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说着笑着便回到竹屋,只见程忱正坐在屋子外面用竹篾编织着一个竹笼。
“程二叔编个笼子捕鱼吗?”慕容霏霏笑道。
“用来捉两只大老鼠,晚上陪你睡觉。”程忱笑道。
“程二叔,豚草采回来啦,我去烧饭。”南宫少游道。
“慢着,在这洗完手再去烧饭。”程忱指着摆在面前的一盘清水,把一个红色药丸溶到水里。
南宫少游连忙洗手,慕容霏霏也笑着在盘子里面洗手。南宫少游将豚草放到程忱身旁,就去厨房烧饭。慕容霏霏就坐在门外陪程忱聊天。
饭后,程忱拿起一把小刀,将三棵豚草的根部全部切下来,然后让慕容霏霏将他编织好的竹笼拿过来。
那竹笼编织得十分精细,就像渔人用来捕鱼的鱼笼一样,只有一个有进无出的入口。
程忱将豚草的根部全部放进竹笼。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将豚草的茎切开,茎里面包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肉芽,约莫像婴儿的小拇指一般大小,程忱更加小心的将肉芽切开,里面居然是一条慢慢蠕动的金色小虫,程忱看到金色小虫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将金色小虫放在一个黑色的瓦碗里,如是总共挑了三条金色小虫出来。
程忱将豚草的茎和花统统放进竹笼,然后把一篮竹心放在桌子上,“你们两个娃娃,看清楚啦。”
程忱将竹心剥开,然后放到另一篮子里,剥到第五根竹心,“有啦!”程忱笑道。
只见这条竹心里面,有一条青色的小虫,程忱将小虫也放在那黑碗里。
“我老人家眼力不好,你两个娃娃像我一样,竹心放篮子,虫子放碗里。”程忱说完,自顾自的倒了一碗美酒慢慢喝起来。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就在灯下剥竹心,南宫少游闻得酒香直吞口水,慕容霏霏站起来拿起酒坛,满满为程忱斟了一碗酒,然后把酒坛递给南宫少游,“大师兄,喝吧!”
程忱哈哈大笑,“十二年前我看你这个女娃长得调皮可爱,很合老夫脾胃,宋大哥就让我收你为义女,带回万劫谷,我当时十分高兴,如果不是当时有要事做,就马上把你带走,后来一直没机缘再上天山,有时想起心里总有点失落,今天看来也不失望,要是把你领回来,你长大看上一个臭小子,看来我整副家当都给你偷给外人啦!”
慕容霏霏听罢,站起来,盈盈下拜,“义夫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程忱微微一呆,然后哈哈大笑:“好,好,起来吧,十三年后才收你这个女儿,也好,也好,看看爹爹有什么送给你。”
南宫少游看到程忱高兴异常,慕容霏霏也笑逐颜开,举起酒坛,大喝一口替他们高兴。
慕容霏霏挽住程忱的手臂笑道:“爹爹你就教女儿一套你的绝技罢,顺便也教大师兄。”
程忱在慕容霏霏鼻子上刮了一下,“看来收个女儿亏得很啊。”虽然如此说,但脸上还是堆满笑容,没有一丝不悦。
“好,好,等你们伤好了,我再想想有什么有趣的功夫传你们一手。”程忱继续笑道。
忙了一个多时辰,竹心终于剥完,虫子也有大半碗。
程忱说道:“豚草是极毒的植物,毒性更甚于断肠草,但有一种蝴蝶,它的幼虫偏偏长在这毒草的茎里,也只有这种蝴蝶才能为这豚草传粉,这种幼虫之所以能够生存在这毒草中,是因为它本身有极强的解毒能力,而竹心也是清毒之物,鸡冠银蛇毒性虽强但给咬的时候立刻治理,就很容易,但过了几天蛇毒一旦入血,只要过得一天立即变质,余毒很难清,只有靠这两虫了。”
说完,程忱倒了一些药粉在碗里,碗中的虫子立刻死亡,程忱再倒了一碗透明无味的液体进去,拿火折点着,马上燃起蓝色的火焰,火烧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熄灭,在碗里剩下一点黄色的粉末,程忱倒入美酒,把粉末溶到酒里。
