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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所见,我爱极了上网。
如果有这个可能,我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电脑。
我亲爱的室友们却不赞同我这样**的宅女生活,到哪去都要拉上我,譬如,当前的相亲。
我无力地趴到桌上,每次都这样,习惯也就麻木了。
我们仨这会走出门去,展现在你面前的绝对是两位气质迥异的青春美少女,一个是干练冷漠强势御姐型,一个是粉嫩柔弱娇气淑女型,中间夹着我一个自甘堕落可无视绿叶型。
而你绝对想不到的是,御姐和淑女前一秒还在宿舍里边为了抢镜子的问题相互撕扯着彼此的秀。
绿叶表示对此早已是多见少怪。
“祁月。”
“嗯?”我回道。
“你怎么又是这一身啊。白色T恤,牛仔裤,你是不是女人啊。”
“我怎么不是女人了,有胸有臀的。”我挺挺自己的胸脯。
“旺仔小馒头。”辛欣大妈忍不住怪叫道。
“天津大肉包。”
“说真的,估计你家娃儿以后喝奶都找不着地儿。”
“……辛姨呀,您的双峰毅然尖挺,小心以后划破了孩子嘴。”
Ba1aBa1aBa1a~
在我们二人无尽的对骂声中,咱仨终于抵达了本次相亲的目的地——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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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学地处郊区,白占着一大块地,学校大门口是一座不高的山,终年葱葱郁郁气佳哉,美名其曰,xx山风景区。
山的那一头,是我们这个市全国排名前五的著名的x大的某个校区之一,室友临静总觉得,山的那边,潜藏着无数钱途无量衣冠楚楚的国家栋梁,能搞定其中之一,便是她的终极目标。无奈此山虽不高但阴森,临静再怎么翘以盼,也只能是作望夫石的份,不敢亲身实践翻山越岭前去钓得金龟。
我们学校与此山之间,是一条正在修建的宽大公路,每每有车呼啸而过,总会惊起一方烟尘。
然而,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却有这样风雅的咖啡店的存在,实在是很诡异。
“鱼”是我们学校的某位已经毕业的学姐开的,我觉得这学姐的品味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我深深地被震惊了。
除了精致,我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小小的咖啡屋。
几方典雅地小桌,挨着绿色藤蔓缠绕的木质栏杆,数盏橘色暖灯耀于头顶,马克杯里咖啡微漾,浓香袭人。
学姐似乎很喜欢陈绮贞,不光把她的歌拿来当店名,还一直不停地播放她的曲子。
在陈绮贞软软耐听的嗓音里,品着奶咖,真是说不出的怡人。
虽然不知道这位学姐怀着怎样的心理在如此悲催的地方建了座如此闷骚的咖啡屋,但是,她这种大公无私肯为在校同胞造福的精神是非常值得鼓励的。
其实,偶尔想想学姐这生活也是忒不错的,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
当下我们仨已经正襟危坐。等待着辛欣相亲对象的到来。
我不耐烦地搅拌着咖啡,等人这种事我向来厌恶。况且,我已经开始思念我亲爱的电脑了。
今天起了个大早,倘若此刻待在宿舍,我就可以和我亲爱的多缠绵一个上午。
可惜,我被迫来参加这劳什子相亲,我只是纯良的大一新生啊,见不得这种场面的,真的。
就在我搅到第248圈的时候,辛欣用胳膊肘在下边狠狠地推搡我了一下。
她一招不巧正中我的胸部,我不禁痛的低叫一声。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但是这个黑心的女人非常迅地选择无视掉我的痛苦。
余光里,她已经是毫无愧疚笑靥如花地站起身来,看向来人,
“来了啊。”
我也赶忙向前看去,将痛的扭成苦瓜的脸瞬间转换成一朵甜美的小花,准备迎接这未来的辛欣老公,但是,下一秒我这朵小花儿就在风中凋谢枯萎灰飞烟灭,为嘛,来了三个雄性?
莫非,这是顶着单人相亲表象的宿舍大联谊?
我叉!
