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就像是一个小黑屋一般，我静静的呆在这个小黑屋中。作为一个前新世纪三好少年现封建社会男权主义农家萝莉的我，到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一向追求着自由、繁荣、富强的我甘愿呆在这个小黑屋里，而事实的确是我呆在这个小黑屋里不愿出去。

就像一个不会令人溺水的深潭一般。我静静的沉浸在其中，非常的放松，非常的安心，不用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不用去看那些令人不快的画面，不用去听那些令人讨厌的声音。甚至我偶尔在这水潭底部睁开眼睛时，会思考：我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结果我思考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思考的累了，然后就陷入沉睡。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环境，即使我陷入沉睡，我知道我已经陷入沉睡，我还能感受到周围的存在，有种传说中灵魂出窍感觉。睡着的时候我就在这个无尽的空间中飘啊，荡啊的，非常快乐，从来也不觉得无聊。

外界发生的一切我虽然看得到，但是却传达不到。所以，直到我清醒后的那一刻，那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

——

“若叶姐姐，今天是你13岁的生日哦！我特意为你抓了只兔子炖了！”说着，早已不复当初白白胖胖的胡小宝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碗坐在木墩上，木墩的对面，是双瞳呆滞没有聚焦的若叶。

黑瘦黑瘦的胡小宝望着充满肉香的木碗，使劲咽了咽口水，用木勺舀起一勺盛满碎肉块的肉汤，再次咽了咽口试，用有些干裂的嘴唇轻轻吹了吹，“若叶姐姐，啊——！”

听到胡小宝的声音，若叶本能的张嘴道：“啊——！”

小心翼翼喂进若叶那粉嫩的樱桃小口中，看着若叶一点不漏都咽下去，胡小宝脸上出现幸福的微笑，再次舀起一勺盛满碎肉的肉汤，轻轻吹了吹，“若叶姐姐，啊——！”

若叶：“啊——！”

……

给若叶喂饭是胡小宝每天最累，也是最幸福的时刻。看着若叶由当初的抗拒，到最后慢慢习惯吃自己做的食物，到现在能安安静静让自己将饭菜喂完，胡小宝就感到一股成就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填满了他那本就不太大的心田。

爸爸妈妈不在了，我不是依然能照顾好若叶姐姐么？爸爸果然说得没错，只要有男人在，这个家就不会垮！

拿着洁白的亚麻布浸着热水帮若叶擦完身子，服侍着若叶睡下后，胡小宝才吹灭房间中的煤油灯，在月光的阴影中静静的等待着。

月光微凉，凝水成霜，床上人儿微微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坐在床边的胡小宝起身帮若叶拉了拉被子，这才抹黑走出了这间当初也有自己一份功劳的小砖屋。

随意到厨房摸出两个粗馍就着隔壁刘婶送来的腌咸菜三两口咽下，拿起葫芦瓢从缸里舀出半瓢水咕嘟嘟喝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天可把他饿坏了，为了抓这只小兔子，他可是什么都没干，尽提水灌兔子窝了，这才灌出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小兔子！

不过若叶姐姐看起来吃的很高兴，值了！明天改给若叶姐姐弄什么吃呢？要不再去山上挖野参？

这么想着，胡小宝满足的扑倒在冰冷的炕上，使劲伸展了一下酸麻的四肢，一个翻身将有些发黑的被褥抱住，不一会儿，便传出了平稳而粗重的呼吸声。

——

“若叶姐姐，求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若叶姐姐，这些都是我从山里挖来的药草，村长伯伯说能治病的！”

“若叶姐姐，你别扔啊，这些药必须要吃啊！”

“若叶姐姐，这是人参，我用家里所有的钱从村长伯伯哪里换来的，快吃吧！”

“若叶姐姐，我出去给你挖药材和补品，不要乱跑哦！”

“哇啊啊啊，有狼！”

……

连续在树上呆了三天，几乎快要虚脱的饿狼才恋恋不舍的看了树上的胡小宝一眼，隐没在树林里，又在树上呆了大半天，确认狼真的走了，胡小宝这才慢慢下树。

虽然有采好药草充饥，但是三天下来同样饿极了的胡小宝，顾不得自己捡起地上乘着药草的小篮子，紧了紧背后的背篓，立刻向村子跑去。

……

“若叶姐姐，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你别死啊！呜呜呜啊啊！”

“若叶姐姐，咦，你没死啊！呜呜哈哈……”

“等等，若叶姐姐，我现在立刻去给你弄吃的！”

“村长伯伯，给我点吃的吧，若叶姐姐她快饿死了，呜呜呜，村长伯伯……”

“若叶姐姐，有吃的了，村长伯伯给的，快吃吧！”

“咕咚（咽口水的声音），若叶姐姐你先吃着，别乱跑，我出去一会儿！”

“若叶姐姐，咕咚，你别抓我的裤腿儿，咕咚，我真的只是出去一会儿，不会走远的！”

“嗯，这才对，咕咚，哈哈，咕咚，若叶姐姐，你慢慢吃着，我先出去了！”

那一刻，胡小宝腹中的饥饿不及在若叶听到他又要离开时，惊慌失措拉着他衣袖的那惊鸿一瞥。

可怜如受伤小兽的可爱脸庞倒影在胡小宝黑亮的眸子中，胡小宝发誓：此生无悔控萝莉！

翻译过来就是：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饿死！

男人的誓言，多么荡气回肠的一句话。

——

喔喔喔喔——！

鸡啼一声，天空朦胧；鸡啼两声，天空熹微；鸡啼三声，天空清明。

这几年来一直养成早起习惯的胡小宝立刻起身，对着还是一个大红球的太阳伸了伸懒腰，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急急忙忙走进厨房，点着柴火，倾半锅水后，才抽空用有些发黄的粗布浸着凉水随意抹了把脸。将自家小院地里的蔬菜一一浇水，背着背篓提着小斧头出门到旁边的树林边收集一些枯枝。

约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回来先舀出半盆开水，认真的将双手洗净。这才换了盆新水，搭着若叶专用的白色亚麻布，拿着干净的木梳摇摇晃晃的走到若叶的房间门口，用肩膀将门推开。

“若叶姐姐，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