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爸爸?关我什么事?天狼如是想,依然看着战团没有理会朝天辫!
朝天辫还真有几分执拗劲,见天狼不搭理她,她就在旁跟唐僧念经一样不停地念叨:“我要见爸爸,我要见我爸爸……”
实在被念叨得没办法了,天狼横了朝天辫一眼说道:“你爸爸在哪啊?”
“在大猫的肚子里!”朝天辫遥指梼杌道:“爷爷说,想见爸爸就进去大猫的肚子里!”
天狼愕然地望向此刻再次进入了挣扎状态的梼杌,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小女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梼杌吃掉你?”
“不是吃!”朝天辫应道:“是从大猫的嘴里进去,爷爷说只要我进到大猫肚子里去,不但能见到爸爸,还能让大哥哥取掉梼杌那颗恶心。”
天狼心中一亮,看来主人来到这种地方就是要得到梼杌之心啊,如果真的和这小女孩说的那样,可是主人为什么不让梼杌吃了她呢?对了,主人那么仁慈宽厚,如何愿意让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女孩葬身梼杌之腹呢?既然那样,主人干嘛还把这小女孩带到这种地方来啊,这不是自找麻烦么?直接让云狐和戈言老大出来不就得了,要杀这个大猫应该不难吧?
就在天狼百思不得其解,都快要陷入沉思的时候,朝天辫叫道:“大狗狗,你带我去见我爸爸,去见我爸爸!”
天狼懊恼地应道:“主人让我保护好你,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主人是谁啊?”朝天辫歪着脖子看着天狼。
天狼没好气地应道:“就是那个和大猫在玩耍的人!”
“哦,是大哥哥啊!”朝天辫呵呵一笑道:“那就更好了,大狗狗,你带我去见我爸爸,大哥哥的任务就是带我去见我爸爸的!”
天狼头都晕了,知道不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搞定,他今天是不得安宁了,所以打算暂时放弃观战,先把朝天辫搞定再说。
而我此刻也头疼得要死,有点前不是退不是的味道,我可不希望杀了梼杌的话,造成没有得到梼杌之心和梼杌氏族任务失败的双重后果,可是要怎么帮梼杌那颗善心占据上风呢,我能试验过的方法都试验过了,比如用有意的触须,想办法探测梼杌的精神波动,可是没有什么结果……
又比如在梼杌陷入抉择的挣扎间,用言语和其勾流,可是这样反而让梼杌之善心分神,而让梼杌之恶心又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从梼杌的情况来看,梼杌的邪恶之心的力量明显要比善良之心的力量强,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要不然此边缘广阔之戈壁地也不会成为死亡之地而凶名昭著,也不知道梼杌氏族的祖先身上到底有什么能感悟梼杌的东西,让这么一个出了名的上古凶兽都能行善事。
就在梼杌那邪恶之心再次占据主导地位时,梼杌张嘴仰天再次怒吼一声,但却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没有向我和任何一个分身冲来,而是斜冲向天空,在我愕然间,一声熟悉的长啸在我耳边响起,当一道金红色光芒和梼杌擦肩而过时,我清楚地看见朝天辫高呼声中没入了梼杌那血腥的血盆大口之中。
“爸爸……!!”
充满希望的喊叫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在戈壁猛然刮起的狂风和风中梼杌那肆意满足的吼叫声中,震惊间,我愤怒地望着一个转身回到我身边的天狼:“蠢狗,你疯了么?”
天狼没有应答我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脸狰狞的梼杌,任由狂风吹拂着他那荡漾着血色的毛,我愤怒地扬起轩辕剑:“蠢狗,我不是让你带着那小女娃儿走远点么?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啊?”
感应到我的煞气,天狼这才歪着脖子望向我说:“主人,冷静点,我相信这种结果才是那小女孩想要的!”
“你知道什么……”一条鲜活的人命,转眼间就这样没有,我真的很想一剑将愚昧的天狼给斩了,可是我下不去手,只能疯狂地斥责着表示我的愤怒。
就在我嘶吼声间,梼杌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就仿佛呼啸的狂风将它的吼叫声瞬间淹没一般!
我惊诧地望向梼杌,却现在呼啸的狂风中,梼杌突然陷入了沉睡,应验了老表佣兵团和老族长的话,一旦梼杌吞吃了“人偶小姑娘”后,它会马上陷入沉睡。
“主人,动手啊!”天狼的声音充满了急切,我痛心地望向他:“为了帮我达到任务,你就忍心将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往死路上送?”
天狼应道:“主人,不是我要把她往死路上送,这是她的心愿,她跟着你来这的目的就是要见到她的父亲,同时她还肩负着整族人的希望,这种结局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现在梼杌已经进入沉睡了,如果我没猜错,现在……”
“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我们和邪恶的梼杌有什么区别?”现在我脑海里满是朝天辫那或是呆滞或是惊恐的表情,我痛苦地朝天狼吼道:“你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就擅做主张呢?她可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天狼应道:“但是主人,你有没想过,如果梼杌那邪恶之心一直存在,会有多少这样活生生的人死亡?而梼杌氏族整族人又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绝望?”
我愕然地看着天狼,天狼说的话其实我内心何尝又不明白?如果我没有现朝天辫是一个真人,或许我会很怡然自得地去摘取梼杌之心,可是当我现了她是真人时,我心中突然之间充满了罪恶感,梼杌尚且能在现朝天辫是梼杌氏族之人时而善念大,作为一个人,在现自己带着的“人偶”其实是一个人时,我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行此不义之事?
“主人,不要再行妇人之仁了,梼杌不会永远沉睡下去的,如果因为耽搁时间而让梼杌醒来了,那小女孩不就白死了?”见我犹豫不决,天狼那睿智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狼说得没错,事已至此,我不能因为此刻的罪孽感而让朝天辫白死,长呼了口气,我迅靠近梼杌,按老族长教的方法在梼杌的右翅根部黑色无毛处下刀……
当一颗足球般大小的黑色心脏被我成功摘取时,梼杌依然在沉睡中,不过沉睡中的梼杌身上明显不再有那种凶煞之气了。
望着手中这颗散着邪恶气息的黑色心脏,我长嘘了口气叹道:“或许我的心也是黑色的吧!”
不知不觉中天狼出现在我身边:“是非自有公论,黑白自有人道,就连杀戮无数,臭名远扬的梼杌都有人记着它的好,何况他人呢?”
轻笑了下,忍不住亲昵地挠了下天狼的颈项道:“蠢狗,刚凶你了,不好意思……你说得对,就算是圣人在其一生也不可能没做过一件亏心事的!”
天狼笑了,虽然至今为止我都没有研究明白为什么狗……哦,是狼……虽然至今为止我都没有研究明白为什么狼也会笑,但是我真的能看到,也能感觉到,他笑了,笑得很欣慰。
与此同时,在一声沉重的呼吸声中,梼杌醒了,而我和天狼也纷纷警觉地跃开,在跃开的同时我没忘记将梼杌之心扔进手镯,放在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