我赶紧埋下头,都不想看眼前的三位是美是丑,是胖是瘦,继续开始搅拌我的咖啡。
249,25o,251……
你也看到了,我对异性的排斥态度,可我并不是个百合爱好者,我对于电影小说动漫里边的美型正太清纯少年魅惑大叔依然狂热,我的身边也有堆积如山的异性朋友,从对门自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到楼下张婶家养的小公狗,哪个跟我的关系不是一等一的铁。
可我就是不想恋爱,或者说,我只想和我宿舍那台惠普笔记本恋爱,他是我此生挚爱,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因为他,我变得这样的腐宅懒,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但我认为这样的自己非常之鲜活。
恋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恋爱了,要打扮,要出门,要去迎合爱人,要去承受伤害,于此,我只能说,我很无力。
辛欣和临静一直恨铁不成钢,总觉得我没追求,总觉得我这样真不是一回事,想方设法给我介绍男人,都被我一脸大义凛然地回绝了。
上学期某段时间,她们逼的很紧,动不动就把我和哪个男生扯在一起,准备先搞出绯闻后假戏成真,结果后来我被逼急了,居然抱着我那银亮的惠普牌老公在宿舍痛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惨烈悲恸,如丧考妣,还震惊了本栋楼的姑娘们组团前来围观。
事后,她们二人被我吓的消停了一段日子,直到今年的春天,她们终于开阔了,开始忙起自己的终生大事。
所以,就有了今日的相亲。
显然,我失策了,她们还是没有完全放过我。
此刻我好不伤感地搅着这第五百下,听着身边的伪御姐伪淑女和对面三位交谈甚欢。
他们互相道明身份,他们讨论着彼此的兴趣,他们介绍着各自的喜好。
但是,我觉得这一切是与我无关的。
如坐针毡,这个词太他妈能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了。
于是,我“哗——”一下,站起身来,微笑,“我去下厕所。”
三位男性的目光很快扫到方才一言不的我身上,我也不想这么高调,我只是很单纯地想尿遁而已。
去了厕所,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陪你去。”辛欣也迅地站身,友好地“握”着我的手着朝厕所走去。
天知道她的牛劲快把我手腕绞成天津大麻花了。
到了厕所,我痛的眼泪汪汪的说:
“你个粗鲁的女人。”
她甩开我的手,朝着平面镜理理头,凌厉的眼神从镜子里边朝我一扫:
“你是不是准备跑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点点小脑袋瓜子。
“你要是敢跑”她轻咳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样黑色片状物体,看上去相当之眼熟,
“这是你的网卡,你要是敢跑,我就扔便池里边去冲掉。”
“靠,你太过分了。居然偷我网卡,太卑鄙了,我抗议。”
“抗议无效,对待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她朝蹲坑的地方扬扬手,漂亮的水晶指甲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我脆弱可怜的小心脏就随着那一闪一闪的光辉剧烈地一跳一跳。
“别。”我赶忙想去抢回,她更快地抽手将网卡塞回手提包。
她扭头妩媚地走出厕所,甩下一句无比阴森的话,“你给我好好表现,要不然……”
我欲哭无泪,在女厕所踌躇了好一会。
好吧,为了我和我爱人的下半生幸福。我就忍辱负重一次,我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打打哭丧的脸,扯出个还不如哭的扭曲笑容,故作从容不迫地走出门去。
重回座位,我特别矫情地保持微笑,聆听着他们五人畅谈。
通过她们的交谈,我深深地意识到,我被暗算了,这显然不是辛欣在相亲,而是找了三个男的来跟我相亲。
“这是我们寝室之花,祁月,你们看,很可爱吧。”这是辛欣的声音。
