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龙辰,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别酸溜溜说什么请教之类的废话……”
龙辰被他呛了一句,顿时语塞。
杨峰见龙辰不说话,又道:“怎么样?话语哽在咽喉里说不出来?说不出来说算了,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龙辰冲到他面前,用手指了指山坡,问道,“我们翻过那座山坡,不知道山坡后面是什么地方。”
杨峰上下打量了龙辰一遍,说道:“看你脸色苍白,像个死人一样,老实交待,你是不是逃犯?”
龙辰哭笑不得:“我长得像逃犯的样子吗?”
杨峰道:“嗯,不像,倒像是讨饭的样子。”
碰到这种人,龙辰实在没办法,苦笑着摇了摇头。
杨峰见他摇头,便问:“怎么样?我说得不对吗?”
龙辰道:“当然不对,我既不是逃犯,也不是讨饭,我是到这里来旅游的,碰到白马市发生瘟疫,便逃到这里,翻过那座山坡,逃出封锁线。”龙辰干脆实话实说。
杨峰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我最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酸溜溜娘娘腔的人,虽然我有时候说话也拐弯抹角酸溜溜娘娘腔,但我就是讨厌说话拐弯抹角酸溜溜娘娘腔的人……”
龙辰愕然了。
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比圣谛镇三宝还要宝!
龙辰道:“你说了半天,可是还没回答我地问题呢。”
杨峰一愣,突然省悟过来:“啊,对了。你刚才问我山坡后面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翻过那座山坡之后还是山坡,再翻过山坡还是山坡,又翻过……”
龙辰打断他的话:“别翻了,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便往幽兰谷里走。毕福刚就在前面等着他。
杨峰也是往幽兰谷里走。两人刚好是同路,他显然看到了毕福刚,于是惊讶地说:“原来你还有同伙。”
龙辰没好气地说:“什么同伙。说得这么难听,你以为我们真的是犯罪集团啊。我和他是朋友。”
杨峰道:“说实话,你们还挺有脑子的嘛,这个时候居然知道往幽兰谷里跑。”
龙辰一怔,忽然觉得杨峰说话虽然疯疯癫癫,可骨子里却明白得很。于是好奇地问:“哦?!幽兰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可以抵御瘟疫?”
正说着,两人已经走到毕福面前,杨峰忽然停住了,站在毕福刚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似乎正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怪物。毕福刚被他看毛了,问道:“看什么,我长得很帅吗?”
杨峰道:“不是帅与不帅地问题。”
毕福刚问:“那是什么问题?”
杨峰道:“别问了,你们两个快点拿好东西跟我来吧,快点。”
龙辰和毕福刚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毕福刚地问题还是这个人的问题,不过看他面色凝重,且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开玩笑,于是默默收拾东西,跟着杨峰往幽兰谷里走去。
三个人来到那间茅屋前,杨峰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龙辰和毕福刚跟着进去。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间小茅屋在外面看起来似乎很小,顶多容纳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可是进到里面来才发现还挺大地。一张简陋地床,床上地席子已经破烂不堪,一床旧被子齐齐地迭得方方正正的,置于床角。一张简陋的木桌,刚才在山坡上除草地老人已经收工了,此时正坐在木桌前画着什么东西。
屋角堆放着一些锄头、簸箕、镰刀、水桶和喷雾器之类的农具。除此之外,居然还有比较大地空间,几张木板凳随意地摆在地上,这个空间坐七八个人绝对没问题。抬头看看屋顶,虽然干枯的茅草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但是最下铺着一层石棉瓦,石棉瓦下面干干的,没有一点水渍,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漏水。
杨峰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说道:“爷爷,先吃饭吧。”
“放在那里。”老人头也不抬,说道。
杨峰轻劲将饭盒放在桌子上。
龙辰轻轻靠过去,从老人的臂膀上面往下看,只见老人左手拿着一株小草,右手拿一支铅笔在一张白纸上画图。奇怪的是,他画的并不是小草的形象,而是画一幅怪异的抽象画,画面上是一个大圆圈,大圆圈外面吸附着很多毛茸茸的小圆圈,每个小圆圈外面还长很多触角一样的长须。
老人难道是隐姓埋名的抽象派画家?
