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这么说,早干嘛去了,那天在荒陵城的时候苗人凤被杀的时候好像你也在场,你为什么不说,所以此时很多人看着那副小人嘴脸都在暗自腹诽。
不过话说回来,在场的诸多宗主长老都没有资格说那种话,看破不说破,毕竟面子还要给的,这会也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平日里小打小闹可以,但是现在面对连晋和太一门的时候再不团结一致对外,那恐怕这个宗主的位子你也不用做了。
“哼,马宗主说的倒是轻巧。”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从马福全的身后传来,让他那慷慨义词也接不下去了。
转过身黑着脸看着嘲讽他的刘劫财,眼中那被嘲笑后的愠怒一闪而过,不过在看清楚说话之人后却是将那心中怒火压制下去赔着笑脸说道:“刘道友说得对,这太一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而且现在在收复了青蛇宗和千鹤宗后实力更上一层楼。”
“要是一对一,这里除了刘道友和血厉宗主外,其他人都会不敌那人,不知刘道友可愿出手为我等讨个公道。”
马福全在把话说完后心里也是对这个刘道友很是不服,不过也很满意自己的对答,既然你说我说话轻巧,那么现在将这个中心转移一下,交给你来处理,看你怎么下台。
在所有人都听完马福全的话后将目光投向了刘振峰,看他有什么好主意,这个刘振峰也是修为不凡,但并不是荒陵城本地人,在两年前孤身一人来到荒陵城,不知凭借着什么依靠,这两年时间里也混得风生水起,而且在诸多与血刀门有利益纠纷的地方也被血刀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作理会。
论修为此人也不弱于苗人凤,不过与苗人凤行事风格有着很大区别,所以就算有什么被他人诟病的事情也不被流传,不像苗人凤臭名昭著,所以在此人发话后倒是吸引了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目光。
“正面打斗,别说我和血厉副宗主,就是再加上血刀老祖也不会是那男子的对手,你们都把目光放在了最近那个太一门吞并青蛇宗和千鹤宗,获得了多少利益上面,不过你们想过那天晚上那名男子的修为吗?”
说完刘振峰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马福全一眼,在他眼中这种只顾着眼前蝇头小利的人是最没用的人。
那个眼神自然被大厅里的不少人看到了,本来就没有闪避的意思,再加上在座的都是修真之人,看清那鄙视的眼神还是很清楚的。
刘振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虽然不在,但是我回风宗的一名长老却是在场,据他所说,那名连宗主先出手杀了苗人凤的独子,后又施展出一门佛教掌法将苗老怪打成重伤,整个过程中他的真正实力却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是强弩之末还是杀鸡焉用牛刀更是无从知晓。”
看着众人低头沉思的样子刘振峰继续分析道。
“而后在所有人都认为苗人凤可以逃走的时候,那名连宗主的一名下属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杀了那天去闹事的所有人,听清楚了,是所有人,仅凭一人之手将四散而逃的几十人伏诛,在座的众人试问谁可以轻松做到,这个人的实力我们还是无从知晓。”
说道这里,刘振峰转身看着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的马福全淡淡说道:“我们对敌人的实力一无所知,就要叫嚣着去杀光敌人,你是在鼓励大家去送死还是你马福全真的有那个实力可以横扫太一门上下?”
