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璞玉和陈煦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边,等着陈锦德和韦红萦一起吃早饭。
陈锦德和韦红萦一进饭厅就看见陈煦的双耳红红的,比往常大了一大圈。
韦红萦拉下脸:“我说玉儿啊!没事不要动不动就拉煦儿的耳朵,煦儿每天都要出门去办事,要让人看了成何体统。”
陈煦连忙打圆场:“是我惹得玉儿生气了,所以她在惩罚我。”
陈锦德拉拉韦红萦:“哎呀!人家小两口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管那麽多做什么!”
韦红萦一甩手:“儿子是我生的,我不管谁管?敢情玉儿没儿子,不知道养儿子的辛苦。”
璞玉抬眼看看韦红萦,原来是因为她一直没有身孕的关系。璞玉眼里尽是委屈,能不能怀孕并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可是,为什麽半年来就是没有怀孕的消息,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
陈煦见璞玉低下头,默不作声,就知道她在闷闷的生自己的气了。
“娘!没有身孕并不是玉儿愿意的,不要责怪玉儿。”陈煦将璞玉抱在怀里。
韦红萦听闻此话,一瞪眼:“怎麽?这半年来玉儿一直无所出,我说什么了吗?只是今天说了这麽一句,你就和我吹胡子瞪眼睛的,难道我养育你二十几年,就养出了一个冤家。”
陈锦德一拍桌子:“够了!玉儿有没有身孕,都是我陈家的儿媳妇,红萦,不要再说了。”
韦红萦不依:“怎麽?玉儿一进门,你们俩父子都向着玉儿了是不是?好哇!你们一家人吃饭吧!我回娘家好了!”说话就往门外走。
璞玉见状,连忙拉住韦红萦,双膝一跪:“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璞玉抬起泪眼:“如果,娘想让煦纳妾,就,就让他纳妾吧!”
陈煦一把拉起璞玉:“玉儿!你怎么可以让我去纳妾?我们当初可是有誓言的,你我一辈子相依相守,永不分离,可是你怎么如此狠心,将我推给他人?”陈煦青筋暴跳,用力攥住璞玉的手腕。
璞玉扑进他怀里:“煦,可是我不想让陈家绝后!我想要一个孩子,想证明自己能生育子女!想让爹娘享受到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啊!”
韦红萦被璞玉话说得有些责怪自己,也许是自己太急了!
“玉儿!娘不是想让煦儿纳妾,只是像你说的,想尽早的享受到天伦之乐。”韦红萦走到璞玉身边,轻拍璞玉肩头,也有些老泪纵横。
璞玉转身拉着韦红萦的手:“娘!我也不知是怎麽了,也曾经去药铺看过,可是大夫说没有什么不对,说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就没再放在心上,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娘!我该怎么办?”
陈煦有些责怪自己了,玉儿原来如此自责,都怪他经常忙着生意,忽略了玉儿。
韦红萦有些心疼的擦干她的的眼泪:“玉儿不哭!娘也是有些急了,是娘不好,还要你多多谅解才对。”
“不不不,娘,是我不对,我一定会努力的,呃…”当璞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脸一下子红得像个红苹果。
陈煦摸摸璞玉的头:“傻瓜!这种事情你要怎么努力呢,还是我多多努力吧!”
璞玉拍了一下陈煦的胸膛,白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吃饭吧!吃饭吧!不要再你让我我让你的了。”陈锦德招呼他们上桌吃饭,一切的不愉快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树上,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相互啄着对方的羽毛,帮助对方梳洗打扮。
陈煦轻摇璞玉:“玉儿!玉儿!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和爹娘连早饭都吃过喽!你怎么还在睡觉啊!”
璞玉翻了个身接着睡:“不要吵我,好困哦!还要再睡一下。”
“你要是再不起来,就该吃午饭了,今天娘可是担心得不得了哦,还要我不去斋里,要我在家陪你呢。我想也是,这几天比较不忙。”陈煦见璞玉还是不理他,有一点担心了:“玉儿?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起来让我看看。”
璞玉不情愿的被陈煦拉起来:“干嘛!人家只是想多睡一下,你也不许。”
陈煦探上她的头:“没发烧啊!”
