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宗众人仰头望去,只见一只拥有紫色双翼的大鹰盘旋在山谷上空,巨大的翅膀伸展着,遮天蔽日。
紫翼鹰身上的羽毛闪烁着金属光泽,坚不可摧,一对儿利爪强劲有力,似乎可以将山峰抓碎。
这明显是头领的紫翼鹰,双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怒火和杀机!
“灵,灵,灵妖?”
钱长老声音颤抖,面无人色。
灵妖在修真者的眼中,可分为两类,一种是筑基境,一种是金丹境。
眼前这只紫翼鹰应该是筑基境,但明显比钱长老要强大得多,更重要的是,这头灵妖可以飞行!
“啾!啾!啾!”
山谷四周的山洞中传出一阵阵愤怒的叫声,众多紫翼鹰从洞口飞出来,一眼望去,足足有数百只!
虽然这些紫翼鹰都是灵兽级别,但也足以将欢喜宗众人撕成碎片。
这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逃都逃不掉!
众人的脑海中,回荡着苏子墨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苏子墨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借助苍狼山脉中这群紫翼鹰的力量,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里,就是他们的坟墓!
“不是,不是我们杀的,那只紫鹰,不是,是山洞里那个人。”一位练气士吓得肝胆俱裂,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只是,这解释听起来如此苍白。
妖族,对于领地极为看重。
别说闯入的是人族的修真者,就算是其他灵兽,灵妖,都会遭到紫翼鹰疯狂的攻击。
虽然是苏子墨杀掉那只紫鹰,但在这群紫翼鹰的眼中,早已将欢喜宗众人和苏子墨归于一类。
可恶的人族!
“啾!”
高空中盘旋的紫翼鹰发出一声鸣叫,下一刻,数百只紫翼鹰杀气腾腾的扑向欢喜宗众人。
与此同时,紫翼鹰头领俯冲而下,张开一对儿利爪,直奔钱长老的头颅抓去。
欢喜宗众人万念俱灰。
这是一个死局。
当他们走入山谷的一刻,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山洞外寒风凛冽,但山洞里面,却很是温暖。
冰冷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草垫,苏子墨仰面躺在上面,听着外面时而响起的惨叫声,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容。
“猴子,你听到没,害你的这群人都要死了。”苏子墨轻声说道。
灵猴就躺在苏子墨身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
在苍狼山脉生存了半年,苏子墨对这里了如指掌,哪个区域有灵妖出没,哪个区域极度危险,它和灵猴都心中有数。
这个计划,苏子墨早有准备。
之所以将战场选在苍狼山脉,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在这。
在温暖的草垫上,还摆放着几颗椭圆的鸟蛋,蛋皮上带着淡淡的紫色条纹,看上去很是漂亮。
苏子墨随手拿过来两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两颗鸟蛋撞在一起。
咔咔!
鸟蛋上出现一道裂缝,里面淌出紫金色的汁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苏子墨将一颗放在灵猴嘴边,另一颗放在自己的嘴边,一点点的吸吮着,忍不住笑道:“猴子,你不是对这鸟蛋念念不忘么,今天我带你来了。”
灵猴经常跟苏子墨提起,紫翼鹰的蛋是大补之物,很是美味,不过这里有一头灵妖级的紫翼鹰,平日里两人根本不敢靠近。
灵猴平生最骄傲的事,就是偷吃过一颗紫翼鹰的蛋,而且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
紫翼鹰是为数不多会经历冬眠阶段的飞禽。
一人一猴早有打算,等冬天来临之际,紫翼鹰进入冬眠,对外界的感应会有所降低,他们就来这里偷一次。
只可惜,初冬刚至,苏子墨就离开了。
灵猴紧闭着嘴唇,紫金色的汁液顺着它的嘴角流淌下去,洒落在草垫上,始终没有丝毫回应。
看见这一幕,苏子墨眼前一黯。
嘴里醇香的汁液,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外面的惨叫声,渐渐稀落。
钱长老歇斯底里的喊声传来:“苏子墨,我死了,你也逃不出去!你以为这群畜生会放过你?啊……”
钱长老痛呼一声,便没了声音。
苏子墨笑了笑。
既然来到这里,苏子墨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这个计划本就是奔着玉石俱焚去的,只是苏子墨没想到,最后竟将灵猴牵连进来。
苏子墨挣扎着站起身,走出山洞,看着山谷中五十多具正被紫翼鹰分食、面目全非的尸体,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抹嘲弄。
筑基修士又怎样?
修真宗门又怎样?
最后还不是死在这苍狼山脉的角落里,无人知晓。
实际上,与其说欢喜宗众人死在紫翼鹰的分食之下,倒不如说,他们死在了苏子墨的算计里。
从欢喜宗众人进入苍狼山脉的一刻,他们就已经落入一张无形的网里,被苏子墨牵引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半空中,紫翼鹰头领有所感应,突然抬头,冰冷的目光落在苏子墨身上,杀意如刀。
在苍狼山脉的第一个夜晚,苏子墨见过它。
众多紫翼鹰渐渐停止分食,在半空中闪动着翅膀,死死的盯着苏子墨,只等头领一声令下,便冲上去将苏子墨撕成碎片!
“啾!”
灵妖级紫翼鹰仰头嘶鸣。
呼!
众多紫翼鹰蜂拥而来,宛如一片波涛汹涌的紫色海洋,下一刻,就会将苏子墨淹没。
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苏子墨神色平静,没有退缩,没有惊慌。
从他踏上修行的一刻起,蝶月就告诉过他,你将会经历难以想象的凶险,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不要指望着我救你。
那时候,苏子墨回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苏子墨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陡然!
苏子墨的视线中,在那片紫色海洋里,蓦地闪过一抹惊艳无匹,令人无法忽视,仿佛要染红天地的血色。
一道身影出现,挡在苏子墨面前。
苏子墨微微张口,眼中先是掠过一抹惊讶,随后便被无尽的惊喜填满。
来人披着一袭血红色长袍,背对着苏子墨,身形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垂落下来,随风飘荡。
“敢动我的人,那就死吧。”
平平淡淡的语气,动听慵懒的声音,但却有种令人窒息的霸道!
苏子墨突然想哭。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蝶月会在他最危难的关头出现,却又一次次的失望。
“她,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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