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砂掌是传统功夫,既然学了传统功夫,而且有这种道行,必然是入门弟子,传统功夫最忌讳的就是带艺投师。
那么张宇飞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要么是曾经偷师学艺,要么就背叛过师门。
眼看这一个戳脚就到踢到自己裆下,张宇飞快速起腿,脚心向下蹬住了段老大的脚面,而后故意侧身冲拳打向了他的耳门。
段老大原来摆的门户就是双臂横起,所以张宇飞对于他上三路的攻击都在他的防守范围之内。
果然,段老大左臂上扬来格挡张宇飞的冲拳,右手翻掌拍向了张宇飞的腋下。
张宇飞冷笑,这这点水平,对付传统功夫就像高手下棋,自己一招未动,却早已看透了对手后三步会怎么走。
四年特战生涯,大大小小数百战,张宇飞养成的经验足以诱导段老大按照自己的预期出手。
张宇飞的冲拳回撤,手肘下压,手肘正挡在段老大的手掌内侧,同时小臂前伸,向外一绕,竟然用自己的小臂缠住了段老大的小臂。
此时的张宇飞掌心向上,正托住了段老大的手肘,他猛然发力。
段老大大叫一声,疾步后跳,张宇飞微微点头,这家伙还是有些斤两的,如果他稍微慢一步的话,此刻前臂早已从手肘处脱臼断掉了。
张宇飞也不追击,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段老大仍不死心,爆喝一声,双掌交错,双臂轮成风车式的圈劈头盖脸朝张宇飞面部打来。
练习传统功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也就是看家本领,由此可见这一招应该就是段老大的独门绝技。
掌影纷飞,虚虚实实都蕴含其间,这非常契合传统哲学,攻中有守,守中有攻。
应付这种打法唯一的法门就是避实就虚,上三路攻击的急切了,下盘必然不稳,张宇飞不再多想,左小腿一个刺踢直奔段老大膝盖,以阻止他继续前攻。
段老大身形一滞,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张宇飞突然收回左腿变成了垫步,右腿膝盖飞起,直冲他下颚而去。
段老大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后撤,同时双掌下压来按张宇飞的膝盖。
正应了那句古话,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他的双掌按在张宇飞的膝盖上丝毫没有阻止张宇飞的攻势。
段老大眼睛一闭,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这一膝盖顶实在了,轻则下颚骨碎裂,重则脖子折断,就此一命呜呼。
段老大预料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张宇飞在膝盖顶着他的双掌刚一接触到下颚便立即停住,腿却并没有收回来。
慢慢张开眼睛,段老大失神地看着张宇飞,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对着张宇飞深深鞠了一躬。
“是我瞎了眼了,您大人大量!”语气很是真诚,张宇飞收回右腿,挠了挠头,对于前倨后恭的人他向来不善于应对。
摆了摆手说:“算了,刚吃了饭就当是消化消化了!”张宇飞越是说的轻描淡写,段老大越是心惊。
看杨宇飞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却有这样的身手,太不可思议,偏偏他又这么低调,不和自己计较。
“您怎么称呼?”段老大语气甚是恭敬,其他几个人一看眼前这个阵势,哪敢怠慢,一个个笑嘻嘻地凑过来,不由分说把张宇飞按到在床上,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我姓张,张宇飞!”张宇飞笑了笑,本想制止那些人献殷勤,可是哪里制止得住。
“张宇飞?张总!”段老大失声叫到:“你是不是认识吴胖子?”
张宇飞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问这家伙是不是认识吴胖子呢,现在好了,被他抢了先!
张宇飞点点头,指了指段老大的双手。
段老大嘿嘿笑着说:“您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吴胖子是我师兄,他向我提起过您,早知道是张总,打死我也不敢和您动手!”
“张总您这是因为什么?”段老大坐在张宇飞身边,变魔术一样从背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两根烟来递给张宇飞一支。
殷勤地点上火一脸讨好巴结的笑容。
“一言难尽,我被人举报藏了违禁品,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张宇飞喷了一口烟圈说。
段老大连连点头说:“了解,了解,张总有没有想过谁会这么陷害你?”
“我正想着呢,你们不是老给我出难题吗,害的我哪有时间!”张宇飞哼了一声。
“都是兄弟该死!”段老大嘿嘿傻笑着说,“这事其实也简单,要么是有人和你有仇,要么就是你在外面碍了人家好事!”
张宇飞听了这句话突然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他摆了摆手,段老大善解人意地对捏肩捶腿的人说:“都tm停下来,打扰了张总想事情小心我把了你们皮!”
几个家伙立即讪笑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张宇飞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几个人都跟着摸下巴,摇头,好像在这样就能帮着张宇飞想起来什么一样。
张宇飞的确想到了一件事,就是袁媛和颂猜还有托尼那帮人交易的事情,但是道理上又说不通,因为袁媛也和自己一样一定被关在这里了。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么外面一定有人代替袁媛交易。
可是托尼那帮人明明谈的是化工厂的产品合同,光明正大的交易,有必要搞得如此神秘吗?
说到神秘交易,无非有两种,毒品和军火,但是以目前的事态来看,这个地方没有大批量生产这两种东西的可能性,再者说,颂猜有军方背景,军火这个东西,他不兜售给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到外面采购!
无奈甩甩头,这个头绪到这里只能断掉,收回心神,张宇飞看那帮家伙正学着自己甩头,他呵呵笑着说:“怎么,累了?”
“没有,没有,能为张总服务是弟兄们的造化!”几个人赶紧重新捏肩捶腿。
铁门打开,小警员进来收拾餐具,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呆。
“你们是不是tm的有毛病,他可是新来的!”
“新来的怎么了,哥几个吃撑了,就喜欢在新来的身上活动活动消化消化!”光头白了小警员一眼,趾高气扬地说。
“贱骨头!”小警员拎起汤桶和菜盆,气呼呼地出了门,砰地一声重新锁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光头对着铁门竖起食指,嘴里发出了“切”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