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寻高寒、花木楼二人返回宝光寺中,将青信言语尽数转达,欢喜尊者先前被孙悟空戏耍,其后又吃白钦雪暗亏,心中火气翻腾自是同意下来,当日便与寻花问柳四人,往苍龙府去。
苍龙府中,众人已是汇聚一趟,所来之人形貌皆是怪异,或青面獠牙,或多生手脚,不少胆小和尚,见如此多妖怪,心气一口难上,顿时晕将过去。
欢喜尊者看之皱眉,自觉那厮丢了自己颜面,忙令人将之抬下,一青面白首妖怪见之大笑:“哈哈哈……如此胆小之人,青大人请来难不成为我等做饭菜的不成!”
众人听这妖言语,顿时哄堂大笑,欢喜尊者眼眉稍挑,在袖中摸出一枚黑木珠起手便打,那妖怪笑声未落,面上便是一痛,鲜血奔流而出!
众人见之骇然,那妖更是更大怒,张牙舞爪便向欢喜尊者扑来,欢喜尊者眼眉稍挑,从旁侧沙弥手中,一把拉起长虹剑起手便落,一道寒光闪过,那妖还未靠近,身子便分作两半,跌落地上。
欢喜尊者把长虹剑一送,合手道:“阿弥陀佛,道友戾气太重,贫僧送道友一程,愿他日早登极乐。”
欢喜尊者之名,在雾灵林早有传扬,众妖见他面白甚善,本想相欺,不想反被他立下威风。
欢喜尊者一笑,全然一副人畜无害模样,起步方要入座,却听一人言语:“好个欢喜尊者,不在寺中吃斋念佛,反来山中行凶。”
欢喜尊者抬眼去看,正见一人身着大红袍,头戴顶凤冠从苍龙府外走入:“我道何人这般口气,原是烈道友至此,道友不在烈阳堂好生修行,至这苍龙府何为?”
烈阳煦一笑:“道友明知故问,这莫大雾灵林便被你一人占了不成,小心这地盘有命抢却无命享。”
“姓烈的!莫要以为我宝光寺真怕了你!”欢喜尊者听之便恼,长虹剑落手便刺,烈阳煦手腕一抖便起阴阳拐相迎,两物一碰,便出嗡鸣声响。
寒光骤闪长虹剑摆,便化数十锋刃直刺而下,烈阳煦忙将阴阳拐架起,依旧听“嗤啦”一声脆响,衣袍上顿出三五破痕,欢喜尊者一笑,复手拿了长虹剑横扫而下,烈阳煦手腕轻抖,凭空得温度骤升,落出一道火线直刺出去。
欢喜尊者忙用长袖遮挡,不想依旧慢了一步,半边眉毛已是被攻来火线烤了去:“姓烈的!今日我必杀你!”
欢喜尊者抬剑又要来战,却见一大青光袭来,剑柄正被握住:“尊者莫急,你我一家之人,若打斗起来岂伤了和气,尊者与烈道友便买贫道个面子,各自罢手如何?”
此乃苍龙府之地,欢喜尊者、烈阳煦二人虽有怨气,倒也不好驳了青信面子,这便冷哼一声,各自落下座来,青信这才道:“天将异象,贫道与欢喜、烈阳两位道友共同掐算,得知虎头山处三日后有珍宝将出,此乃雾灵林之幸,我等之福,是此青某斗胆,才邀众位道友至此。”
一听珍宝二字,众妖眼中出贪婪神彩,议论之声顿起:
“我说这几日虎头山上阴云密布,原是宝出异象!”
“能使天地变色,当是无双宝贝啊!”
“谁若得那珍宝,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青信嘴角微微上扬,示意众人安静,便在此时,一红发老妖道:“道友明知是宝,如何不径自去取,却来告诉我等?”
青信凝眉:“得天地异宝,乃是看人之机缘,不瞒众位道友我三人亦曾去山中查看,只是机缘未至,不能取得,此番相告众位,只想那宝贝留在雾灵林中,莫被他人夺取。”
那老妖点头,却又开口道:“虎头山乃是白慕君之地,你我若去那处,岂不得罪于他?”
青信暗骂这老妖多嘴,当下只能道:“白慕君明知虎头山宝贝将出,还封门关地不许我等进出,如此用心端得险恶!”
“众位道友,我等若一人往虎头山去,怕不是那姓白的对手,若我等一齐而至,那厮摄于众人之力,自是不敢再生怒气!”青信话音方落,欢喜尊者便在一旁附和道,“灭白狐虎,得珍宝,灭白虎,得珍宝!”
一人口号呼喊而起,众人自在一旁附和,欢喜尊者、烈阳煦两人以为计谋得逞,自是心中欢喜,青信眉角笑意更浓,暗道此番大事可成……
却说白慕君按孙悟空言语,在虎头山上置放阵法,不敢有丝毫之差,不觉间两日已过,山上阴云更密,想离渡劫之期已是不远。
五雷阵此时已初凝天地精气,其上雾气已有驱散之势,白慕君虽是准备妥当,暗下却总觉心神不凝,思索一番,这便拿出一拇指大小竹节:“天劫将至,明日怕是生死难料,若白某……道友便将这引路蜂拿出,独自出雾灵林去吧。”
孙悟空一手接过竹节:“这小虫子虽有本事,可还是道友亲自将俺老孙送出雾灵林为好。”
“何故说那丧气话,贫道早在归元楼内为道友备好庆功酒菜,白道友千万莫要爽约!”孙悟空话音方落,便听林中风动,一黑衣白眉老者,正从林中而出。
白慕君见得来人,慌忙起身来迎:“你这老不死的,扬言在山中闭关,如何此时至此?”
那人一笑:“道友渡劫,老朽可是计算着日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慕军哈哈大笑,忙对孙悟空道:“白某孤家寡人,诺大雾灵林中,朋友只有冥元一人!此是青元子道友,此番阵法布置,全凭他勾画指点。”
“哦?”冥元眼角稍抬,上下打量猴子一番,又看五雷阵法,当下不由咋舌,“好阵法,好阵法啊!此法得天地之妙,汇山水之形,可说天下第一阵法!”
菩提祖师何等人物,灵台方寸上又怎会置放一般阵法,冥元虽是年老,若说见识终究还是浅薄,这五雷阵法,怕已超出他所识所见,孙悟空看透却不说透,只是稽首道:“道友谬赞,五雷阵可承不起这第一阵法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