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去过那受光最多的天体看到了回到人间的人无法也无力重述的事物――但丁
人挪活,树挪死,这好像并非近代人的发明,是一条老辈人传下来的道理……
――《人民日报》第十九章漫漫天涯道
我曾流浪过千里迢迢的河西走廊……
――笔者
第一节
火车由兰州西站开出,顺着黄河南岸向西行驶,过了西固城到达河口南,跨越黄河,面向西北朝着山坡艰难地爬去。不知为什么一出兰州,我却生了一些豪气,大有一种一去不复还的信心。
如果兰州以东铁路两傍,还可以看到漯河两岸郁郁葱葱的景色,但是过了兰州向西这里多是一片焦褐色的黄土。草木茂盛的景象全然不见,荒草凄凄,枯树稀疏,很久才能见到一个村庄。农舍多是干打垒的“半边房”,没有房檐,不用砖瓦,墙壁如同刀劈的断崖,似如古代留下来的原始部落的遗址。兰州地区田里的小麦现已开镰收割,然而此处的小麦还没有开始抽穗。半山坡上有一位穿着黑衣黑裤的老农,面对夕阳,躬身一手扶犁,一手扬鞭,在大声吆喝着一头瘦削的灰毛驴拉犁,远远望去仿佛是一组陈旧的陶俑,似乎又把我们拉回到远古时期。
倘若,在兰州还可能有旅客到伟大首都北京――红太阳升起的地方接受革命的熏陶,那么自兰州向西,我们的列车似乎就要跑出太阳系了。
此时临近傍晚,列车早已远离了黄河,正沿着庄浪河的右岸溯流而上翻越乌鞘岭。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也在下降,车厢里很冷,乘客稀少,我的心渐渐地感到一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