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看海
作者:蒋偲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51

海是个孤独的孩子,恬静和躁动的画面交错中,拥有忧郁和纯粹的眼睛。

我总是早望着天空寻找飞鸟掠过的痕迹,试图洞穿天边流云的背后变幻的瑰丽或阴霾,那天婷希问:“潮,你总在望什么呢?”我微笑的回答:“我在看海。”

依稀记得婷希问过我最钟爱的色彩,我没有迟疑,自己的回答在冷却的空气中化做一团烟雾:“天是黑的,海是蓝的。”

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遁世园地,意识中那应该是一个靠海的木质阁楼,沙滩是单纯的银白,当然还有礁石可以让我坐在上边遥望和幻想,矢眠的夜晚可以有潮水的声音吹打寂寞,让自己手中飘散着旧香烟的味道混合于木质的陈腐或清香,一派沙哑寥落的质感,那是我的海市蜃楼。

2年前的秋季,没有行囊的出发,远离开浮躁的街市,车子疾驶在远离喧嚣的公路,内心倍感洒脱与超然,速度和风,但没有寂寞。

第二天到达了青岛,虽然已是早晨七时,城市边缘却没有开始萌动的喧闹,一如一个海滨城市独有的气息,慵懒,恬静,所以看到那些繁华的建筑物被海边湿润的水汽萦绕的那一刻,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冰冷。

我住在距海不远的一个旅店,床单是深邃的黯蓝,只是隔窗望见的是略带潮湿的街道,海的那面没有窗,我于是放下行李,下楼步行去海边。

沿城市的海散发着独有的韵味,清晨的沙滩上有人们行走的痕迹,它让我想到了人群,我顿赶慌恐。

第二天的清晨,海风很凉,我坐上车去远离城市的海岸。

路是靠着山蜿蜒的,到了半山时几十米下的海滩拥有理想中的银白,海是无暇的蓝,透着极度的冰寒,风不大,海水吹打岸边泛起的白沫连结起银色海岸蔓延的色调,完全远离了人群的气息,有的只是一两个深棕色的被海水侵蚀的旧船,落泊的情调。

我想那应该是我见到过最为纯粹的蓝,带着潮湿的水汽,*着我灵魂深处的那份悸动,我*的颤抖起来,但不是因为风的温度。

直到今日,那些有些抽象斑驳的色块,仍旧在我的脑海中跳跃和奔腾着。

周游一日后感到十分的疲惫,傍晚时回到了旅店,我没有吃饭,城市的今天下过一场小雨,湿漉的街道沿着地势向下,但却不见丝毫的泥泞,我踩着石块拼成的小路向海岸走去。

傍晚的海,没有白日的喧闹,海滩上的脚印已被浪抹去了痕迹,嫉远处的海边仍有几对恋人,落日没有余晖,因为无云,只是泛着淡红的光晕,离海平线越来越近。

我脱掉鞋子,挽起裤管,任海浪*和亲吻我的双脚。

我拿起手机,拨了婷希的号码。

长时间的盲音,但我确定他在家。

电话中断续的响起他的声音,信号不佳。

我于是大声:“我是潮!”海浪声很大,但是千里外的讯息仍可逾越一切的空间。

他的声音很欣喜,也夹杂着惊讶。

我说:“你听见了吗?海的声音!”

信号在一瞬间中断,耳边短促的盲音立即被海浪声淹没。

我很沮丧,但仍固执的以为她一定听到了海,我于是往回旅店的道路走,回首时夕阳已经把海平面烧的血红。

那晚的气温很凉爽,夹杂着海风涌入窗口,依稀可以听见潮水翻滚的声音,我睡的很香,没有看到梦的踪影。

第二天凌晨就要起身,我就要离开青岛。

长时间的穿梭,公路很平坦,耳机中响起的是沙哑的情歌,有着风尘的质感。

睁开双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一个码头,我下了车,那些沉重的已生出锈斑的的铁链下是海水深邃的黯蓝。凝重的让我无法凝视,这码头不大,人也很少,在这个微凉的季节中透出一份孤独和颓败的气氛,不觉的让我的心情也随之暗淡下去。

车开进了一个专门用来摆渡的大船,四周是纯粹的暗,几分钟后到达对岸是阳光猛的代替周身的黑,很是刺眼。

这是一个不大的海岛,阳光却充足的有些炽热,岛上的摊铺前铺陈着各色的海产品,我无心观买,径直朝岛的最东角行走。

越是靠海,感觉越是凉爽,岛的最东端是一个湾,呈月牙状,海滩被各种颜色的石子所覆盖,被海水打磨的圆润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荧荧生光。

我拾起一颗,有着海的味道。

浪不大,远处的远处仍是一望无际没有尽头的蓝,轻拍石滩时有着寂寞空灵的声音,我想起十二弦吉它轻轻拨动时的那种间隙很小的连音,漫天飞舞的飞絮般,被大风渐渐吹远,吹散。

我坐在那些彩色的石头上,遥望海的彼岸,天与海的连线,却是我忧愁的脸。

我打开背包,挑拣那些璀灿,一共是99颗的晶莹,背上去很沉,走动时它们在包内碰出清脆的声音,如海拍打海岸时的那种音符,跳动着脆弱却永恒的旋律。

海鸥从旧船上飞起又掠过水面,微风中看见人们平和坦然的笑容,一如海的欢悦与神韵,再次回首时,是无声的告别与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