璞玉拍下他的手:“哎呦!没事发什麽烧啊!我本来就没事。”
陈煦强迫她张开眼睛:“那为什麽娘说你这几天总是懒洋洋的,吃饭也提不起精神,比往常少吃一半还多。”
“喂!人家是有一些会吃,也不用人身攻击吧!再说我以前就很不喜欢动啊,也总是懒洋洋的!也没见谁这样紧张过,不要大惊小怪的。”璞玉认命的起身,招来叶儿帮她梳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哪能混为一谈,以前是因为你无所事事,现在我看你每天都忙得很,一会逛街,一会上树,一会又跑到后花园摘花的。”陈煦一想起她那些可爱的动作,就忍不住想笑。
“是吗?我有那麽忙吗?”璞玉看向叶儿,叶儿点点头如捣蒜。
因为习惯了小姐的‘静’,所以她以前很闲的,现在因为小姐性情大变,每次出门都要拉上她,连带的把她也搞得很累。
璞玉摇摇头:“我不觉得!”
陈煦见璞玉已经打扮好,他上前拉起璞玉:“我们去散步如何?”
璞玉想了想:“散步?我倒是希望去大街上吃些东西。”
陈煦一听连忙摇头:“我请你上美食阁去吃怎麽样?”
璞玉想了想:“好吧!听你的!我们走吧”
“嗯!”陈煦和璞玉手拉着手走出府门,走在大街上如同旁若无人一般。
有很多女孩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煦,那些女孩都在看你呢!好像有流口水!”璞玉把小手挡在嘴边,和陈煦说着悄悄话。
“我倒希望看到你流口水,这样我才有成就感。”陈煦有些滑稽的向璞玉挑眉。
璞玉用手肘顶他一记。
“哎呦!你谋杀亲夫啊!”陈煦揉着被顶的地方。
两人一路笑闹着走进美食阁,一进门,就听到一个惹陈煦厌烦的声音。
“哟!快来看看啊!我们陈少主终于撇弃家中的糟糠之妻,另找新欢了。”说话人是陈煦的对头刘宽。
“闭上你的臭嘴!”陈煦厌恶的拉着璞玉往楼上雅间走。
刘宽快走几步,拦住陈煦的去路:“敢问陈兄,这小妞是哪家窑子的?到时我也去尝尝鲜。”说完还色眯眯的盯着璞玉猛瞧。
“碰!”刘宽被陈煦的拳头打飞出去。
“把你吐出的屎给我吃进去。”陈煦愤怒的对刘宽怒吼。
璞玉拉住陈煦:“好了好了!不要理他了,一只挡路的狗而已,跟他说那麽多也没用,狗是听不懂人话的。”
“可是玉儿…”陈煦还想教训他。
“煦!你何时见过狗嘴里吐出象牙来?”璞玉歪头看他。
陈煦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们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渣而扰了我们的雅兴。”璞玉拉着陈煦上楼去了。
刘宽被家丁扶起,刘宽甩开家丁的搀扶:“陈煦,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家破人亡。”
刘宽面露凶光的放下话,气势汹汹的离开美食阁。
闲来无事,璞玉和韦红萦坐在一起聊天下棋。
“娘!我下这,呵呵呵!我赢了!”璞玉落下一子,结束了这一盘棋。
韦红萦不服气:“再来再来!这次是你侥幸胜利,再来我可要发威了。”
“好!看这回是谁赢,输了的要请客吃桂花糕哦!”璞玉下定赌注。
“好!一言为定。”韦红萦点头。
两人收拾好棋盘,重新开局。
叶儿老远就看见婆媳两个像小孩一样认真的下棋:“夫人,小姐吃点心,是新进的点心师傅做的核桃酥哦!”