“霏霏,把它全部喝完,你身上的蛇毒就全清了。”程忱笑道。
慕容霏霏虽觉得有点恶心,也掐着鼻子一口喝完。
“好,只要休息过得两天,你气息就顺畅啦。”程忱笑道。
“爹爹,大师兄的内伤呢?”慕容霏霏道。
“哎,女儿长大了,终归是别人家的!”程忱笑道,“早上少游喝的汤就是疗伤聚气的汤,明天一早,你们拿这个竹笼,骑着小白,小白自会带你们去一处山脚,你们上半山,会看到一块红色大岩石,还有一棵大槐树,你们把竹笼放槐树下,待赤发火蜥钻进竹笼,就把它拿回来,少游的内伤就药到病除!”程忱笑道。
两人十分高兴,慕容霏霏更是陪程忱聊天聊到寅时,两父女才各自睡觉。
慕容霏霏睡了一个时辰就跑起来,找南宫少游出发,两人提了竹笼,一前一后坐在小白背上,小白好像很通人性,“嗷嗷”的叫了两声,就出发。
两人坐在小白身上,小白走得非常稳,比起骑马舒服悠游得多。慕容霏霏兴致十分高,不停嘴的说着昨晚跟干爹的聊天内容,南宫少游也很替她高兴。
小白走了一个多时辰,在一个山脚停下,卷起鼻子把慕容霏霏卷了下地,南宫少游也跳下象背。
慕容霏霏轻轻拍了拍小白的鼻子,小白自己去吃树叶了。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两人沿山路上山。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一块一丈高的大岩石,整块岩石都是红色的,距岩石四丈处果然有一棵大槐树。南宫少游走过去将竹笼放在大槐树下,跟慕容霏霏躲在岩石后面。
只见槐树之下很多青蛙在那里跳来跳去,吃着在槐树底飞舞的草蜢,飞蛾。
“看,那槐树的树枝!”南宫少游指着大槐树的一节树枝。
慕容霏霏顺着南宫少游指的方向望过去,并没什么特别,但那节树枝长得很突兀,突然树枝眨了一下眼睛,原来那不是树枝,而是一只半尺长的蜥蜴,整只蜥蜴身体都是灰绿的跟树枝很像。
突然一条青色的小蛇从草丛里游了出来,那小蛇头成三角,显然是毒蛇,小青蛇一口咬住一只青蛙,慢慢吞食。
突然槐树上的蜥蜴一跃而下,一口咬住小青蛇的脖子将小青蛇咬死,蜥蜴在大槐树上是灰绿色,跳下地下却变成火红色,头上长着一个像鬃毛一样的红冠,赤发火蜥果然贴切。
只见赤发火蜥松开口,咬开蛇头,用长蛇舔着,在吸食小青蛇的毒液。
这时一条五尺长的银环蛇游了出来,看到赤发火蜥,马上想逃跑,赤发火蜥像闪电一般身体直起来,像人一样两脚飞奔,一下子咬住蛇去七寸,把蛇咬死,又把银环蛇的毒液吸干。
要不是南宫少游捂住慕容霏霏的嘴,她已近叫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十分有趣。
赤发火蜥慢慢爬近竹笼,两人心跳加速,慕容霏霏更是用力拉住南宫少游的衣服。
赤发火蜥围着竹笼转,不时伸出前爪像把里面的豚草抓出来,但是程忱把豚草放得十分巧妙,就是差一寸,爪子够不到。
突然赤发火蜥发出如猫发怒时一样的低吼,头上的红冠竖得高高的,拼命的撕咬着竹笼,咬了一阵,突然一窜从竹笼的口窜了进去,发出欢快的“叽叽”声吃着豚草。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齐声欢呼,南宫少游立刻用绳子套过竹笼,提起来,和慕容霏霏下山去。
“程二叔真的无所不知,这两天所见都是闻所未闻的事物,以后回天山跟大家说,肯定听得个个张大嘴巴。”南宫少游突然想起丛培风,马上一阵伤感,说不下去。
“大师兄放心吧,有少林的老和尚,有峨眉掌门人还有梁疯子替你担保,这事总会水落石出。”慕容霏霏安慰道。
南宫少游心想:“现在既不可控制,也懒得理会!”想到这里,心里一宽“我们快点拿赤发火蜥回去,看看你义父用什么奇怪方法炮制!”