“是啊,她刚刚虽然有点闷,但她其实是很爱笑的,很放得开的,很好相处的。”这是临静大妈。
“是啊,哈哈。”对面某男附和道。
花你妹,笑你妹,我脸都快僵了,要不是我和我男人的下半生幸福被你们威胁着,我才不会跟个傻x似的呆坐在这。
“嘿嘿嘿。”我为了配合她们的话非常傻气地笑出声来。
果然,原本热烈无比的气氛因为我这声**的傻姑笑而僵硬起来。
辛欣桌下猛掐了我大腿肉一把,我痛的几乎要内牛满面,为了防止积蓄了满眼的泪水淌出来,我只好弯着眼角一个劲笑来兜着。
“祁月同学果然笑的……”右前方传来一个清朗干净的嗓音,淡淡的,宛若碎玉落冰。
这好听的音色瞬间把我游移的视线吸引过去,看到声音的主人,我恨不得激动得一拍大腿一跃而起,这男的太他妈尤物了。
这是个分外年轻的男人,棕色刘海软软的,服帖在洁净的额头,他凤眸狭长,犹如墨染,眼角眉梢,蔓延着古典安静的微笑,竟然叫我想起了穿越小说里面那些俊美无铸的皇朝书生。
他薄唇轻启,继续刚才的话,“笑的很喜庆。”
说完,他又笑了,笑的千树万树梨花开,笑的东风夜放花千树,瞬间秒杀了我。
我,在这强大的杀伤力下,内牛满面了……
是的,我真的内牛满面了。
因为看他,我刚刚眯眼蓄着的泪水哗啦啦地,好不开心地流淌了出来,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飚出了两行挺莫名其妙的热泪。
我们一桌子都震撼了。
辛欣估计是被我吓着了,顺带又有去年我在宿舍号丧事件的阴影,赶忙掏出纸巾,替我抹抹,安慰说,
“祁月我们宿舍最小的了,第一次参加联谊,估计受了什么惊吓。呵呵,各位见谅啊。”
惊吓你妹啊,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接过面纸擦着热泪,在心里把辛欣撕咬了几百遍。
“我吓着祁月同学了?”那尤物睁大漂亮的眼睛无辜地问道。
“没有,祁月她这是激动的,被苏同学这样的帅哥赞美,我都该激动地哭了,更何况是我们少见世面的祁月呢。”
临静万分淑女地微笑着替我解围。
那尤物看向我,唇角一勾,“这样啊。”
我又在心底默默淌泪了,我祁月好歹也是阅男无数,怎么可能这般花痴这么没自制力,因为一句不知道是夸是讽的“笑的喜庆”就开心的落泪了?我缺心眼儿啊我。
我索性不说话了,继续埋头搅拌咖啡。
你们就自行挥吧,花痴就花痴呗,眼前的三位,我不打算和其中的任何一位长远展,再美型也没啥兴趣。
况且,我觉得美男都应该去鸳鸳相抱,何苦来为难我这个喜欢在一旁看热闹的腐鸯呢。
苏同学跟我来相亲实在是太糟蹋了,多好的一个小受~
显然,我的两行热泪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接下来,临静和辛欣再也不敢那么放肆地推荐我,男生也不敢大声笑谈,本来就沉寂的尤物苏同学也只是静静地品着咖啡,静静地微笑着,静静地……注视我。
我被他看得快把头低进咖啡杯里面去了。
终于,难熬的相亲大会顺利拉下帷幕,我们三男三女各自起身,准备告辞。
估计是被我神经质的一笑一哭给shock到了,其中两个男生迅脱身离开,我不禁一抹额角的汗,长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没问联系方式。
“请问,祁月同学的手机号多少?”
又是这个魔音,我心里一沉,笑眯眯地看着尤物,镇定地说:
“苏同学,不巧啊,我手机掉了。”
“你刚刚不是一直拿出来看么?”他眨眨眼,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
我这才回忆起刚刚吃饭时一直把手机拿出来看时间,我居然不小心把自己出卖了,真乃杯具。
“哦,真不好意思,这是我室友手机。暂时借她的用。”我保持淡定,指指辛欣。
“那先给这个手机的号码好了。”
我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记不得这个手机的号码。”
苏同学,我都已经这么红果果地表达着不想把联系方式给你的意思了,你可以更不要脸么?
我们的苏同学果然不再问我,而是转向我旁边的辛欣,浅勾的唇角闪出好看的光泽,
“那能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么?”
