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点的光亮。我被这地狱般的黑夜吓坏了,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记忆中黑夜从未这般的狰狞恐怖,整个一个世界末日,天塌地陷,黑暗在主宰着一切,吞噬着一切。我想逃离,却不知道该往哪里逃。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我只能伸手摸索着,凭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忽然一脚踩空,身子急速下坠,仿佛坠下了万丈悬崖。我试图伸手去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耳旁呼啸的风。恐惧令我心脏都收缩在一起,我啊的一声大叫,一下子坐了起来,月光如水般静静照在卧室里,原来竟是一场噩梦。
心里面空荡荡的,我想要打起精神来,却怎么也无法摆脱懒散的纠缠。阿莱已经离去,我不想还记得她,可是越是想要忘记,越是如影随形,尤其是前几天我们在这间卧室欢娱的一夜,刻骨铭心。
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五点,想到今天温惠要来,我还是起床,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我不想留下一丝阿莱的蛛丝马迹,既然她已经走了,就让她永远成为回忆吧,珍惜现在,把握住温惠才是主要的。
温惠的到来并没有帮我打起精神来,我始终处于一种恍惚的梦境状态中,心中一片虚无,没法落到实处。
温惠看出我有些神不守舍,问道:“怎么了,阿波,你是不是心中有事?”
我当然不可能把阿莱的事情讲给她听,就把辞职的事告诉了她:“阿惠,我跟公司老总闹得不愉快,我工作没了。”
温惠笑了,说:“我以为是什么事那,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嘛。再说,我早就看出你在野田做得不愉快,不做就不做嘛。”
我说:“像野田公司副总这样的工作很难找得到,恐怕我这次要从头开始。”
温惠说:“没事的,阿波,我做你的经济后盾,我有工资,还有几万块存款,够我们支撑一阵子的。”
我开玩笑说:“哦,我忘了,我傍了个小富婆来着,你可要养我。”
温惠点了我额头一下,说:“你乖,我就养你。”
我把她拖到身边,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说:“我一直很乖了。”
温惠说:“说正经的,阿波,你没了收入,还要供房,要不要从我这先拿点钱用?”
我有些感动,温惠总是为我着想,就说:“谢谢你,阿惠,我手头还有点积蓄,撑个年半载没问题。”
温惠说:“真的有嘛?你跟我不要客气。”
我开玩笑说:“放心了,老婆大人,你的钱先存着,留着日后好偷偷贴给小白脸。”
温惠扯着我的耳朵,叫道:“你不就是我的小白脸嘛?”
我说:“我脸白吗?我怎么就不知道?”
温慧说:“好了,别开玩笑了,你有没有想下一步怎么办?”
我说:“我还没想过。”
温惠说:“也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前些日子我就看你累得不行,正好趁此时间把身体好好调整一下。”
我笑着说:“还是老婆大人疼我。”心里却隐隐的一阵阵的刺痛,还有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已经离开我,此生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生活自有它发展的轨迹,你可以干预,但无法主宰,所以你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如果生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如何对待阿莱,选择她放弃温惠,亦还是选择温惠放弃阿莱,都不是我可以主动做出来的行为。理智的想一想,我跟阿莱已经发展到了极致,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相见不如怀念,也许阿莱的离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感情的事可不是像一道算术题那么简单,痛苦也不是你可以自己主宰的,你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让时间来治愈这一切。
生活永远没有再从头开始的可能。
温惠静静的在厨房里忙碌着,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我从混乱的思绪中走出,看到餐桌上摆着温惠已经做好的菜,想到早餐还没吃,忍不住馋涎欲滴地走过去,伸手捏起一块鸡肉,填到嘴里吃起来。
温惠从厨房里又端了一盘炒菜出来,见到我的馋相,嗔怪道:“不讲卫生,还没洗手就吃。”
不管怎样,生活都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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