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剑意,阳春白雪。
可以说是许青云最强大的剑势,不过在没有激发神照经的前提下,丹田灵海的威力,依然不过是守拙圆满的程度。
但这些就足以击退来敌。
超然霸气的剑势凌空斩落下来,男子想要横刀挡住,奈何剑势有些太过霸道。
白乙剑细长的剑身,带着凛然浩荡的剑意,直接斩断左手的环刀,他心里有些震惊,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右手的狼牙,可早就为时已晚,许青云手持清冷如雪的剑锋已经落在他的眉心。
“等等,”夜冷冷在此时突然喊道:“留他有些用处!”
许青云心里微动,手中白乙剑蓦然停住,清寒的剑锋已经落在男子浓郁的粗眉,若是在深半寸可能就可能没命,显然对于剑势的操控早已妙到毫巅,精准到了严苛的地步。
这就是许青云的剑,落仓书院扛剑五载,提剑抄经早已超过三千篇,只是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韩湘君跟师姐,那两个陪着自己渡过寒暑的女子。
夜冷冷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只是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男子,不过二十余岁的样子,但生的黝黑壮实,显得有些憨厚笨拙,她蹙眉稍稍犹豫的问道:“你是南岳朝阳宫的人?”
南岳朝阳宫,居于南岳春潮湖背倚着的茫茫群山,千年以前绝对是剑道圣地,在整个世间也是屈指可数的名门大派。只可惜时过境迁,在漫长的时间岁月里,朝阳宫剑道逐渐失去当年的锋利,竟舍本逐末,修炼起刀法,当年风光也早已不在,慢慢走向没落。
男子面对夜冷冷的逼问,显然也有些微微一愣,楚国距离南岳始终隔着秦国,这就是道不可逾越的天险,可眼前少女竟然对此知晓,他想了想直接别过头去,有些硬气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就杀,少废话。”
“呵,还挺有骨气的!”夜冷冷闻言笑了笑,淡淡说道:“我们对于南岳没什么想法,对杀你也没什么兴趣,我直言于此,只要你答应我们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你!”
能够不死自然是好事,男子沉默着想了想,抬眸不经意间又望向停在眉心间那把清寒的古剑,他有些心悸咽了咽口水,颤声问道:“你想要我答应你们什么条件?”
夜冷冷笑了笑,道:“带我们走出这荒漠!”
直到几人围在火堆旁边烤火,塔塔木都没有想明白夜冷冷为何会如此认定自己能够带他们走出这里。
他挽起自己的衣袖,用清水小心的清洗着傍晚受到的剑伤,望着已经翻出白骨的伤口,有些心悸的离着那名少年远点,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对那名气息微冷的少女,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塔塔木想了想,终于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你为何认为我能够带你们离开这里?”
黄沙荒漠的夜晚,不再像白天那帮闷热,昼夜温差极大,夜冷冷将自己白色的披风铺在地上,闻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南岳朝阳宫地处春潮湖北方的群山,群山西北就是这漫漫黄沙,我相信你在这方面有经验。”
塔塔木闻言眉头紧蹙,显然对于这个有些不太信服,说道:“你这样说的完全没有道理,我住在西北荒漠,就能带你走出这里,实在有些牵强。”
始终坐在篝火旁边的许青云,此时闻言抬起头来,跳动的火光映着他脸颊有些明灭不定,早已不在稚气的少年,已经有了几分男子的俊朗坚毅,两鬓如雪苍白的发丝,让他看起来透着几分清冷的诡异。
“我也不信”他眼眸有些意味深长的望向夜冷冷,有些不信的说道:“如果只是这些,他还不足以从我的剑下活着!”
夜冷冷抿唇笑了笑,没有解释,也没有再去修炼,只是躺在已经铺好的披风,抬头望着漫天繁星,心里有些微微释怀。
有时候想杀一个人很简单,有时候想救一个人也很简单。
不杀塔塔木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是大魏的公主,即使时过境迁,她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子民。
就这么简单吧。
星垂平野,黄沙寂寥。
夜冷冷望了眼火堆旁许青云,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颜,在星光下如此清绝出尘。她眨了眨眼睛,将想要说的又咽了下去,回眸又望向漫天繁星,心里有些惆怅若失。
朝阳初升,夜晚的寒意逐渐褪去,燃烧整个夜晚的火堆已经熄灭。许青云依然如古松般笔挺的端坐着,他双眼微闭,细长古朴的白乙剑平放在膝间,晨起的露水已经落满衣衫,他却没有丝毫感觉,在这黄沙中修炼整夜也不显丝毫疲惫。
夜冷冷望了他半晌就起来将地上的披风收起,抬头见到塔塔木迎着朝阳正在修补那把断刀,苍凉寂寥的沙漠只有他们三人的影子。她抬手拢了拢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在金色的阳光下犹如流苏般光华潋滟,将水囊仅剩的半壶清水倒在手中,指尖顺着秀发慢慢清洗起来。
等她洗完的时候,许青云也已经站在远处,身姿修长挺拔,少年已经正在逐渐长大成人,只是那道细长的眉宇愈加显得清冷凛然。
他持剑望着远处漫长的地平线,红日正在逐渐升起,心里有些苍凉,回头望向塔塔木,问道:“咱们几天能够离开这里?”
塔塔木放下手里的断刀,摇头如实说道:“我对这里不熟悉,因为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乡。我只是对荒漠熟悉,可以带你们找到水源食物,但不敢保证会带你们走出去!”
“这就已经足够了!”
许青云抬头望向远处辽阔的荒漠,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他指向西北遥远的方向,有些跃跃欲试的说道:“咱们从这个方向走!”
“好。”
夜冷冷拢了拢耳畔的发丝,唇角含笑的点着头。
在她的心里,只要许青云决定往哪里走,就算最后是错的,她也会傻乎乎的跟着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