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尘早就知道这能够拿出帝湖春的老板不简单,只好退了回来,帮对方锁好门,准备回到祥云酒楼。
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走了没有多远,乌尘就停了下来。
“我人都来了,各位就出来吧。”
话音落地,数十道彪悍的身影,从两边的巷子里蹿了出来,两人团团围住。
那为首的是一个光头高个,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一脸谄媚之色的庞五。
“彪哥,就是这小子,帮别人赖咱们赌坊的账不说,还把我打成这样。”庞五看了一眼乌尘,向身边之人诉苦道。
那光头的脑袋锃明瓦亮,现在都可以当灯使。
只见他摸着脑袋,走上一步,上下看看乌尘道:“小子,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知不知道赤见城这块谁说了算?”
乌尘看了这光头一眼,对方的架势跟流氓地痞别无二致。
只是此人身上的武道气息却是比庞五高上一截,竟然有侯武六重,难怪如此的有自信。
再向周围一看,这些打手也比庞五高出许多,有侯武一二重的实力。
看来庞五只不过是收小账的小爪牙,现在看到的才是见月赌坊的真正力量。
乌尘轻笑一声道:“在下刚来赤见城,自然也不知道谁说了算。
若是有什么得罪的,还请几位大哥包涵一下。”
那光头眉头皱了一下,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少年,自己竟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
这种情况,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对方使用了掩藏自身修为的功法,二是对方修为高出自己太多。
但不管是出于哪一种,都说明此人不好对付。
光头见乌尘说的客气,正想说几句场面话,为见月赌坊争争面子,这时也就算过去。
哪知道这时庞五噌一声跳起来道:“包涵?
你把你五爷打了还说包涵?
你先给我磕一百个响头。
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光头一听心中一震,暗道要糟。
乌尘脸上笑意更浓,看着庞五道:“一百个响头,会不会多了点?”
庞五见乌尘竟然把自己的话,信以为真,又看看周围带来的人,信心再次高涨,狰狞笑道:
“多?
你打肿脸充胖子,英雄救美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多?
一百个响头,少一个都不行。”
乌尘轻轻摇头,把目光落在庞五的身上笑道:“难道就不能打个商量?”
“商量就凭你也配?再嗦嗦,一百个也不够了。”庞五嘴角一撇冷声道。
“好,那就一百个响头吧。”乌尘叹了一声,目光望向那个光头道:“一定要这样吗?”
乌尘征询的看这那人。
那股光头微微一震,在这个时候,作为此次事件的主事之人,自然不能打退堂鼓,更不能改变主意。
光头眼中凶光一露,仰头道:“不错。”
光头相信对方年纪这么小,哪怕是从娘胎里开始练,也绝对不是自己这一群人合力的对手。
乌尘仰天轻笑一声,抚掌道:“哈哈,此时甚好。”
说着他面容一肃,语气如寒冰淬铁一般道:“那你们就开始磕头吧。”
话音落地,一股磅礴无边,万山压顶一般的厚重气息,从天而降。
光头,庞五,周围的数十人同时间,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肩头的重压,如碎似裂,而且在惊人的速度攀升着。
光头和庞五,包括周围的众人,心中一阵狂震。
就算是有人修为比他们高,武道气息凌厉,但一人的力量和散发的强者气息毕竟是有限的。
哪怕是比他们强上一个大境界,要独自一人威压数十人也有点不太现实。
可是此刻这个面容青涩,背负双手的瘦削少年。
站着的姿势很放松,就像那股强绝无边的气息,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一个人单凭武道气息,镇压数十人,而且还如此放松,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还远远没有施展出全力。
的确是如此,乌尘并没有施展君武君灵的力量,只是把侯武九重巅峰的武道气息释放出来。
他也想方这些人一码,可是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威压,越来越重。
围在乌尘身边的人们,一个个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弯曲。
最后陆续的开始有人跪倒下去。
当然那最先跪倒的是庞五,因为他的修为最低
很快一转眼的功夫,保持着站立姿势的只有光头一人。
但见光头高大的身躯,就像风中的树叶,打着摆子,额头冷汗如雨般滚滚而落。
“朋友,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光头勉强能够发出艰难的声音。
“朋友?”乌尘撇了撇嘴道:“这我可不敢当。
刚刚你们的人,要我磕头一百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来我是朋友?”
