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金没有生事。乐儿有些疑惑,自己虽然对小蛇金儿训斥了一番,但它真的能听懂他的话?
接连几天,都没有生事儿。小金白天还是没有影儿,夜晚乐儿睡着了,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第二天早上他睡来的时候,与在下沙村一样,总看到它在他的脖子上吐红信儿,舔他的脸。钟村到大石一带全是山林,它很可能又与在下沙村一样,在山林里玩去了。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六天了,天天抬钢筋,他还无所谓,刚猛子有些受不住了。不过,老天有些照顾他,正想休息的时候,天下起大雨来。
下雨天工地上没法干,怕出安全事故。
“乐儿哥,我们今天可以出去好好玩了。”刚猛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
“哪去玩?”乐儿也想玩一玩,不过又不想花钱,一天累死累死累活才捞三十五块钱,除去吃的喝的二十块都剩不下来,花起来心痛。
“我们去看录像好不好,刘喜说,有个好地方,可以看带劲的片子。”刚猛子眉开眼笑,“嘿嘿……也不贵,只要八块钱一个人。”
刘喜是他们的工友,贵州人,与刚猛子很谈得来,常常混在一起。
“八块钱一个人,还不贵啊?”乐儿皱着眉,“我不想去。”
“今天我请客,不用你花钱。”这些天刚猛子吃住都是花乐儿的,心中早过意不去了。
“你哪来钱?”
“我在强哥那里支了一百块,我们干了六天了,算算也有两百多块了。”刚猛子说起来有些不高兴,“我支自己的钱,他还叽叽歪歪的,真不是东西,还一个村的……哼!”
“支了钱也不能乱花啊。”
乐儿在钱上有些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刚猛子对钱没什么感觉,但他十四岁起就当起了自己的家,知道钱的珍贵。
“管那么多,以前在家里,一分钱老爸都管着,现在自己用汗水捞的钱,也不能用么?走吧,玩去。”
乐儿只得跟着他出去玩。走出小巷子,又约了刘喜。刘喜比他俩大,二十一岁了,在广州混了五年了。他是人们说的烂仔,四处打流,有偷就偷点儿,有混的就混几天,只有实在找不到钱找不到混的地方的时候,才在某个工地蹲下来,干一两个月,有了钱又走了。
刘喜带他们来的地方,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这是个地下录像放映厅,放的是日本的a片。刘喜是老鸟,这样的片子看多了,乐儿与刚猛子却是真正的乡下雏鸟,那种震撼,让他们全身充血,呼吸不稳,下面立即又硬又粗。
“来,抽支烟。”
这里是包间式的,可以轻轻地说话,也不怕吵了别人。乐儿从来没有抽过烟,亢奋中自然而然地接过烟抽起来,一口烟猛地呛得他咳嗽起来。
抽着烟,亢奋的情形有所缓解,但是,不一会儿,又血脉暴贲。刚猛子不自觉地抓住了下面的东西,脸上一阵潮红。沙乐儿也受不了,觉得下面的小弟弟流出水水来了。狠不得找个女人来干干。
一看就是两小时,沙乐儿的小裤衩早湿了。他们这样的处男,第一次看这样的东西,真是要命的。
两个小时后,三个家伙从录像厅里走出来。
“怎么样?带劲吧?”
“带劲,太带劲了,要是我也能那样干一干,就更带劲了。”刚猛子还没有从亢奋中走出来,乐儿虽然好一些,但也差不了多少。
“娘的……那些婊子……也太贱了吧,不羞啊。”乐儿还沉浸在a片中的震撼内容中,没有完全脱身出来,“身体那么白……白得晃眼睛,那么漂亮,那么浪,实在是带劲……她们那么漂亮,怎么干这种事呢?”
片子里的人和事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人生经验。在山村里,男男女女可以开玩笑,但这种事绝对不能想像。
“你们真是老土,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她们还不是为了钱?”刘喜笑他们老土,“只要你出得起钱,就算你要在大街上这样搞,也有女人愿意。”
“你说什么话呢?”乐儿看着刘喜,“世界上能有这样的贱人吗?”