好吧,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还可以厚脸皮的如此从容,如此自在,如此优雅。
辛欣脸色一黯,用吃人的目光剜了我一眼,翻出手机,朝他缓缓报出我的手机号:
“158********”
“谢谢,”他记下,朝我眨巴眨巴狭长的眸子,笑的无限哈皮。
我只能在风中凌乱了……苏同学,你果然是,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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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刚准备散伙的时候。
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生抱着篮球小跑进来,他长得也很是秀气白净,只是在尤物的衬托下稍显逊色了些,他似乎刚运动完,头上满是汗水,身上却无一点汗味,有的只是阳光的香气。
他抓抓乌亮的头,朝尤物点点头,才对我们不自然地笑笑:
“我是苏铭亚,早上有球赛,我怕来不了,先让我表哥先代替我来的,看来还是没赶上,不好意思。”
噗,我差点喷出一口口水。因为嘴里没别的液体了,好吧,我承认我很呕心。
但是,这情节也太狗血了吧。
估计辛欣和临静同我想的一样,两人脸上瞬间转变了好几种神情,终于调回微笑状态。
辛欣捋捋头,故作镇定地笑着说,“哈哈,原来是表哥啊。”
尤物换上一个客套的微笑,凤眸却是水盈盈地看向我。
我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厚脸地来顶替自己表弟的。
他扬起一个愈好看的弧度,声音淡然,听不出情绪,
“嗯,我是苏铭亚的表哥,苏信。”
【2】
“哈哈,祁月你这次了也,一次钓上俩,还是苏家二少。”临静对镜抹着海盐泥,笑的相当狰狞。
辛欣拈着紫葡萄,托着下巴,邪笑着瞅了我两眼,“我看那个表哥对你挺感兴趣的,表哥,多么有爱的称呼。”
我把视线继续移回电脑屏幕,深情款款道:“不如怜取眼前人。”
辛欣干呕一声,迅且准确地把嘴里的葡萄皮唾向我,我赶忙避开,葡萄皮在空气里划出个好看的弧度,径直砸向正要进门的室长身上……
室长肥硕的身子吓得抖了三抖。
她厌恶地皱皱眉,抱着书扭进门内。
我们每个宿舍都住有四个人,可惜我们宿舍的室长性格很是诡异,非常热爱学习,没事就跑图书馆阅览室钻研。而且她还有轻微的洁癖,除了学习就爱扫地拖地洗衣服,还有洗澡……
跟我们三很是不合,她在我们宿舍,彷佛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是,她壮硕的体型和每晚不朽的鼾声总是提醒着我们,不要忽视掉她。
她似乎很歧视我这种闲适散漫没事就抱着电脑玩游戏看电影的散人,总是挑我的刺。我这人偏偏属于不爱惹事型,有气也还是压在心里,不多跟她计较。
临静是个不受外物影响的女子,对她这些举动也都是视若无睹。
而强人辛欣却不一样,她很反感室长,有话直说,室长也不敢对她像对我这般放肆。
所以,被葡萄皮砸着了,有洁癖的室长也只是闷吭着去洗澡。
在她转身进卫生间的那一刹那,辛欣吐着舌头同我对视一眼,继续看小说去了。
我继续看向屏幕,这时候,QQ上跳出一个加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里边写着,苏铭亚,辛欣给我的QQ。
对那小子谦卑有礼的印象还挺好的,我便点了同意,把他加进校友分组里边,备注上他的本名。
他来一个微微脸红的可爱笑脸,顺带一句你好。
我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这孩子多纯良,比他那厚脸的表哥好多了去了。
我过去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外加“苏同学,你好”五个字。
过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再回,是不是我那龇牙的笑脸太过猥琐,吓着我们纯良的苏同学了?
“祁月?”对方冷不丁问道。
“嗯。”我打过去一个字,有点郁闷了,你不就是因为我是祁月才加的么。
“这是你扣号啊,铭亚他下楼拿外卖去了。”
“你是他的室友?”我拿起冰凉的酸奶灌了一口。大学生总爱叫外卖的,尤其我这样的宅女,嗯,可以理解。
“不是,他今天住到我家来了,”对方顿了顿,又打出一行补充道:“我是苏信。”
噗——我喷奶了。
“他住到你家?”我被这个句子给萌到了,抑制住内心翻滚地腐女热血,激动地打出去。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不住在我家难不成还住到你家啊。”
这时候,我多么赞同辛欣跟我说过的那句话,表哥什么的多有爱啊。
“那你们继续,我写作业去了。”
“写作业?”
