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论是白色小狐所化的白衣女子还是那个中年修士，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在这村子的另一端，一对血红的双目似有所觉，微微凝视了一眼天空中那一道赤红流光，随后隐没在黑暗之中。

“奇怪，为什么归剑门的那帮伪君子回到这里来？”

暗影飘散，地上徒留2具干枯的尸体，一具男尸，一具女尸，身旁还散落着一把锄头一件犁。

——

赤色流光飘然而下，一中年修士衣炔飘飘，朗目星眉，面如刀削，不怒自威。见白衣女子无悲无喜，眉头微微一皱。

“你，怎么不逃了？”

女子美目微闭，一声轻叹，“你追我多少载了？烈阳真人。”

名为烈阳的中年道士不明其意，但还是回答道：“已有一百三十六载！”

“是嘛！你也从一个小青年变成一个中年大叔了。”

犹如千古一叹，凄冷月光，无情洒下，白衣女子美的愈发令人窒息，令烈阳真人超脱红尘近百年的内心一阵浮动。

陡然，清风拂过，头脑一片清明，烈阳真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狐妖静魅惑如斯，这百年道行竟然也经不住这三言两语，同时心中亦有些庆幸这狐妖并没有任何杀意。当下强顶心神，厉声喝到：“妖孽，别妄想扰乱我心智，往日抓不到你则罢，今日你既然不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赤红大剑入手，爆出炽热的光彩，就像一轮小太阳一般。

面对杀气凌然的烈阳真人，白衣女子依然风轻云淡，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个要杀自己剑仙，而是一个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也是呢！你们是真正的‘人’，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前进，坚定不移。而我们这些妖，心思单纯，空有人的皮囊，没有‘人’的心，无法斩断尘缘向更高的目标前进，为情所困，终日无法成仙。”

世间万物皆向往成仙，而成仙化形便呈人形。只因人乃以神灵原型所造，为万物之灵。万物得道无法成神，退一步而成仙。仙为人形，凡成仙者，皆在红尘中经历十世轮回。每一轮回，弱冠，便得前世记忆，进而修天地之大道。往复十世，才可得道成仙。

万物皆知入红尘，十世轮回后便可成仙，却不知这十世红尘是那么好经历的！百年匆匆而过，有老一辈提醒，小妖自此慎入红尘，长此以往，妖众与人世相隔，自成一界，专心修道，其中不乏有毁天灭地之大能者。天界发现时，为时已晚，妖界已根深蒂固，无法撼动。故此后虽然有散妖成仙，但大多都一入红尘深似海，生死从此两茫茫。

作为一个修真世家出生的正派人士，白衣女子那一句“我们这些妖，心思单纯，空有人的皮囊，没有‘人’的心”在他听来相当刺耳。已经活过数百年的烈阳真人，心中虽知这是事实，但是一向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他却无法赞同白衣女子的观点。

心乱如麻、烦躁……这些许久不曾经历的情绪再次爬上烈阳真人的心头，令烈阳真人一阵意乱，呵斥道：“你这妖孽，叨叨絮絮说些什么？你若不入凡尘，哪来……”

“小心——！”刚刚还风清云淡的白衣女子骤然大喝，抬手一道刚猛的劲风向烈阳真人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