乌尘说完,浑身气息再次一震,犹如涟漪一般向周围众人压去。
光头一阵剧烈摇头,险些摔倒道:“你可知道我们代表的是见月赌坊,代表的是赤见城大公子。
你让我们这些人下跪,就是在羞辱见月赌坊,羞辱赤见城未来的城主大人。”
“是么?”乌尘请问了一声。
光头心中冒出一丝希冀,点头道:“是的。”
哪知道刚一说完,忽然身上一阵重力传来。
噗通一声,光头也跪在了地上。
“你...”光头愤怒的看着乌尘,敢怒不敢言。
“不好意思,本来看你撑的最久,想给你个特例,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撤力,你自己就支撑不住了。
既然跪下了,就跪着吧。”乌尘摊摊手,无所谓的道。
乌尘看了一下周围,跪着的众人。
刚才这些人还凶神恶煞,气势凶狠的包围着自己。
现在却不得不跪在地上。
这就是实力,这就是力量。
乌尘最后把目光,落在庞五身上:“庞五,现在叫来的这些人,都没用了。
也是你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磕头一百个,一个都不能少。”
庞五虽然跪在地上,心中却满是不服和愤怒道:“小兔崽子,你这是在玩火**。
你敢让我们跪在地上,大公子知道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啪!”一声轻响。
庞五脸上多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这一掌乌尘没有运用任何的武道和灵道力量,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耳光。
打的是又亮又响,让周围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庞五用力的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乌尘,眼中满是怨毒。
“刚刚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听。
是你自己非要磕一百个头,现在怎么能反过来怪我?
古大人,你帮我打,只要他不磕够一百个头,就给打。
打到他磕够一百个为止。”
古大人恩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把搬来一把椅子。
乌尘施施然坐上去,又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杯冷茶,细细的喝了一口:“好茶。”
刚喝完,乌尘发现没动静,却看到古大人站到庞五面前,并没有动手。
“古大人等什么呢?给我打。”乌尘眉头皱了一下,命令道。
古大人答应一声,扬起大手,啪一声狠狠的抽在庞五的脸上。
古大人的手跟乌尘的手不一样,他的手上遍布着一道道老树皮一般的裂纹和还有许多根须一样的小刺。
这一掌下去,虽然没有多大力,但是却把庞五的脸上的给刮了几道口子出来。
“小崽子你...”庞五张口就骂,还没有说出来。
古大人的手掌,又抽了过来。
啪啪啪啪,一连四五个耳光下去,抽的庞五连涨的跟猪头一样
古大人打起人来,就跟机器一样,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朋友,你这过分了吧?”庞五身边的光头,壮着胆子道。
乌尘又喝了一口茶道:“过分?你们几十个人联手伏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过分?
如果我修为不如你们,你们又会怎么对我?
古大人,谁再废话一句,也给我照打不误。”
古大人恩了一声,又是一巴掌下去。
只听庞五哎呀一声,一个黄豆大小的血块落到一旁的地面之上。
仔细一看却是一颗牙。
“停,别打了。我磕头,我磕头。”趁着古大人收回手掌的间隙,庞五抢先说了一句,便咚咚咚的磕起头来,当真是又重又响!
乌尘把茶杯最后一口茶喝完,惊讶的看着磕头不止的庞五道:“咦,你这人怎么光磕头不数数?
那么现在从一开始算起吧。”
庞五磕得头晕眼花,想死的心都有了,又听到乌尘的话,险些昏死过去。
可是奇怪的是,他越想昏死过去,头脑却越是清醒。
“一,二,三...”
