回到最初掉下来那间墓室的时候,怀里的金疙瘩让我几乎抱不动。
我干脆把这些东西全部堆在墙角,坐下来前后仔细又想了一遍。可我的脑袋似乎被冻坏了,除了阴冷就是无尽黑暗带给我的恐惧。
到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住寒冷,整个人已经开始哆嗦。再用手电照向墓室中间的深坑。
深坑里青年老大不知去哪了,只留下了两具开膛的尸体,我又照了照一旁的洞口,上面沾了一点血迹,我想他应该是吃饱喝足跑到里面遛弯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直接跳下去,就算与青年老大碰头也只能算我命不好。
砰一声,我觉得两条腿断裂一样钻心的疼,一阵哗啦啦的轻响,金疙瘩被我蹬的四处乱滚。身子一歪,整个人栽进尸体胸腔里,一阵钻脑的血腥气夹杂着恶臭把我熏得差点晕过去。身子一抖跳起来,赶紧抹了把脸,两只手上全是血污。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害怕了,只不过是样子狰狞的一具尸体而已。
洞口太小,我只能艰难的挤过去,里面相对宽敞不少,不过也只是手脚并用向前爬,周围的石壁上偶尔可以见到血迹,应该是青年老大走过的时候留下的。
这个石洞特别奇怪,忽上忽下,岔路口也特别多,而且渐渐的我再找不到血迹,只能像猜硬币一样随便找一个往里钻。
手电的亮度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只能照亮很短的一段距离,而且我爬的又慢,时不时还要回头看几眼。
爬着爬着我发现我身子下面竟然开始出现红色液体,与从石墙上拽下金疙瘩流出来的完全相同。我想向后爬,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可我试图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太窄,我想要出去只能撅着屁股向后退回去。
就在前面不远处,我看到红色液体上方有个胳膊粗的洞口,怎么看都觉得眼熟。过去用手电向另一边一照,我的心立马凉了半截。洞口的另一边赫然就是我之前待过的墓室中的一个。原来我一直在围着墓室转悠。
身后出现轻微的水声,汗毛全竖起来。我低下头用手电从自己的裆部向后照了照,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屁股后面。我啊了一声,整个人扑倒在水里。
青年老大不知什么时候跟在我的身后,我顾不得脸上的红水,拼命的向前爬,嘴里不断的祷告上帝把这厮带走。
手脚并用划拉着水,嘴里叼着手电哈喇子流了老长。无尽的黑暗里除了扑腾扑腾的水声就只剩下我对身后粽子的恐惧。
噗通一声,我整个人跌进水里,一口红水差点把我呛死。好在水并不深,深度只到胸前。我把手电抓在手里向后照,青年老大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跟在我的身后。
我壮了壮胆,从怀里拿出青年老大的人皮纹身“老大,我错了。你是不是想要回去。那我还给你就是了,你就别跟着我了,我们也不是那么熟。”
我壮着胆向前走了两步,可青年老大诡笑着向后退去,一直跟我保持三四米的距离。这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下斗之前就有死在斗里的觉悟,可也受不了像这样把刀架在脖子上准备杀你,可迟迟不动手的煎熬。
我猛地想起田黄遁地印辟邪的效果,一把从脖子上拽出来,在青年老大面前伸了伸。
可青年老大无动于衷,我向前走两步他就退两步,我退两步他就再靠近两步。我郁闷到了极致“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需要亲兵,也不需要你保护,如果你要跟我拜把子那就带我离开这。”
我一说这话,青年老大似乎真的听懂了,蹒跚着步子向另一侧走去。我犹豫了一阵,反正这粽子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兴许他变成粽子把这当成家,还真知道这斗门窗都开在什么地方。
我跟着粽子后面,非常惊奇的发现粽子浑身僵硬,竟然游的很快。
我几乎是拼命在他身后向前游,开始看到周围的石头泛红,渐渐的这里的石头竟然像火焰一样赤红一片。我一直担心这红水里有毒,原来这里有某种红色的矿物质。
地势开始上行,我已经不是在水里有而是艰难的走。牙齿咯咯的碰撞着,我把双手抱肩希望自己可以暖和一点,可我整个人完全湿透这股寒意已经深入骨髓,冻得我浑身颤抖。
青年老大已经完全走出水面,双手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攀爬动作,整张脸诡异的扭曲,裂开大嘴怪异的笑,又好像在呼喊,随后他站在一处拐角面向另一个方向,就此不动。我伸伸头,看不到那后面有什么。“亲,带我来这是摸金还是出口?”我小心的问了句,并不期望他能给我什么回答,只是觉得太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我手里的手电光芒已经暗到了极致,我觉得用不一会我就会陷入黑暗里。
用手电四处照着,除了赤红一片我什么也看不到。咽口唾沫,我打算向前再走两步,十停已经走过了九停,这最后一哆嗦就是死在这也无所谓了。
想到这我心下宽了不少,向青年老大靠过去。我站在青年老大的背后向拐角的另一侧望去。
我已经不能形容我的感觉,这一刻我已经忘记了身上的寒冷,也忘记了害怕。前面就是一座尸山,几乎把整条通道都给堵死,让我更为惊奇的是布拉吉也在其列,非常惊奇这具尸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被我扣掉眼球的位置已经是一片黑坑,另一只眼狰狞的盯着我。
就在这时手电闪烁几下没了光亮,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我只能摸着黑回忆我所在的位置,向后轻轻挪动几步,当碰触到粗糙的石壁我几乎哭出来。后背贴着石壁坐下,心里一个劲的再后悔为什么非要一次次的冒险下斗,即便是身上有了诅咒,能活一天是一天,我就这么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我的亲人如何能够接受。
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使劲拧干,我突然发现衣服兜里有香烟跟火机。我跟强哥都是烟民,业老头也偶尔抽上几根。为了防水防潮,我们一直用密封塑料袋装着烟跟火机。
我把烟拿出来点上一根,啪一声轻响。火机的火光映射到粽子身上更显狰狞。我轻轻吸上一口,尼古丁的麻醉起到一定作用,再次穿上拧的半干的衣服也不觉得先前那么冷了。
我叼着烟,点燃火机,又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那堆尸体,特别是一些近现代服饰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都是倒斗发丘的同行,死在这也算是命。既然是同行我觉得给他们点上一把火烧掉也算是收了尸。
可这些尸体全都湿漉漉的,没有大量柴火这项工作也不可能完成,我叹口气“布拉吉,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暂且这么称呼着。我本想给你们把尸体火化了,可手头除了一个打火机什么也没有。也不知你们是为什么到这,你一个女人穿着这身衣服下斗,应该不是盗墓的,那就算是冤死的。如果人真的有魂,你可得保佑我出去,至少也让我找点柴火让你们化了肉身。”
我觉得一定是我那句话说道布拉吉心坎里了,又或者被这堆尸体里的哪个人听到了,我竟然在一具尸体上看到了一块亮晶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