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蛮族人倒在南方战场上,信号箭同时在北方天空爆裂。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幻梦残没有来得及赶回霜风城,立刻又进入新的战前准备中,因为冷语解释了那阵烟花的含义。
“快,回到你的战斗位置。”冷语大喊着,声音有些狂“敌人就要来了。”
猎人们在短暂的战斗间歇跑到战场上,捡拾没有射中敌人的箭矢,蛮族人几乎耗尽了他们的箭枝。可惜,冷语没有给他们太多归纳时间。敌人扬起的灰尘已经在不远处弥漫,他们赶忙跑回到山坡上,重新布置好阵势。
联军惊奇的现,新赶来的蛮族人没有冲过来,而是在弓箭射程外停止前进。他们站成一列,似乎在观望,似乎又是在布置着什么,一个高举战旗的人徘徊于阵列前沿。
这块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几乎没有伤者,每一个参与者都在战斗中试图完全耗尽生命,或者彻底结束敌人的生命。莫子诺看到战场上的情况,终于下定决心,按照自己的意志,去争取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她走在阵列前,扫过每一个士兵的面孔,然后回到阵列中间,把战旗举过头顶。
“战士们,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已经生的事。作为你们现在的最高指挥官,我下达一个命令。留在这里,不要过去。相信我,有些事情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解决。我可能会让你们活着取得胜利,也可能活着回去告诉家人,你们失败了。”
莫子诺点了点头,没有目标,只是为自己的话做一个肯定。她说的足够多了,剩下的就只有去实践。
枣红色战马轻巧的离开蛮族阵营,载着莫子诺孤身一人来到战场中央,那些疲惫不堪的敌人仍旧昂起头颅,用血红双眼注视着她。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我是你们敌人的最高指挥官。已经有太多人死于这场战争,为此,我来给你们提供另一个选择,用一场个人决斗来结束这件事,输了的一方无条件离开。”莫子诺奋力将战旗戳进泥土里,让它飘扬在尸体中间:“这不是请求,希望你们尽快给我一个回答。”
“我接受你的挑战。”幻梦残大踏步走出阵列,从地上捡起一面阵亡勇士留下的盾牌,高声答复了莫子诺。
从他的角度来看,敌人指挥官的提议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最差选择中的好选择。敌人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注意到,真正骑兵在敌人中占据着相当大的比例。自己的战士实在是太累了,再高昂的士气也无法抵消这种实实在在的弱势。如果能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决定这场战争的结果,他义无反顾。
“但是,我如何相信,你输了,你的人会离开?”幻梦残挺直着身躯走到莫子诺马前。
“你别无选择,我也别无选择。”莫子诺沉寂的回答,她在眼前这个敌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失去已久的高傲姿态“我以草原游侠的战旗起誓,我会去跟我的人说。为了公平起见,你需要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在战旗这里见。”
莫子诺策马返回了蛮族阵营,把战旗留在了原地。
幻梦残看着这个敌人指挥官的背影,一股莫名信任感油然而生。他没有看到一个侵略者应有的眼神,相反,他看到了惆怅,这股惆怅让他觉得,敌人心中充满了矛盾,也许战争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他回到自己阵营前,将长剑横着举过头顶:“勇士们,请原谅我擅自做主,我知道你们有勇气去和敌人作战,但是,我不希望再有更多人流血。如果我死了,留下你们的生命带上家人,离开这里,到一个新地方重建家园。如果我赢了,敌人将会离开。”
联军阵营被一片寂静笼罩,久久没有声音传出,当一个人走出阵列和幻梦残站在一起时,欢呼声瞬间响起,这个人是冷语。
用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来保住更多人的生命,是一个领袖的无私行为。不管他们曾经如何鄙视对方,但他现在支持幻梦残的选择。换做是他自己,冷语也会这么做。
(——)
莫子诺深吸了一口气,敌人应允了决斗,让她找回一点点自尊。曾经混乱的思绪被即将到来的生死存亡压制,她现在异常宁静。
“士兵们,我将以我个人的生命来作为这场战争结束语。如果我活着,你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欢呼雀跃,如果我死了,立刻离开这里。我知道你们并不想战斗,回去以后告诉别人,是我让你们输掉了这场战争。所有惩罚可以落在我的身上,与你们无关。”
颓废的先遣队士兵似乎感觉到一点希望,但很快又从话语中听出了感伤。尤其是跟随莫子诺多年的草原游侠们。他们冥冥中忽然觉得,他们的将军要用牺牲自己生命来给他们作为逃避战争的理由。
“将军。”
一个贴身侍卫走出阵列,想要说点什么,但莫子诺立即制止了他。“什么也不要说,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反抗我的命令,不要让草原游侠最后一点尊严在无辜者面前丧失。”
“是。”侍卫愣了愣,然后低声应道。
“以我手中武器的名义起誓。”他突然拔出马刀高喊“坚决遵从将军的命令,违反命令者,就是草原游侠的敌人。”
其它草原游侠纷纷拔出武器响应起这个号召。
一些异族士兵被震慑住,深深低下头,他们知道,这是来自草原游侠的武力威胁,如果自己胆敢有抗拒命令的举动,那么这些人手中的马刀不会给自己留情面,他们本来也没有把自己当做战友。
(——)
游侠战旗在风中凛凛作响,仿佛是在为两个就要以命相搏的人伴出战斗节奏。
莫子诺和幻梦残已经来到战旗前,在无语中对视着敌人,血腥气息并没有干扰他们之间的平静,这两个人纯粹为责任而战,道义立场让他们心中没有过多杂念。
战马被莫子诺驱离战场,这匹枣红色坐骑徘徊了很久,然后在战场边缘注视着主人不肯离去,用嘶鸣声反映着一匹动物特有的哀伤。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会很欣赏你。”幻梦残安然的说道,敌人驱赶战马的用意,是想和自己有个公平的决斗,她不想用马匹来占据优势。
莫子诺只是摇了摇头,她从背后缓缓抽出马刀握在右手,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
“这也很公平。”她说道。
“是的。”幻梦残将盾牌在身前挺了挺,自己有长剑和盾牌,而敌人双持两把武器,无论如何这确实是公平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
莫子诺先动了攻势,她用两把武器划出一道皎洁圆弧,然后欺身向前,扬起马刀砍向敌人貌似没有防护的头颅。
幻梦残退后一步,长剑稳稳招架住马刀,随即猛然前冲,用盾牌顶向莫子诺暗中刺出的匕。
匕接触到盾牌的一瞬间,他格开马刀,将长剑稳稳刺向莫子诺的身躯。莫子诺收回刺击,顺着敌人的攻势将身体闪向一侧,挥舞起双刃阻截住剑锋。
一阵金属相交声过后,长剑扫向莫子诺下盘。莫子诺的马刀迅下行,压住剑刃,反手用匕划向幻梦残裸露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