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个方面劳枣有所准备,从东海郡带来了这方面的奇人异士,技术性的问题基本上都能解决,接下来的就只剩下木头从哪里来的问题,显然,我在选择营地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这个问题进去。
坞突山倒是很多的巨木,要从几十里路之外砍伐树木运送到这里,单单靠人力,这可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此,一开始便在四周附近砍伐数木,凡是能够派上用处的树,全部砍倒,扛回营地。
半天下来,堆积下来的树木根本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想要完成峡谷口子的栅栏封堵,简直就是个笑话,这样,不得不先放弃了这个方案,还是先挖护城河的好,收效快,又实用。
这些问题,想想似乎都是很容易,尤其是作为指挥者,无需亲自将体力卖上去硬拼,然而,这指挥也不好当,因为,劳枣可不是个什么好糊弄的主,一天到晚都有追问查看,闲着的时候他就跟他那美妾在帐篷里玩耍,不见鬼影子。
不跟他那美妾鬼混,他时不时的就把我跟高陵叫去,说教一番,说这该怎么做,那该如何处理,什么时候慢了,哪里需要加快速度,他好像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累的下面的军士苦不堪言。
他倒是做了幕后的指使者,黑脸都是我跟高陵在那里演着,劳枣可不像是征求我们的意见,完全是将军的命令,军令如山,不容违犯。
我跟高陵都有点急了,被这位振威将军逼得,然而,我跟高陵也没得什么法子,征召军不来,我们那一百来个军士不是大力神,无法按照劳枣头脑发热的想法,半个月之内完成基本的防护设施。
火星率领一干火月军士去东海郡引领征召军已经三天,按照路程时间的计算,这天的中午正好能够吃上午饭才是,然而,中午已经过去,都下午三点钟了,依然没有见到征召军的影子。
到了下午的五点钟,方看到绵延的大队伍毫无次序的走来,人是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疲累不堪,像是游行了大半天归来的队伍,提不起精神和兴致,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很快明白过来,我高估了东海郡人的整体的身体素质和精神面貌。
等人是一个折磨人的耐心活,等一个大队伍那就更是一个折磨人的耐心活,我无法估算我是等了多久,我是郁闷死了,傻傻的陪着火星营领站在峡谷前的草地说着心里话,都是关于这些征召新军,前景堪忧。
为何耽搁了时间,这可是违犯军令,上面命令什么时候赶到就赶到,违期要受到惩罚,火星看起来却显得很无奈,这些东海人体质就那样,走走停停,能够只晚了几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何况一来就要他们拿着武器和干粮上路。
我也无奈的说:“我以为东海郡的征召军就算不是我们火月人这般健壮威猛,也不至于这般赢弱不堪,如果是这样的人,想要在短时间出成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些人都是东海郡的劣人,出身好的都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其余的要么是贫苦贫民,或者是大家里顶替来的奴隶,老弱病残的还居多,想要训练出成绩,除非有个一年二年,否则,这些人上了战场就是送死。”火星讥诮的说道,不知道他是乐观还是悲观。
“这征兵的就是个蠢货,征这么些兵来,不知道东海郡不缺人,缺少粮食吗?庸人误事啊。”我愤怒的说道,心里真想当面骂死那个王八蛋。
“给你看样东西,这是那位征兵的兵曹列的一份名单,说这些人都要提拔为队尉以上的校官,已经定了,交给劳将军过目就行。”火星给了我一份名单,名单上写满了名字,触目所及,都是姓劳名什么的鬼东西,看了令我想撕碎它。
地球上的关系户,后门,潜规则,我是听的多见得多了,没想到这里也还是一样的,两个社会两个地方,同样的规则,是巧合呢,还是原本就是殊途同归?
“等队伍集结完毕,你去交给劳将军,顺便跟他说说这事。”火星对我说,他没打算亲自去弄这些复杂的关系。
“只怕是一丘之貉,他应该是早就心里有数,在东海郡官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规则。”我担忧的道。
“那就把事情捅到劳大公子那里,请他去处理吧。”火星怒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劳大公子赋予了我们练兵的权利,到了军营还怕练不服那些新军士吗,有的是办法制他们,还没必要捅到大公子那里,不然显得我们也太没能耐。”我冷笑着说道。
“那把名单交给劳将军就是,我们不管这闲事,惹人嫌,让人记恨。”火星晦气道。
“说还是要说,以后好有借口说事。”我不无狡猾的说道。
我去请劳枣将军前来训话,队伍终于在经过了半个小时的集结之后全部到场,到场的大部分人已经累的不行,干脆坐在了草地上休息,喘气,捶腿,揉腰,像个老太婆。
我叹了口气,走向了我们的振威将军的营帐,很巧,没有在劳将军的营帐里找到他,而是在他小妾的营帐找到了他,倒是没有白日宣淫,规规矩矩的在那里谈笑风生,见我求见,没有拒绝,见我进来,便问我有何事情。
我说道:“征召军已经全部进营,请将军出去训话。”
“这么快就集结完毕,”劳枣还是提起了兴致,虽然外面晒死人不偿命,起身说,“好,去训话。”
“将军,还请您穿好将军的铠甲服,这样才能体现您将军的威严和气势,不能让骄傲自满目空一切的军士心生轻视之心。”我提醒道,这位劳将军似乎想穿着便服就上场去说话。
果然,他反驳说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穿着铠甲服我是振威将军,不穿铠甲服我也还是振威将军,没那么多讲究,这么热的天,穿着那厚重的铠甲服,不蒸熟了才怪,走,前面领路。”
我想再建言,他劳枣已经快步走起,惹的他那位穿着薄纱,裸露臂膀和半球的小妾急道:“将军,将军,等我。”
“做什么,等你?”劳枣笑着责备道。
“我也想去看看那些征召军,陪你一块去见识见识。”劳七夫人娇声,妩媚的说道,见识是假的,露脸才是真。
“这不行,带你同住军营已经是军中大忌,你不要得寸进尺,乱了分寸,那样,明天就送你回东海城。”劳枣说的很严厉,不容她那小妾有坚持的想法。
劳七夫人不快的说道:“这军营里闷死了,都是一些莽夫大汉,一点意思都没有。”
劳枣怒道:“我不是天天陪着你,如果真的闷,那么明天送你回东海城。”
“不闷,不闷,我也只是说笑的,我是想看征召军是真,故意这么说。”劳七夫人回嗔作喜的说道,弄得劳枣是七上八下,心痒痒。
劳枣反身走出营帐,我跟在后面又提醒道:“将军还是穿铠甲服比较正式妥当,虽说您终究是将军,然而,第一次的印象总是最深刻。”
劳枣似乎对这第一印象有了感触,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望着我忽然笑了笑,转身又回去了他自己的营帐,换过挂在营帐衣架上的火红色的将军铠甲服,头上也戴上了红色头盔,人顿时显得英明神武,精神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