“兄弟,你还没有见过世面,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为了钱,人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喜欢的话,我带你们去玩一玩真正的女人,想怎么玩都行,十八式,四十八招,招招都可用,只要有钱。”
刘喜嘻嘻地笑着,一副老鸟的样子。
“我不去。”
乐儿心中也痒痒的,看了a片,心如火煎,怎么会不想女人?但他极力控制自己。他不像刚猛子那样做事不顾后果,考虑的问题多一些。
“刘喜哥,我去,你带我去好么?”刚猛子脸上充血,眼睛放光,“只是……我没有多少钱,不知道……”
“也用不了多少钱,五十块也就差不多了,当然,要玩好玩的,那是不够的。”
刘喜很愿意当老师傅。
“刚猛子,你……最好也不要去,别把名声搞坏了,以后还想不想讨老婆?”
乐儿不希望刚猛子乱来。出门的时候大伯吩咐过他,要他照顾刚猛子。要是刚猛子出了事,寻思不好向大伯交待?
“放心吧,乐儿。”刘喜笑着,“大家都是年轻人,出门在外,这样的事多得去了,锤子噢,有几个不找女人玩,除非下面的小弟弟有问题,出钱搞女人,谁来管你?”
“你说什么呢?我也有问题吗?”
乐儿怒了。
“呃……我不是说你……”刘喜有些尴尬地笑了,“兄弟你的小弟弟绝对不会有问题。”
乐儿管不住刚猛子,也懒得管了,自己郁闷地向家里走去,路过一个报摊的时候,突然听见好多人在议论。
“那条该死的蛇,又出来了,好可怕啊?”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边看报一边对身边的男友说。
“小蛇还真厉害,呵呵,又到广场上猎鸟去了,已经吃了两只四五千块的画眉。它的肚子里装的不是画眉,是钱啊,两只小鸟就是一万来块,这样的食物实在是贵,一万块钱给我们,能吃多少好菜啊。”
“就你馋,也去学小蛇啊。”
“我要是小蛇啊,就先吃了你。老头们活该,谁叫他们去广场溜鸟?”男青年搂住女孩的腰,“我倒是觉得这条小蛇威风得很,你看这照片,金色的呢,头上不有个金冠样的东西,胆子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蛇。”
“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老大爷们不溜鸟,养鸟做什么?”女孩子白了男青年一眼,“我家旁边就有位老大爷,好些天不敢出去溜鸟了,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还用笼布罩起来,画眉都闷坏了。小蛇还真狡猾,人家不溜鸟,它也不出现,五六天了,老大爷想小蛇肯定到别的地方去了,才敢去溜鸟的。这不,他们去溜鸟了,小蛇也出现了。”
“就是啊,小蛇帅呆了,你看它那样子,在笼子里吃鸟,一点害怕的神气都没有。”男青年嘻嘻笑着,“上报了,成明星了,再这样下去,警察们有得忙了。”
“下次,说不定警察会用雷霆手段杀死小蛇,很多市民在抗议了,不杀它,大家都害怕。”
“这样的蛇,肯定是保护动物,不会杀。”
“但总不能让它威胁人的生命。”
沙乐儿没有兴趣再听下去,掏出一块钱买了张报纸。报纸上登着小蛇金儿的照片——在笼子里吃鸟的情形。照片拍得很清晰,它那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神气。报纸上写出了小蛇这些天来的恶行,要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接近,不要被蛇咬了。
看着报纸,沙乐儿哭笑不得。该死的小金儿,再这样惹祸,想死了不是!人们会放过它?警察一定会想办法杀死它的。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与人相斗,就算是妖怪出现在人类的地盘上,也只有被消灭的份儿。乐儿再也没心思逛街,快步向家里走去,看看小蛇是不是回家了。
得吩咐知道内情的人,千万不能把金儿的事泄漏出去。
他后悔带金儿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