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末总去外滩吗？”晨星儿终于问道。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刚才还在相约她，现在她却先提了出来。萧军微笑地点点了头。眼睛却盯着她的那双眼睛。看得晨星儿羞涩地转过了头，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周六上午我也去”，然后也没有管萧军听到了没有，转身走进了的公司。

……

走在步行街，萧军还在想那双明亮而带着薄雾的眼睛。他喜欢晨星儿的眼睛，似乎这双眼睛本来就该属于自己，所以一闭上双眼，那带着些许忧郁的双眼就会浮现在脑海。

中午的阳光还是那么明媚。天气渐渐凉了起来，但是街上的行人依然如过江之鲫，密密麻麻的。

华联大厦有人在吹奏萨克斯，那悠扬的曲调吸引了过往的游人，萧军也坐在楼下对面的石凳上，一边听着《绿岛之夜》那婉转缠绵的调子，一边神游在自己的天地。

不知道几时，曾铁穿过游人，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掏出万宝路，递给他一支。

吐了一口烟圈，曾铁小声说道：“事情办好了，转账的出纳现在在泰国，我已叫那边的朋友把他藏起来了，问话的录像资料也到你的邮箱里了。海中信那个支行副行长没有找到，我查过出境记录，他一定还在国内。他失踪的最后一天，曾经有人约他去了一个会所。这个人叫刘远泽，是一家私募基金的经理。还有，检察院已经去过那家银行了，那帮人做事儿比你想象的要快点。”

“哦，听听音乐吧，很好听。”萧军淡淡地说道，眼睛看向二楼吹奏萨克斯的那个男人。虽然不是很如意，但情况耀比自己预想的顺利。

曾铁的眼睛扫向周围的有人，小声说道：“我可没有你的雅兴。要是我，直接找到单强，跟他摊牌算了，我想他不会不识时务的吧？”

“这里不是纽约，而且我也不是以前的查尔斯，动作越小，越不吸引人注意，这样越好。你还想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惶惶不可终日的吗？”说到这里，萧军的眼睛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微笑着说道：“借我100块钱，我请你吃糖葫芦。”

“好”，曾铁应了一声，站起身，却被萧军拉了一把。他看一眼萧军伸过来的那只手，微微笑了一下。

曾铁把他的手拨弄到一边，说道：“你还是改不了那个毛病。难道我买的东西有毒吗？”

“少废话，借不借？”萧军站起来，很较真地说道。

自己动手，在一堆东西里面，挑选出自己最满意的，就像是在挑选一只股票。这其中的乐趣，不是每一个人可以享受的。

最后，两人还是一起来到那个摊边上，看了好几分钟，连小摊老板都着急了，萧军才从几十支糖葫芦里面拿出了两串，递给曾铁一支，说道：“这两串不是卖相最好的，但是绝对是最好吃的。你喜欢甜一点的，这个给你。”

“唉，挑东西就跟挑老婆一样，一串糖葫芦，你就不能简单点？”曾铁说着，接过糖葫芦，一口就咬下了两个，嚼了两口，说道：“嗯，很不错。很对我的胃口。”

萧军听了他的话，旋转着盯着糖葫芦，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挑老婆要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说完，张嘴咬下一个红果果，嚼了几下，也大声地说道：“好吃！跟我小的时候，吃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两个大男人家在南京路象个孩子似的吃糖葫芦，而且说话也不怕别人听到，真是汗颜。

当萧军要吃第二个的时候，一只带着香气的小手伸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葫芦，说道：“好啊，小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叫我？”

来人正是何盈盈，她一边说着，一边咬了一颗红果果进嘴里，但是没有嚼了两下，马上一口吐到了街上。

“哇~~，呸呸……，这么酸！居然还说好吃？”何盈盈真的很怀疑萧军的胃口是碱性的。

萧军心疼地看着地上，伸手去抓何盈盈手中的糖葫芦，但是她一转身，就把它藏到身后了。萧军这时无比惋惜地说道：“喂，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哈哈，盈盈，他这个人隔路得很，眼光独特。他吃的东西，我从来不抢。”曾铁在一旁开心地大笑起来。

“真的？我就不给你吃！都两点多了，顾总他们都要来了，你却……”何盈盈白了萧军一眼，转过身子，又咬了一颗红果果，但是吃进嘴里，刚嚼了一下，就酸得牙齿打颤。但是这次她没有吐，眉毛鼻子皱到一起，紧咬了几下，囫囵吞到了肚子里。

好一会儿，何盈盈吧嗒了一下可爱的嘴唇，说道：“酸酸甜甜，呼~~，味道挺复杂的。”

“给我吧，你吃不了的。”萧军微笑着说道。

“不，我要吃嘛~~”何盈盈手背到身后，接着说道：“小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接着，她就把筹备组播放五级片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老天都在帮我们，你要是不努力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已经把话说到太深层的境界了，而且何盈盈似乎找到了和萧军说话的方法，温婉柔和，体贴中掺夹点点责备，就像是一团棉花球一样，萧军只有呵呵笑的份儿。

曾铁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每当萧军和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萧军早就习惯了。

两人同行，一边说话，一边向金茂大厦的正门走去。走到门口，也已经两点二十五分了。恰好碰到顾太行的车子停在大厦的门口，顾太行在很远就看到了两个人有说有笑走来，何盈盈的手中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从二人之间的间距可以看出，不是情侣，但要比朋友还要亲密一点。

顾太行带着助手和袁立三，走了过去。还有十几米远，就喊道：“哈哈，萧总很有雅兴的嘛！”

萧军见过顾总，但不认识。何盈盈马上把糖葫芦藏到身后，嘻嘻一笑，说道：“顾总，你们提前到了！不好意思。这位是萧军萧总，这位是中石化的副总经理顾太行先生。你们应该见过了。”

何盈盈算是给两人介绍了一下，两人手握在一起，相互打量着对方。

顾太行年龄差不多五十岁了，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坚强的痕迹。两只眼睛深邃而透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充满智慧的人物。

萧军这时显得很淡漠，脸上既没有诚惶诚恐之色，也没有胆战心惊之态，而且他的眼睛微微露出些微精光。他在心里琢磨过很长时间了，在东方集团背着黑锅的时候，顾太行登门造访，足以说明顾太行泼辣和非同一般的胆略。

“顾总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小公司真是蓬荜生辉呀。”

“哈哈，我不是拜访东方集团的，我是来拜访你这个贤者的。”

“贤者？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进公司了。步行街空气要比屋里强多了，街上有很多石凳，我们随便聊聊。你看如何？”

对方既然不拘一格，那萧军也不会拘泥于形式，毫不客气。可何盈盈被他说得一愣，这样处理，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想到这里，她担心地看向顾太行和他两个高级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