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最后,我被教务处架上一个无理取闹,妨碍工作人员执行职务的的罪名予以严重警告,幸好没记过。辅导员也无奈,让我十一长假回去好好反思下。
辛欣戏称,“祁月同志,这真是你人生中光辉的一笔。”我对之不屑一顾。
苏信也很快知道这事,那天和老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他的电话,他在那边道,
“祁月,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的嗓音染上不同于以往的严肃认真,音调不柔不急,却让我一整个人至心都安定下来。
十一假期将至,老妈严重要求我回家去,我也答应下来,三十号那天便拉上箱子坐车回到J市,半年都没来到这里了。
J市的楼房不像n市的高耸入云那般锐利,却有一股市井凡俗平静的温馨感。
一路上走过来,变化不大,包括我自己也是,炸油条的张婶,一见到我,就从锅里夹出金灿灿地油条隔着空气戳向我,
“小月子!半年没看见你啦,怎么感觉都没啥变化啊,那衣服高中我就见你穿了。”
我忍不住抽搐嘴角,冲她特温柔地笑笑,“张婶好,怎么半年了还见您在炸油条呀。”
张婶故作怒意朝我挥挥手,“咱家儿子都娶上媳妇儿买上房了,不差钱,我炸个油条自己找乐子的,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笑眯眯,手里的行李箱突然被接过,原来是老妈已经下楼来接我了,她也眯得十分开心,
“我家闺女也钓上金龟婿了,下回带来给你们瞅瞅。”[网罗电子书:.Rbook.net]
张婶努嘴,“你就吹吧。”
老妈继续笑,不再说话,拉着我就走。
回家路上,我看她,眼眶涨涨的,“妈,我怎么竟做些这让你烦心的事呢。”
“哪烦心了,”她拍拍我手,弯起眼“我现在只放心,比啥时候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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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舒服地待了三天,老爸天天美食款待,吃多了食堂大锅饭,现在吃起家常小炒真的是有滋有味。
祁连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为妻奴不翻身。我妈给他说了苏信那事,他总结了一句话,“其实我家祁月配小苏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妈一巴掌盖过去,“说反了吧。”
祁连山痛得龇牙,“真没说反。你对我也成立的。”
老妈一瞪眼,“嗯?”
老爸摸头,“那反了。”
我在旁边看着,笑而不语。
辛欣近几天一直在给我情报,她在学校里陪小白四处打酱油,顺便考察我这事的后续状况。
晚上,辛欣电话准点打来,她呜呼哀哉了一阵,才开口道,“祁月,你圆满了。”
我没明白,忙问,“怎么就圆满了?”
辛欣“啧啧”两声,放低声音,“我跟你说,那主任被校方谴责卷铺盖回老家去了。”
“我靠,真的?我还以为苏信会被迫卷铺盖回老家呢。”
“没,”她比我还得意,“前天我去逸夫楼给辅导员送东西,路过你男人办公室,还见他在里边好不滋润地里喝茶呢。”
我皱眉,正经感慨,“娘的,这年头都说官*商*勾*结,我看到头来还是商压着官。”
“祁月你没真相,其实到最后高干才是王道啊,我特别全方位考察了下苏信的家世和资料,他嗲滴在米国是议员。”
“……”我囧嘞个囧,“这么牛叉闪闪啊。”
“嗯,好了好了,我挂了,你自个儿偷着乐去吧。”
我登时想起那天苏信说的,他会处理好,他就果真处理了,手段还如此之狠辣。==
这厮太狠了,可是我为毛果真开始偷着乐,还是这么的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乐不思蜀?
承诺兑现的感觉忒好,就像小蝌蚪找着了妈,小鸟终于有了大森林这个家。
我兴奋地坐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过一会儿,我被扔床上的手机又响起来,我扑上去翻开一看,是苏信,
“喂,”我声音甜蜜腻都把自己都给恶心到。
苏信估计也被我给震到,半天才平静地说,“祁月,明天去你家看你。”
我斩钉截铁,“那不行。”
“怎么了?”他那边声音陡然降温。
我义正词严,“==你来了马上我们小区里面姑娘看到了肯定都对你有想法。”
他在那头低音温和地笑起来。
我被他这声笑搞得脸一热,拍拍床头的大熊,“哎,其实不是的,千万别自恋,我妈明天下午让我下乡回老家玩两天。”
他不以为意,“那我也去好了。”
“你娇生惯养的,肯定不习惯。”
“祁月,”苏信认真道,“我以前留学的时候,都是自己打工。”
我刚想说什么,他就打断我,“明天个短信告诉我老家的具体方位,我车上有导航,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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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我就被我妈拖起来,独自坐车下了乡。
临时还交待道,你外公可想你了,总念叨你,去了注意叫人,别傻站着不说话。
拎着一手保健品和烟酒,我迷迷糊糊就进到点了,村头高呼我名字,我一个激灵给吓醒。赶紧快步过去,是个年纪挺大的女人,她说我外公一大早出门看田去了。
带我到村口拐角处的小店歇下,我一到那就诧异无比,竟然还有旅游景点特有的巨大遮阳伞,刚准备坐下歇歇,手机又好死不死地叫起来。
“苏信同志,请问您到了没?”