一百个响头,庞五磕了半个时辰,终于凑够了一百。
在喊出一百之后,他终于得偿所愿的昏了过去。
一旁跪在地上的光头眼睛都瞪的出血,看着乌尘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啪!
古大人一掌抽在他脸上。
“我们大公子...”
啪,又是一耳光响起。
光头最后只好闭上嘴巴,古大人这才停下手来。
“找帮手,记得找点真有本事,不要拿一些烂杂鱼到我面前,浪费我时间。”
在经过光头身边的时候,乌尘冷声说了一句,大步向前方而去。
面无表情的古大人,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两人在街道尽头一拐消失不见。
光头和一众打手们,这才如释重负,站了起来。
“彪哥,你看。”一个打手凑到光头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
这光头本来看着乌尘离去的方向,在这名打手的提醒下,向街道两旁看去。
但见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商铺等等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都打开了,无数双眼睛正望着他们。
光头既羞且怒,这下是丢人都到了姥姥家。
“看什么看?走!”光头大手一挥。
众人在后面抬着混迷的庞五,灰溜溜的逃一般的跑了开去。
第二日,清晨。
两大爆炸性的消息,在赤见城传了开来。
第一条消息是,角斗场一名为斩铁的强者榜高手,作为初次上榜的强者,连挑榜上十人,坐稳第五十名的位置。
第二条消息是,一位神秘少年,在深夜怒惩见月赌坊爪牙,让其中一个恶徒磕了一百个头,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两个消息一出,整个赤见城掀起轩然大波。
角斗场强者榜,那不是宗门弟子之间的比试和打斗,想要登临强者榜,那必须是要有真才实学,有着非同于常人的能力和战斗才能。
更别说是连败十人,坐稳第五十名的高位了。
而第二条,更是让赤见城无数人暗中拍手称快。
那见月赌坊依仗着城主府势力,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获取了多少不义之财。
但没有办法的见月赌坊的东家是城主府的大公子,豢养的高手众多。
就算有一两个人,想要掀动见月赌坊的根基,但都是无功而返。
这个消息的传出,让赤见城半数以上的人精神一震。
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能够触动见月赌坊的人,终于出现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看好那个神秘少年。
毕竟凭借一人之力,不管你如何逆天也绝对无法跟赤见城城主府对抗。
此事,最多也就是昙花一现而已。
第二天,乌尘听到街头巷尾,讲的都是自己的传闻,尤其是第二条。
按理说,赌坊总会有几个是赌如命,倾家荡产的赌徒。
为了收债,不择手段,遇到好心人制止,也很正常。
自己惩治庞五,责无旁贷,但是也不应该被这么多人知道才对。
赤见城的人们在提到见月赌坊的时候,除了畏惧,都是一副恨得牙根痒痒的样子。
乌尘走在路上,正好听到路边两人正在议论昨晚之事,不由上前一步道:“两位大哥,听你们刚刚说的很精彩。
那见月赌坊不择手段收债是不对,也应该受到惩罚。
可是我怎么看到大家好像都跟见月赌坊有愁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中一个偏矮,一个略瘦。
哪个偏矮的仰着头看了乌尘一眼道:“兄弟,一听你就是从外地来。”
乌尘点了一下头。
那偏矮的继续道:“如果那见月赌坊,跟别地的赌坊一样,敞开门做生意,输赢都摆在明面上也就罢了。”
说着那偏矮的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那见月赌坊的赌客一半以上都是在大街上被强制拉进去输钱的。
你不进去不行,进去赢了更不行。
但凡进去的人,只能输光了才能出来。”
“这样的赌坊,还有人去?”乌尘眉头皱着道。
“有啊。赤见城的人本来就多,每天又不知道从东川各地,涌进来多少。
见月赌坊,看到赌坊人少的就去街上抓人。
他们也会挑选对象,一般实力太强,背景很大的不抓,以平头百姓居多,所以没人敢管他们。
输了只能任命,欠了高利贷之后就等于家破人亡。
唉,这见月赌坊,真是缺了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