大家等了一儿,杨峰打破沉默,说道:“爷爷,先吃饭吧,等一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人家放下铅笔抬起头,看到龙辰和毕福刚,脸上闪过一丝惊异的表情。
杨峰道:“爷爷,我刚才在谷口碰到这两个人,觉得其中一个有点问题,于是就带他们进来了。”杨峰说着,用手了指毕福刚。
老人一双玻璃眼忽然发出微弱的光,紧紧盯住毕福刚。
半晌之后,老人问道:“年轻人,今天早上在山坡见过你,觉得你好端端的,可是现在你怎么弄成这样?”
毕福刚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我?!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啊,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今天早上。你离开这里以后去过什么地方?”
“我一离开这里就去了白马市,在白马市地鬼街吃了一顿午饭而已。”
“就这样?”
“就这样。”
“没去过医院?”
“没有,只是开着车经过医院门口。”
“嗯,那就奇怪了,你走近一点。让我仔细看看。”
毕福刚走到老人面前。心中开始觉得忐忑不安起来。
老人盯着毕福刚看了一儿,又问:“你在白马市有没有觉得的点头昏?”
毕福刚了,答道:“有,确实有点,可能是中午太阳太厉害的缘故吧。”
老人摇摇头:“不对。不是太阳的缘故。你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
“怪事?”毕福刚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随便答道:“我们去白马市的鬼街吃完饭,然后便打地赶回这里。路上还跟地士司机发生了车资纠纷,有过肢体冲突。后来,来了一七八个人。他们跟我的朋友打了起来,那七八个人被打跑之后,又来了一伙人……。”
“行了,我问你,你进入幽兰谷口,在闻到兰花香的地方,是不是觉得头昏症状大有好转的迹象?”
“对,确实如此,我当时还以为是兰花香味刺激了我的兴奋神经呢。”
“你有没有感觉眼睛有点异样?”
“有,我觉得眼睛似乎有点不舒服。”
“你眼睛已经开始变红了,眼角开始发炎了。”
“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呼吸不太自然,不太顺畅?”
“对对对,我地呼吸确实有点不顺畅,到底怎么了?难道我已经?……”
“看来是这样没错。”
毕福刚闻言,脸色大变:“怎么办?”
老人沉思道:“你把手放在桌子上别动。”
毕福刚面如土色,哆嗦着把手轻轻放在桌子上,一幅六神无主地样子。跟平时冷静智地样子判若两人。
老人拿起刚刚放下的铅笔,拉开桌子抽屉,又取出一张白纸,眼睛盯着毕福刚的手,开始用铅笔在白纸上画起来。
杨峰忽然说:“爷爷,你先饭吧,饭菜都凉了。”
老人不他,继续在白纸上画画。
只见他边看着毕福刚地手边画着,他先画一条长长的像毛毛虫一样地东西,然后在这条毛毛虫外面画满柔软的毛。
又是一幅抽象画!
莫非这位老人家的眼睛的问题?怎么把毕福刚的手画成了毛毛虫的样子?龙辰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转念一,老人的眼睛本来就有问题。没有人的眼球像他一样是透明的!可是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把手画成毛毛虫的样子呀?难道他真是只是一位抽象派画家那么简单吗?
不可能,他的眼睛一定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只是照着看到的样子画出来而已。
几分钟之后,老人终于画完了。
他拿着画端祥了一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迭厚厚的图画,一张张翻看,边看边沉思。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放在桌子上。只见这张图上面画着一块草坪,草坪中间有一个小土丘状的,凸起的草垛,草垛上面长着一些像木耳一样的菌类。很明显,这块凸起的草垛在草坪中显得很不协调。
老人将这幅图和毛毛虫图才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幅图,仔细观察。
毕福刚看着这幅草坪图,突然浑身打了个冷战,面色大变,惊恐万状地看龙辰,颤声说:“那……那……那张图……图是……是异常的肺癌细胞图。”
龙辰闻言,面色也跟着大变:“怎么?你怎么知道?”
毕福刚道:“我……我在书上看…看过,有……有点印像。”毕福刚哆嗦着说,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