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中年妇女端着一个托盘从里屋走出来,托盘里有三个冒着热汽的陶瓷碗,每个碗里都有一个瓷匙。龙辰心念一动:到那个苗族同曾经跟他说过:凡食茶、水、菜、饭等物之先,须用筷子向杯碗上敲动的,是在施毒,急须向主人问道:“食内,莫非有毒?”一经问破,可免受毒。话虽如此,她怎么笨到当着大家的面施毒?要是她在里面早已经施好毒,我又如何应付?管她呢,且看她如何动作再说。
龙辰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中年妇女,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中年妇女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了一碗茶,送到龙辰面前,碗里装着半碗清水,上面漂着几片茶叶一样的东西,中年妇女笑眯眯地对龙辰说:“请喝茶。”边说边帮他搅了搅。
龙辰大惊,心里,这家人果然歹毒,当下不敢怠慢,假装客客气气地接过碗,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大婶,看水色有变,莫非茶水里有毒?”
龙辰此语一出,全场哑然。
毕福星和谢天华没到龙辰说出这句话,这摆明已划分敌友,情况大大不妙,可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道?
中年夫妇和凌若蓝脸色也有些变了,他们也没到龙辰居然是此道中人。中年妇女见一时成了僵局,便笑眯眯地说:“这位先生真说笑,我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我怎么还投毒?”
已经是一家人?龙辰、毕福星和谢天华顿时哭笑不得,特别是谢天华,脸色简直比死人还要难看,只见他霍地站了起来,大声说:“你说什么?谁跟谁是一家了?”
中年男子说:“刚才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谢天华仰天长笑:“哈哈哈……,我只听说过强娶的,从没听说过强嫁的,不到今天让我碰到了,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中年男子道:“这是命,我们也不这样啊。”
谢天华道:“做个梦就是命了?要是哪天我梦见你变成了猪,那你是不是马上爬到猪圈里去吃潲水?”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不答应就请回吧,我不相信你们能走出这个村庄。”
谢天华愤然道:“龙辰,福星,我们走,我就不相信他们敢杀了我们。”
个过程,谢天华眼睛瞧都不瞧凌若蓝一眼,凌若蓝也未曾插一句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少数民族的冷美人雕像。
毕福星着急道:“可是解药……”
谢天华道:“哎,是我命不好,早死早超生,解药不要了,我们走。”说完便大踏步走出木屋。
凌若蓝一家三口嘴上挂着冷笑,也不出言劝阻,任凭谢天华走出了木屋。
龙辰和毕福星也站了起来,匆匆道别而去。
走出好远,龙辰一直留意听,可身后并没有传出关门的声音。谢天华走在最前面,忽然脚步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龙辰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谢天华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肚子又痛了,很厉害……,你呢?……”
龙辰道:“我?好像没事啊。”
毕福星关切地问:“天华,看你满头大汗,痛苦不堪的样子,行不行啊?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儿?”
谢天华双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没……没事,到……到车上再说。”
可是谢天华越走越不对劲,最后竟走不动了,痛得他捂着肚子弯下腰,蹲在地上喘不过气来。龙辰和毕福星赶紧扶住他,谢天华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龙辰大惊,赶紧在心里呼唤梅姑:“梅姑,快救命啊,天华快不行了。”
梅姑冷冷地说道:“他要是认命就马上没事,就算硬撑也走不出这个村庄。”
龙辰心里道:“好吧,我和福星抬他走。”
梅姑道:“抬走?人家都有本事让你们的车动不了,你们还抬着走?”
龙辰道:“难道连梅姑这么神通广大的人都没办法吗?”
梅姑不屑地说:“这一点小伎俩,我怎么看在眼里?只是我不坏了人家的好事。哎,同是女儿身,感同身受啊,就劝你朋友认命吧,现在不是他选择人家,而是人家选择了他。”
龙辰道:“可是我刚才也碰了那些粉末,为什么没事?”
梅姑冷笑不答。
龙辰见梅姑铁了心不这件事了,却也不了她,只好对谢天华说:“天华,我们回去吧。”
谢天华痛得满头大汗,可是语气却异常坚定地说:“回去?到哪里去?回那个姓凌的家?让我死了算了,要我娶那个草鬼婆,门都没有!”
毕福星也不住地摇头叹息。
龙辰又说道:“要是不妥协,我们也走不出这个村庄,你刚才也看到了,车子都开不动,我们怎么走?况且,刚才我一直留意,人家门都没关,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一定回去一样。”
谢天华咬牙切齿地说:“回去,回去,你回去吧,反正这事本来是你碰上的,是我心急手快。”
龙辰道:“天华,不是我故意害你的,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件事就连鬼神都参与,我们人无法改变的。况且那女子长得也不差,娶了她也不算丢脸。”
谢天华大声喝道:“是啊,她长得很美,那你去娶她啊。”
龙辰不再吱声了,向毕福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挟持着谢天华往村外走去,可是没走出几步,谢天华全身痉挛,呻吟得更厉害了。
龙辰和毕福星知道再劝他也没用,于是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谢天华继续往村外走去,可每走一步,谢天华便呻吟得更厉害一分,双脚早已经无力撑地了。全身的重力全压在龙辰和毕福星两个人身上。
照说,谢天华顶多有12斤,龙辰和毕福星每个只承担斤,可现在的谢天华却重如盘石,真是太诡异了!龙辰和毕福星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只能轻轻将谢天华放在地上。
谢天华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痛得他杀猪一样嚎叫,龙辰和毕福星束手无策,急得不得了。
这时,忽然听到开门声,旁边一户人家的木门打开了,几个人从屋里往外探头探脑,接着第二家的门也打开了,两个人慢慢从屋里走出来。接着是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刚才无论怎么叫都叫不开的木门,此时竟全开了,好像大家约好一样,全村人都起床了大家都从屋里涌出来看热闹了。有的坐在自己家门口,有的站在院子当中,稍微远一点的,拿着手电筒着马灯三三两两地来了。很多人聚集在黑暗的树下、屋檐下和小路边。
不久,龙辰、毕福星和谢天华周围便围了一圈人,谢天华依旧在地上嗷嗷叫着打滚,龙辰和毕福星按都按不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