“这,这是我考虑不周。”
在所有人投来杀人一般的目光下,马福全就是再淡定也不免语气有点结巴。
正如刘振峰所分析的,尽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但是对敌人的实力一无所知,这样的情况下谈报仇却是有点可笑,就是坐在上位的血厉也停止了刷茶碗,闻着手中极品云雾灵茶的香气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厅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刘振峰腰间玉牌撞击的声音也显得极其刺耳。
时间一分一秒在太阳的偏移下度过,他们所到来的时候太阳还不到正中,现在坐西朝东的宗门大殿却是一丝一毫阳光也射不进来了,身边茶碗中的云雾灵茶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不过却是没有人尝过一口。
修真之人修炼的时候少则一日,多则几个月,所以这点时间并没有被他们所珍惜。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刘振峰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拿起手边的茶碗轻轻唆了一口,这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沉思的宗主都清醒过来,如果让连晋看到这些宗主因为自己连茶都喝不下去,会不会自恋呢。
血厉睁开那浑浊的眼睛,看着刘振峰那不紧不慢的神态,血厉却是想起血刀老祖在闭关之前交付与他的话。
“我若出关,血刀门便不存在忧患,我若闭关失败,你便将血刀门交于刘振峰,投靠与他。”
血刀门是血厉追随血刀老祖一步一步打下来的,是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猫成长为啸傲山林的老虎的,这其中不光是耗尽了他血厉的心血,更是将他这一百多年的时光全部搭了进去,要自己随便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人,血厉自然不服。
当时血厉也不懂血刀老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曾追问过,不过血刀老祖只是看着西方幽幽地说了一两个字。
“魔教。”
这两个字像是耗光了血刀老祖所有的精力,在说完这句话后,血厉看着那消瘦的脸庞和萧索的身影,血厉多想再回到当时两个陌路相逢的年轻人一起闯荡的日子,看着踏入闭死关的血刀老祖,血厉只是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挑起血刀门大梁的实力。
路的尽头是天涯,回忆的尽头不过是平添几分苦涩罢了。
就在前几日,血刀老祖留下的魂灯在无声无息中碎裂了,像水晶碎裂开来一样,那么美丽,那么无言可对,血厉像发疯似得冲向后山,在那个干燥,除了一个蒲团之外没有杂物的山洞里,看到了那个霸气不复的面容,看到了那眼中的留恋和遗憾。
此时血厉看着座下的众人,却是失去了早年那种斗志和雄心,他只想去自己和大哥一起闯荡的地方走上一圈,他好累。
“不知宗主有何计策,我血厉替血刀门上下感谢宗主。”血厉在说完这句话后仿佛是抽干了所有的气力,直接瘫倒在上好的金丝楠木的座椅上,紧紧抓着扶手的双手也在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宗主,什么意思。”众人在这一刻也被炸的不轻,看着血厉浑浊无神的双眼,很难与在他们眼中那被称作血刀双雄的血厉联系在一起。
众人的眼神在血厉和刘振峰之间转移,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浓浓的不解。
什么宗主,刘振峰为什么会被血厉叫做宗主,难道血刀老祖就是这位刘振峰,一些年岁较小的宗主心里猜想着,而一些见识过血刀老祖的宗主却是不相信这一幕,在他们的认知中,这血厉是不是背叛血刀门了。
“他的决定很正确,你的执行力也很让我欣赏,你血刀门既然投靠我圣教,我圣教自然不会亏待血刀门,你血刀门便是我炼血堂在荒陵城的分坛。”
刘振峰在血厉说完话后就站立起身,与血厉目光对视开口说道。
话语中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下属对上级说话那样,反而就像是皇帝与臣子说话,对于血厉叫他宗主也像是在他意料之中,就连众人眼中的惊骇也像是在他掌控之中。
“魔教。”不知谁在这一刻控制不住喊出了两个字。
而正在享受这种气氛的刘振峰却是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转身看着那名宗主开口道。
“你似乎说错话了,是圣教,魔教是一些该死的人才会称呼我们的名字,不过在我们圣教中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而我们圣教对于侮辱我们圣教的人是从来不会让他有再次侮辱圣教的机会。”
语气虽然温和,但是那其中透露出来的杀意却是让大殿的温度瞬间降至零点,所有人看向刘振峰的目光也带着敬畏,也似乎明白了座上的血厉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了,最后看向那趴在地上眼泪和鼻涕齐飞的人也充满了可怜。
“要是宽恕有用,那么犯错本身就没有任何错。”说话间一道不被人看见的红色光影从刘振峰手中射出。
“啊。”一声毛骨悚然的叫声让看戏的众人脸上的皮肉不禁跳了一跳,除了那坐上传来一股腐朽气息的血厉。
“咕嘟,咕嘟。”像冰雪消融一般,跪倒在地的那名宗主在这根细如牛毛的针下化作了一滩血水,此时只有一声声的咕嘟声似乎还在诉说着主人生前未曾说完的话。
炼血堂,合欢门,万毒门,长生堂,鬼王宗,四大圣使,这就是被正邪两道所敬畏的圣教,也被称作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