“嗯!”韦红萦应声,眼睛依然盯着棋盘。
“我来尝尝!”璞玉拿起一块核桃酥放入嘴中,可是刚放进去就吐了出来:“呸!什么味道?这样难闻?呕”
韦红萦疑惑的抬头:“不会啊!我吃过他做的点心,还好,怎么会难闻呢?”她也拿起一块,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没有啊!很好吃!玉儿,你怎么会觉得难吃呢?”
璞玉摆摆手:“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很难吃,闻了就想吐。”
韦红萦‘嗖’的一下抬起头瞪大眼睛:“想吐?玉儿?你说你想吐?”
璞玉有些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有什么关系吗?”
韦红萦激动的张大嘴巴:“难道?难道是怀孕了?”
“啊?也,也许是错觉也不一定!呵呵!”怀孕?会是真的吗?万一不是怎麽办?璞玉有些尴尬的笑笑。
韦红萦一皱眉:“哎?不要说丧气话,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再叫人请个大夫来。叶儿,你好好陪着玉儿,往回走时要千万小心,万一是怀孕了,那可不得了。”
叶儿连忙架住璞玉:“是!我一定看好小姐。”
韦红萦放心的快步离去。
璞玉见韦红萦走远了:“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叶儿惊慌的抓的更紧了:“那可不行,这可是夫人吩咐的,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哎呦!我哪有那麽脆弱啊!快放开吧!”璞玉甩手。
“小姐,小姐,千万不能做甩啊,跳啊,之类的动作,万一你怀了孕,可是要小产的。”叶儿郑重警告。
璞玉迟疑了一下:“好吧!”
叶儿见璞玉一脸愁容,便随便找个话题,转移她的担忧:“小姐,如果你这是真的怀孕了的话,以后也会怀孕的,那麽你想要几个孩子呢?”
璞玉想了想:“我想要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男孩是哥哥,一个女孩是妹妹。这样有儿有女,孩子们不会孤单,当煦不在时,我也不会寂寞。可是,我怕我会受不了那种生子之痛。听我娘说生子是很痛的,不过为了煦,我会努力的!”
叶儿神秘的看了璞玉一眼:“我想,你会如愿的。”
璞玉若有所思的咕哝:“希望这次不会让我空欢喜一场。”
“怎麽会呢?我想一定是有身孕没错的,要不然怎么会想吐呢!”叶儿安慰璞玉。
“可是…这半年多都没有一次怀孕的迹象,这次突然很像,我就怕万一不是,那不是让全家空欢喜了吗?”璞玉想到这有些担忧。
“小姐!一会让大夫诊治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省得你在这乱猜了。”叶儿对她很神秘的一笑。
璞玉的心也好期待,真的希望自己是真的怀孕。
璞玉一进正厅,韦红萦就向璞玉招手:“快来,玉儿,快来让大夫给你看看是不是喜脉。”
璞玉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大夫用来诊脉的小垫子上。
大夫为璞玉诊过脉后,一捋胡须点点头:“是喜脉没错。”
一句话让陈锦德夫妇高兴的乐开了花,也让璞玉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太好了太好了!老爷,我们就要见到我们的孙子或者孙女了。”韦红萦喜极而泣。
陈锦德眼眶微红的拍拍韦红萦的背。
“爹娘!让我来告诉煦好吗?”
“玉儿,你想怎样都行,我知道,这种高兴,是非常想和相公分享的。那就由你来告诉他吧!”韦红萦用手帕擦擦眼泪。陈锦德也点头赞成。
璞玉抚着肚子,闭上眼睛,感受着肚子里的感觉,感受着新生命的孕育与活动。
璞玉的眼角不知不觉的渗出了泪花……
晚上,璞玉坐在床边,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引颈期盼陈煦回来。
璞玉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回来,就来到陈府大门口等他,这时一辆马车停在陈府门口。
里面一个女人探出头,看到了璞玉:“呃!你好,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璞玉看到里面醉气熏熏的陈煦,再看看旁边这位伶俐娇俏的女孩,心里的酸意不停的往外涌。
璞玉吩咐家丁扶下陈煦,将他带回房里。
“谢谢你送他回来!”璞玉尽量掩饰自己心里那不断涌出的酸意。
女孩摆摆手:“没事的,顺道而已,我和他是好朋友,从来不分彼此的。”
璞玉微怔:“不分彼此?”