两人骑上大白象的背上,慢慢走回竹屋。回到竹屋,慕容霏霏立刻叫道:“义父,赤发火蜥抓回来了,快点出来配药!”
程忱走出竹屋笑着说:“现在配药少游就没得救啦,乖女儿不要心急,先把赤发火蜥养起来,喂他吃两天竹心吧!”
“为什么,义父?”慕容霏霏挽住程忱的手臂轻轻摇着。
“这赤发火蜥最爱吃毒物,所以内脏充满毒素,偏偏我们就要它的肝胆来做药,所以喂它吃两天竹心,把它肝胆的毒素先清一清。”程忱道。
南宫少游和慕容霏霏心里对程忱更是叹服。
慕容霏霏突然道:“义父如果我学会你的医术,就不怕受更严重的伤也不怕了,可惜我没耐性。”
程忱不无失望的说道:“是啊,如果你肯学我的医术,我真的老为安慰了,可惜你这女儿聪明足够,就是懒惰。”
慕容霏霏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突然程忱满脸自豪的说:“乖女儿,给人打伤了,再医治,这不算本事,如果可以叫再强的敌人都伤不到你这才是本事。”
慕容霏霏心领神会,立刻跪下:“谢谢义父传我神功!”
程忱开怀大笑,“好,我就喜欢你这女儿聪明活泼,我最怕蠢人!这套神功传你最适合。”
“义父,大师兄可以学吗?”慕容霏霏笑道。
“好好!少游这孩子也一起学。”程忱笑道。
南宫少游连忙跪下叩头,扣了两个头。程忱马上把他拉起来,笑道:“够啦,再扣一个,我可没本事当你师傅。”
慕容霏霏拿竹心小心喂养了赤发火蜥两天,赤发火蜥的红冠竟然变成白色,慕容霏霏立刻告诉程忱。
程忱笑道,“可以啦!”
程忱一手抓住赤发火蜥的头,把它提起来,拿一把匕首在它的肚子里一划,慕容霏霏捂住眼睛,觉得很残忍。
程忱匕首一挑,从赤发火蜥肚子里挑出一枚火红色的胆,还有一块血红色的肝,“张大嘴巴!”
南宫少游连忙张大嘴巴,程忱手腕轻抖,赤发火蜥的胆跟肝已飞入南宫少游口中,南宫少游顿时感到嘴里一阵腥臭,也不细想,倒一碗酒,和着酒一把吞下。慕容霏霏连连干呕。
“少游当感到丹田有火烧的感觉时,立刻运功,气走全身,每天早上走两个周天,三日后定然内力恢复,犹胜以前。”程忱道。
过了半个时辰,南宫少游感觉丹田有一种火烧的感觉,十分难受,连忙盘膝运气,突感气息畅通,全身三百六十五穴,真气均能到达,连续走了两个周天。顿感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喜得仰天长啸。
一连三天南宫少游早上练功,下午跟程忱上山采药,而慕容霏霏则天天骑着小白到处乱逛,晚上又带小白到小河洗澡,非常快活。
三天后南宫少游果然恢复内力,感觉更胜从前,十分佩服程忱,晚上开怀同饮,直到醉倒。
半夜,突然一声长啸声把南宫少游惊醒,啸声连绵不绝,回荡山谷,南宫少游心里一惊:“此人内力悠长,恐怕只有师父才有此神功,难道程二叔有对头来到!”
南宫少游马上跑出房外,慕容霏霏已经站在他房外,“大师兄,难道义父有对头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