“嗯。”
“那好好加油。”他的语气如同长辈一般。
“嗯啊,一起加油。”
过会体力活可要加油啊。
他似乎对我别有用心的话十分受用,打了个笑脸。
我迅地可耻地匿了,估摸着他们吃完外卖去滚床单之间也就3o分钟的样子,逛了会菠萝论坛,下了几好听的新歌,我算准时间,再去翻开QQ一看,果然,苏铭亚小盆友的QQ头像灰暗了。
真不知是年上还是年下。
我联想着二人滚床单的情形,俊美的男子,清雅的少年,哎哟喂,我不禁啃着手指傻呵呵笑起来。
“傻笑什么呢,跟中风似的。”辛欣突然凑到我耳边。
我迅回神,“没笑什么。”
“哦……”辛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不转睛盯着我的显示屏,“原来是沦陷在我们苏同学的温柔乡啦。”
哎?我赶忙也朝屏幕看去,我和苏铭亚的对话框还点开在那。
这情形就像是我对着已经下线的苏铭亚的QQ花痴一般。
“不是的哎。”我推开她那张带着奸笑神色的娃娃脸,“随便聊了两句而已。”
“哟呵,随便聊了两句都能笑成这样,”她面色一凛,用力拍拍我的肩,“很好,虽然表哥也不错,但表哥太老了,祁月,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苏同学才是你的mr.right。”
我真真冤枉。
不等我解释,辛欣已经小跑到在水池子前边洗面膜的临静身边,好不开心道:
“我们的祁月同学,终于在这个明朗的春日夜晚,找到了自己今后的目标,找到了自己迷茫人生的指明灯,那就是,我们的——苏铭亚小王子!”
临静一愣,没擦干净脸上的水就笑了,她激动地握住辛欣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的妈哎,我不忍再看她们姐妹情深地戏码,只有在折腾我的事情上,她们总是那么的团结一致,齐心协力。
我干脆不理她们,任由她们癫去,继续上网。
“祁月!”辛欣唤我。
“……”
“祁月,月姐!”唤得愈大声。
“干吗?”我不耐烦地滑着鼠标。
“祁月同志,虽然您伟大的恋爱长征事业已经很不容易地踏出了第一步,但是前方依然存在着危险,困难,与阻碍,所以,我和临静同志决定,不帮你搞定苏铭亚同志,我们俩就不谈恋爱!!!”
“哐当”我狠狠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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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依然如往常一般,睡到11点。
星期一的上午只有三,四节有课,而且是我极度讨厌的高数课。
与其在那云里雾里,如梦似幻地盯着黑板傻,还不如待在宿舍做我的白日大梦补眠来的实际些。
至于点名,那个高数老师比较憨,比较矮,还姓武,我们惯称武大郎。他有个优点,就是很少点名,偶尔点名,临静和辛欣也会帮我浑水摸鱼过去,所以,除了大一上学期的第一节课我去了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好在我们这个专业所学的高数不是特别难,上学期期末我狠狠恶补了下,总算也没有挂科,所以,这学期我依然秉持着这一良好作风坚持不懈地翘课睡觉。
“太阳当头照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起得这般早啊这般早……”
我沐浴着午间的阳光,哼着篡改的小曲儿,起床洗漱后,啃着吐司面包迅扑向我亲爱的电脑。
刚开了电脑没一会,辛欣和临静就回来了。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着惊喜。”一进门,辛欣就朝我感慨出这么一句。
“基(惊)喜?”我把面包一整个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问道。
临静放下手提袋,有点伤感地看了我一眼,“对你来说可能是惊吓。”
“怎么了?”我死命咽下去,总觉得这俩人怪怪的。
“今天点名了。”
“切……”我继续跟电脑奋斗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祁月,你知道今天怎么点名来着?”
“怎么?”
“让我们挨个儿报出自己的学号,好多人都栽了,包括你这个杯具。我就是想救你也没法救了。”
我靠,我差点又一次摔下凳子,惊悚万分地朝辛欣看去,
“风水轮流转啊,武大郎怎么变聪明了?!”