那头特别吵闹,苏信很是无奈,“到了,不过遇到了点麻烦。你出来看看。”
“呵呵呵,”我干笑两声,“我就知道。”
把手机往包里一塞,我狂奔去村外,秋天稻田一望无际的青绿,很是养眼。
一眼就看到田口站了一窝人,乱哄哄的,我估计大概就是那了,慢慢逼进。
便见苏信站在群刚下田的人堆里,一尘不染,气质清逸,他苦笑,身边一个带着草帽的男人挥舞着铁锹处骂骂咧咧,
“没人不准你开车是吧,你压到我们家田里就是你的错了吧,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赔钱是吧,老头子我偏不稀罕钱……”
那男人说着抬头看围观的刚下田的乡亲百姓们,本来被苏信神情逗得在旁边直笑的我,看到他的脸之后,立即止住,赶紧冲上去,大家看好了啊,俺要上去美女救英雄了!
“外公!”我窜进人群里,挡到苏信身前,大声唤道。
“啊?”那人回过神来,眯眼看我,“小月?”
“嗯,就我,”我继续响亮地振振有词,掷地有声,
“外公啊,千万别骂了,看清楚,这是你外孙女婿。”
闹剧倏地被我给卡掉,围观的人也都静默,外公摘下草帽,思索了会,
“那……既然是外孙女婿,那就不多说了,直接赔钱吧。”
噗——乡亲们都配合地喷起来。
有人嘟囔,“老余啊,人老了就是脸都比旁人厚,外孙女婿的钱还好意思要。”
外公严厉反驳,“就是自家人才要钱的,旁人我还不要呢。”
他挥挥铁锹把看戏的都轰走,才抬起被皱纹挤小却依然一片清明的眼,笑看苏信,
“走吧,去老头子我那坐坐,顺便把罚钱的事情好好商量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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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信坐在那小店外边的遮阳伞下,原来这店就是外公开的。
外公还是又瘦又有精神,老妈性子就是沿承了他的耿直爽快。当年外婆去世后,爸妈想把他接到城里去住,他死活不肯,这事只好落下。
不过现在看他在村里自己都开了小店,倒也过的有滋有味。
外公回身去店里拿东西,苏信幽声叹息,“祁月,你一家子都是极品。”
“过奖==。”
我不得不承认,因为从小到大就自知家庭内部人员的性格确实比较汗颜。
不偏题,我果断问,“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苏信揉揉太阳穴,有些疲乏,“没,就是挺无奈,你外公好像硬要跟我杠,没办法,我就陪他了。”
我笑笑,拉过他手,“好了,我替我外公跟您道歉,别计较了啊。”
“谁说不计较的!”外公不知啥时候窜到我身边,递了两瓶绿茶给我和苏信,他接着扬眉说,“钱还是要罚的,我一大块田都被压烂了我找谁说去啊?”
“外公!”我怒了。
他神色缓下来,“哦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们喝茶喝茶,我看店。”
苏信笑眯眯地注视我,忽然抬手,在我眼下用大拇指轻轻刮了一下,
“有小虫子飞到你脸上去了。”
我的心就像是,平滑如镜的湖面蓦地漾起一丝波澜。
脸颊微热,我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苏信也拧开盖子,对着盖底仔细一看,像个孩子似的叫道,“哇,中奖了。”
我抢过来一看,金色盖底果然有四个小字,我回头热切地看外公,
“外公看啊,再来一瓶,您外孙女婿人品果然贼好啊。”
外公在柜台后面冷眼扫视我俩,好不淡定地说,“你再仔细看看。”
我凑过去,我靠,竟然是“再买一瓶”!
我满心疑惑问,“这不是康师傅绿茶么?”
“小月啊,”外公从下面又翻出一瓶,点点那上面的黑字,“看好了,这三字是康,帅,傅。”
我极其无语地耷拉着脸,僵在原地震撼到难以动弹,苏信在一边笑得乐不可颠,还硬憋着来摸摸我头,
“噗,是我不好,其实刚看到了,骗你玩的。”
我宽泪迎风飘,不得不说,山寨事业太强大了,还有啊,苏信您丫的能别这么无聊么,害我白激动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