“姐姐不要误会了,我,我和他,没,没什么的!”女孩羞红了双颊。
璞玉强忍夺眶而出的泪水:“那再见了。”
“嗯!再见!。”女孩上了马车,跟她挥手道别。
璞玉独自一人向着‘藏娇阁’走,藏娇阁顾名思义,是金屋藏娇的意思,当初看到这几个字时,她的心被陈煦的用意深深感动着。现在,看着这几个字,只觉得讽刺,藏娇吗?他以前是藏着她,今后,是不是要藏那个女孩呢?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有着她和煦的回忆,今后都要属于‘她’了吗?
下人忙进忙出,看着少夫人站在阁外吹冷风,一个人掉泪,有不敢上前询问,就连忙去叫了叶儿。
叶儿迷迷糊糊的出来,看见璞玉满脸泪痕时,叶儿感同身受:“小姐,不要伤心啊!也许是你误会他了呢?”
璞玉连忙擦干泪水:“不是叫你先睡吗?怎么起来了?”
“还不是你的眼泪把我给泡醒的,让我不理都不行。”叶儿嘟着嘴说道。
“叶儿!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难道叶儿早就知道了?
叶儿见璞玉怀疑的眼神,她连忙摆手:“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怎么说也跟了你十年了,你地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我都了如指掌,你今天听了怀孕的喜讯还落泪,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有什么让你误会了。”
璞玉点点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了解,叶儿,我心里的话,没人听得到,不过幸好有你了解我,让我有一个说话的人,让我在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小姐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我保证绝对保密,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叶儿诚恳的看着璞玉。
叶儿拉着璞玉到凉亭里坐下,又去拿了披风,给璞玉披上:“小姐,说吧,是不是有些怀疑少主了?”
璞玉点头:“我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同坐一辆马车回来,而那女孩在说煦的时候脸颊不禁羞红了,我猜测她和煦是不是…是不是…”
“等等,小姐,你是说你是猜测,并不是证实是不是?”叶儿问道。
“嗯!”璞玉点点头。
“小姐?你还记得你当初和少主许下的诺言吗?”
“嗯!”璞玉又是点点头。
“那你还怀疑什么呢?不是相互承诺过吗?夫妻之间要信任啊!”
“可是!…”
“没有可是!信任就行了。”叶儿打断璞玉的可是。
璞玉还是没有放弃那怀疑的念头。
叶儿见状,自怀里拿出一条精美的项链:“这条项链叫‘心星项链’,它可以实现愿望,很灵验的,我试过哦!”
“好美!”银质的链子,吊坠是水晶做的,是一颗星星,星星上面有一颗心,是红宝石。
叶儿帮璞玉戴在脖子上:“这条项链是有神奇的力量的,只要你在绝望时许愿,它就会实现你的愿望,不过只能实现一个愿望,平时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平安符,小姐你要收好哦!”
璞玉摸着项链:“这麽贵重,你就送给我了?我想这一定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没错,不过这是我的使命啊!,找到有缘人,送给她这项链。”叶儿笑答。
“为什麽?”璞玉不解。
“因为我是神界的使者,来帮助人们化解忧愁与灾难啊!”叶儿调皮的对璞玉眨眼睛……
璞玉笑开,仿佛又有了新的认知,相信他,不要怀疑。
“小姐?少主喝醉了,你不去看看吗?”
“啊?嗯!”璞玉跑进了屋里。
“小姐,小心动胎气啊!”叶儿喊道。
“啊,忘记了,我会小心,”璞玉连忙停住,慢慢走进屋子。
“你不怕,她知道?”黑洛无声无息的出现。
“啊!你要死了!不会走路大声一点啊!跟鬼一样,还是讨厌鬼,见了你就烦。”叶儿推开他,径自回房睡了。
黑洛无奈的叹气:“怎么又是我不对啊!我只是担心嘛!”
黑洛无言的在心中痛哭。