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客栈到雨花山,需经过雨花村,大概一日路程,但大家汇合在一起,人多了,有女眷,而且华山跟上清宫路上常有摩擦,所以行走并不迅速。
程若光也是无可奈何,虽则自己被推选为这班豪客的首领,但是每一位都是本派举足轻重的人物,稍为差池,便会造成丐帮跟一大派结成冤仇。
已经入夜,才走得八十里路,只好安排大家在一大石后,背风处停下休息,大家拿出干粮,分了来吃,程若光吩咐自己带来的两名六袋弟子,马上前去探路,若然村庄不远,便先行打点,发来信号,大家连夜赶路,总胜于在野外过夜,毕竟有女眷,但路程超过二十里,便只能在此安顿。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未见有任何信号发来,程若光只好安排大家在这大石后休息,他将了闻和丐帮安排在华山派和上清宫之间。
而自己的妹妹程若飞则安排和峨眉派一起,在最边处,他看到张道凡的儿子和媳妇并没有出声,自己也不好安排,只有作罢。
又一个时辰过去,大家都入睡了,程若光是内力修为的大行家,马上分出各人修为的高低。
了广一呼一吸间甚是悠长,气息清晰,正大光明,少林享誉千年,果然有其道理,自己修为确实未能与这和尚相比,他耳朵极灵敏,峨眉三位师太,气息甚是细密,虽然柔和,但跟少林内功却有个异曲同工之妙,可能都是佛家的缘故。
自己的妹妹程若飞双手双膝,而包袱紧紧抱在怀里,虽然已为人母,但姿态动静跟在家时并无两样,心中也不免一阵恋爱,这妹妹在家时好强任性,嫁作人妇,不知是否有改变,他轻轻脱下长袍,但不敢靠近,轻轻一扬,长袍正好轻轻落在程若飞身上。
他感到十分诧异的是,慧清师太呼吸间跟一般不懂武功的常人无异,不露声息,但自己长袍将近,慢慢落在妹妹身上时,她的呼吸声顿变悠长细密,瞬间又恢复常态,这老师太修为之高,实在匪夷所思。
又过得一时辰,他有点坐立不安,派出的两名六袋弟子,都是自己的心腹,平时办事极是严谨,自己很多事务都放心交给他们,现在去了三个时辰,正常来说,走了一个时辰找不到村庄,就该回来,他很是踌躇。
当下这里以自己为长,如果去寻找两人,并不妥当,要是不去,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之情也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在夜空里响起了一阵低泣声,声音极是悲伤,催人泪下,他脸色一变。
“程护法,这哭声甚是奇特”慧清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忽远忽近,像是在两里之外,又像在身旁响起,这女子不知哭诉何事,甚是悲伤”了广也已经走了过来。
先是上清宫的张氏兄弟,华山四剑,泰山派的大弟子唐中书,穹苍派第一代弟子贝六,凌家的徐大海,大家议论纷纷,余下众人也被嘈醒,而峨眉三静早已站在慧清身后。
“诸位,我派出的两名丐帮弟子,三个时辰了,还未回来,定是遇到变故,现在又传来这样的哭声,甚是奇怪,让我先去试探,有劳慧清师太,了广大师在此照看。”
“程长老,且慢,你是我们的龙头,应当留下主持,让我华山四剑前往,谅他小小毛贼,也出不了什么把戏”
说话的是允清刚,他说得豪迈之中带有一丝凄凉,心中却是想自己最好有个三长两短,让小兰永远牵挂,他偷偷看了小兰一眼,小兰也正看着他。
小兰脸上一红,而她丈夫几乎气炸,允清刚马上心花怒放,“小兰对我是有情的,她嫁给那小子定是有什么隐情”
未等程若光回答,已经大步向着那哭声出走去,而他的三位师兄弟也跟随而去。
“有劳华山四剑”程若光道,“大家继续安睡,听到什么,尽管不要理会,可能是敌人怕了大伙的声势,想扰乱一下而已。”
大家听从他的言语,继续安睡,程若飞拿着长袍,走到他身旁,为他披上,“若飞,你就在我身旁吧”
他心想如果要发生变故,慧清定会先照顾自己的三名弟子,自己的亲妹还是在身边安稳一定,程若飞点头微笑。
了广一声不吭的走到大石前,盘膝坐下,而慧清也走到大伙休息的外围,闭目养神,程若光暗骂自己小家,走到路旁,斜身而坐,轻声道:“若飞,你过来,我们一起守夜”
他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这句话是说给了广和慧清听的,以示自己没有私心。
丑时已过,华山四剑仿佛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爹爹,让孩儿去打听一番,那华山四剑定然是害怕逃跑了”
张道凡还未回答,小兰已经轻轻拉了一下丈夫的衣袖,她丈夫马上泄气了,不敢声张。
“嗯,让我八卦门去吧”张道存道。
“我也去”
“你不能”
“难道我武功会输给你?”
“上清宫不能没有人主持,第二代弟子不成气候”
张道存的一句话,将张道凡镇住了,自己因为当不了掌门,而跟兄长负气多年,还带走门下弟子,让上清宫元气大伤,要是能和睦共处,相信凭二人之力,上清宫威名绝不在华山之下,当下兄长便是像交代遗言,如果自己出事,就让他继任掌门。
他握住兄长的手,“大哥,万事小心,待报了南宫少侠大恩,小弟定当重回上清宫,甘愿做一名无辈分的弟子”
张道存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五名弟子便跟着他身后,张道存久历江湖,名声甚响,而年纪在众人中也是最大,所以程若光也不好阻拦。
寅时到了,张道存和五名弟子又像是石沉大海,张道凡终于坐不住了,站了起来,领着七名弟子,头也不回的寻他大哥去了。
此时大家都醒了,谁也无心安睡,程若光正与众人商量对策,突然一个黑影从刚才那批人所去方向跌跌撞撞的跑来,似乎受了伤。
众人连忙跑过去,是张道凡的儿子,只见他脸上各留着五条血痕,右脚摔伤了,神色极度恐慌,“鬼,鬼”
只说了两字,便气绝而亡,程若光马上检视他的伤势,他身上的都是外伤并不致命,脱了衣服观看,也没受内收。
在他胸腹间按了几下,竟然是心胆俱裂,他冷冷道:“是吓破胆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