“祁月,”临静更加伤感地瞥了我一眼,“武大郎出车祸住院了,换了个代课老师,是个帅哥,才28,海归,前几天刚来我们学校的,一来就是个副教授,一来就带数理系的实验班,特有前途。”
我看着她那哀伤的神情,撕开吐司,有点不屑道:
“不是正着了你们的道么,青年才俊海外大金龟啊,以后保证能带领咱班的姑娘们,在高数的海洋欢快地遨游,勇攀那高数的巅峰,看你那伤感劲儿,真做作。”
“我是替你伤感,”临静凑到我面前,伤感的神情刹那换成无比奸诈无比猥琐的笑容,
“很不幸,我们的新老师,就叫苏信。”
我脑袋轰的一炸,闪过苏信那张魅惑众生的妖孽小脸。
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
我得罪谁不行,得罪老师。我得罪哪个任课老师不行,偏偏得罪个教高数的。
我强烈地感觉到,每周一幸福的自然醒日子就要永远离我而去了。
“祁月,稳住。”辛欣急忙回来架住我椅子,笑靥如花地对我说道:
“你看吧,人家苏信多痴情,为你都追过来当老师了。”
我呸!
痴情你妹,我压根不认识他好吧。
这回真轮到我伤感了,我耸拉着脸抬起头看辛欣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你说,他现我逃课了?”
“废话,祁月,你被吓傻了吧。”她过来探探我额头。
我一把拍开她爪子,继续哭丧着脸问,“那他知道那祁月是我了?”
“更废话了。”辛欣再一次绽开个猥琐的笑容,“今天下课,他还叫住我,问我,跟你们一起的那个祁月呢,怎么没来上课呀,昨天不是挺精神的。”
“你怎么说的?”
“我说,女人嘛,每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她很满意自己的答复。
“我靠,你怎么能当着老师面这么说。”
“我难不成说你高烧不起卧病在床啊,他那么精的一个人,万一跟你要假条你怎么办。此刻,大姨妈是最好的借口,难不成他还来查你大姨妈来了没有啊。”
“这倒也是。”我点点头,继续问:“那他什么反应?”
“没反应,笑笑走了。”
很好,这是我想要的反应。
“祁月,你说那苏信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了?要真对你有意思了,那可是我们追到苏铭亚小帅哥的最大障碍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了?”
“两只眼睛。”
“两只狗眼。”
“你他娘的才狗眼呢。”
……
中午,我们仨人如往常在食堂里打饭,我挤得比较猛,很快打完。便干坐着等她们俩只蜗牛,小坐了一会,口渴,就去买了一瓶雪碧汽水,在座位上猛吸。
吸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打开手机,再次看了看那条刚刚收到的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多喝温水,少吃冷的辣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来的,我不知道苏信同志老来招惹我干啥,但我还是有些许的不淡定,来回研究了这条短信半天,我决定还是把那号码给存了,然后把短信给删掉。
先打的苏信,后来想想,人家都当我老师了,这么喊多大不敬啊,我又把那信字给删了,改成老师二字。
瞧,多纯洁的师生关系。
收回手机,抬头,老远地瞥见人群里边,辛欣和临静窈窕地走来,旁边还跟着一瘦高个。
美女旁边总是有骑士的保护啊,像我们小草根只能埋头自我安慰。
我低头狠狠吸了一口雪碧,畅快淋漓。
“祁月!”辛欣大叫,大白天一惊一乍的干嘛呢,我不耐烦地扭着眉毛仰起脸。
下一秒,那雪碧把我呛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的。
“咳咳……苏……老……咳咳……苏老师好。”我连忙边咳嗽边站起身,朝那瘦高个儿微鞠个躬,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话说顺畅了。
果真是惊吓。
原来这瘦高个竟然是我们敬爱的苏老师啊。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外头套个驼色羊绒针织衫,俊雅的小脸上神情淡然,确实是挺人模狗样的,也难怪我没认出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嗯”了一声。
苏信“嗯”的特严肃,气场特强大,跟昨天咖啡厅里那个厚脸爱笑的苏信分外不同。
估计真端上老师架子了,我心里一咯噔,忙讨好地接过他手里的快餐碟子,放到桌上,恭敬万分地笑着说:
“老师,坐!”
他狭长的眸子一挑,透出点笑意,很随意地坐到我身边的位置上,目光在桌上来回扫了扫。
最后,定格在我面前的那一瓶已经喝了一大半的透心凉心飞扬的雪碧瓶子上。
真是透心凉啊,老娘的心刹那间拔凉拔凉的,差点就冻结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